从一场冗长的梦境里醒来,我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触目之处是从窗帘处倾泻下的一丝丝光亮,点燃了新的一天。
刷牙时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恍然觉得有些陌生,我颤抖地伸出手指,轻抚过光滑的镜面,冰冷的材质从指尖传来,镜子里的人也和我做着同样的动作,是我又不似我。然后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梦,突然苦笑良久。
那个梦,还真是好。
好的让我以为那是现实了,最终临醒的那一刻,突然反转,他走向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我想我应该是病得不轻了吧。
1
说来也是可笑,三天前我才从别人那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
有时候想想也是够讽刺的,曾经关系那么亲密的人,分手之后形同陌路,最终结婚都要通过别人才知道。
这或许是我们最好的状态了吧,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或许,在他当初做出了选择时,我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两种,做不成情侣那就当最普通的陌生人。
如果不是那个梦,或者根本不是梦,我可能再也不会想起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了。
关于过去,曾经所有的回忆,都不免像带了滤镜一样,对记忆进行了有选择性地美化和筛选。而时间却是这世界上最无情最严苛又最公正的东西,它摧枯拉朽地冲刷记忆,让过去难忘的事情更难忘,也让曾经的平凡归于永寂。
以前,看过一则科学研究报道,说的是彻底地忘记一个人只需要七年的时间。因为这七年的时间,刚好是你身体上所有的细胞更新换代完毕的时间。把那些老去死去的细胞替换完毕,新的细胞会让你重获新生。
当时,曾经觉得很神奇所以便记住了。所以当时那么痛的时候,我也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七年而已。七年后,我依旧是一条好汉。
2
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精确地定义我俩的关系,如果不是一次活动上认识然后互加了微信,可能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甚至,确定男女朋友关系都是不走寻常路。没有像别人那样跑女生宿舍楼下告白,也没有像别的男生那样抱着把吉他弹唱那些经典曲目,甚至连告白必须有鲜花……我曾经为此抱怨过,他却是笑笑,然后像给小狗顺毛一样,耐心地安慰着,“你和她们不一样,那些庸俗的东西拿不下你”。
我气得想咬人,“我其实比她们还俗”。
他一下子乐了,“说说看,怎么俗的,我下次满足你的俗气”。
……
仔细想想,他说的挺有道理,倘若他那么告白,我们估计根本走不到一块。
也是在一起之后,我才从他兄弟口中得知,那些根本不是意外,一切都只是为了接近我而已。甚至,他们轮番上阵叫“嫂子”“弟妹”都是得到了他的授意。
的确,他的出现,打破了我以为谈恋爱就一定要一步一步按部就班来的固定思维,出其不意才是常态。我甚至都没有想过,明明他根本没问过我要不要试着和他在一块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女朋友,确实是挺莫名其妙的。
我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正在自习室奋笔疾书,然后我写了张纸条拍到他书上,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提笔写回复。
我问的是,“为什么是我?”
他言简意赅,“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一定是你,所以才花那么多心思接近你”。
“你能好好回答我问题么?不是很多人追着你跑?”
“哦,我眼瞎,别人都看不见。与你相遇,更像是久别重逢”。
3
我的确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那么优秀,学生会甚至他们院里不知有多少女的追着他跑,可他却总是冷然以对。我实在不清楚,他看上了我哪一点,所以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消化他是我男朋友这事。
我曾经问过他,“你是不是想找个帮你挡枪的才找的我?”
他当时直接敲了我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难道不应该是我给你挡枪?要不要我给你数一数,学生会里有多少人对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