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年了,满城的通缉令每隔几日便要重新张贴一次,而且是由贤安王爷亲自亲自带人张贴的,人们从通缉令前走过却不再驻足停留,只因为这通缉令的内容早已经家喻户晓了。
甚至他们还会私下感叹,这通缉令上的女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不但卷走了王爷的十万两银票,甚至还拐走了准王妃,北湘的湘和公主。
同时他们也不禁为王爷感到悲哀,竟被一个女子耍得团团转,最后弄得个人财两空,夜夜独守空房的结果。
玉择安听到这些也不恼,只是目光移到了通缉令上,画像上的女子有着精致的小脸,眉眼具弯,嘴角噙着浅笑,他不禁微怒,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卷了他的钱财还要拐走他的王妃,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的一拳打在通缉令上,嘴角溢出一句:“别让我抓到你!”
就在这时,街道开始混乱,似有人在追逐。
玉择安被一声“舅舅”引起了兴趣,他刚一转身便看见有一个穿着邋遢,头发凌乱,小脸黢黑的女子往他这个方向跑来,她后面追着一群不太友好的人。
他脑子里过了一圈的确是不认识这女子,但是她那脆生生的“舅舅”分明是冲他叫的,越离他近了,她叫得便更是欢快,于是刚刚从通缉令前淡然走过的人们瞬间便转回来看热闹了。
侍卫见状主动围成一个圈护住王爷,但是跑到眼前得女子还是凭着瘦小的身躯敏捷的钻进了保护圈,躲在了玉择安的背后。
叶添宁拉着他后背的衣服露出一双黑色大眼瞧着追她的那群人,略微有些底气说:“你们胆敢在我舅舅的面前放肆,不想活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睁大了眼,惊讶得大气都不敢出,谁都知道贤安王是先皇最小也是最宠爱的皇子,就连如今的皇帝也是对这个幼弟恩宠有加,而且他才仅有十八岁,怎的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大侄女,而且貌似还是个.....乞丐?.
玉择安颇有些洁癖,但他并没有要将她丢出去的意思,反而没好气的说:“你闯什么祸了?”
叶添宁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嘿嘿一笑说:“我在天音赌场赌输了,这不就欠下了一笔钱吗!”
她没皮没脸的笑着,玉择安见状除了把眉头拧在一起也没什么更好的发泄方式了,“多少?”
围观的人也兴趣颇浓,想要看看这个冲撞王爷的女子会说出个什么数字,只见她伸出一根脏啦吧唧的指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整一千两!”
众人哗然,天音赌坊是京畿最大的赌坊,它是疯了吧,居然会让一个乞丐欠下一千两银子的赌债,难道他们指着乞丐能有钱还吗?
可是玉择安没想那么多,交代赌坊去王府领钱后就转身拉着叶添宁的手腕离开了,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不得要领。
二
梳洗完的叶添宁,那精致的小脸和通缉令上的画像一般无二,她随丫鬟来到玉择安的书房,他正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她就那么站着,眼睛却是瞧着桌子上那一摞兵书发起了呆。
等她回神儿时却看见玉择安不知道什么抬头正打量着她,她的音容笑貌和一年前并无多少差异,所以在听到她叫“舅舅”时他才会激动的转过身去。
良久,他才指了指桌上的那张纸开口:“来来来,你过来把它签了。”
叶添宁好奇的伸长脖子望过去,刚看到“卖身契”三个字她就睁大了杏眼,双手迅速抱胸,颇有血性的说,“这丧国辱权的东西本姑娘绝对不签!”
“是吗?”玉择安一步一步的逼向叶添宁,双手抓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紧,最后直接把她按在桌案上,碰倒了一地的兵书,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她吃疼皱眉却没有求饶。
“叶添宁,一年前你欺骗了本王十万两不说,还拐走了本王王妃,如今更是让本王替你还了一千两的赌债,签个卖身契还委屈了你不成!”玉择安说得咬牙切齿,但是心里的怒火却更盛,甚至还记得湿了眼眶。
心有愧疚的叶添宁到底还是在卖身契的左下角歪歪扭扭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不过玉择安的字倒是越来越漂亮了。但是她内心却是不觉好笑,都一年了,这王爷怎么还是相信白纸黑字这一说呢,她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卖身契”递给玉择安。
“这下你满意了吧!”见其仔细将卖身契叠好了揣进怀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年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湘和公主有喜欢的人了啊,况且你还是她名义上的舅舅,你们在一起或多或少的也不合适,是吧?”
随后她又说自己和湘和义结金兰了,所以她也是要跟着湘和依着辈分叫声“舅舅”的。
只见玉择安眼神越发的冷,对峙许久他才冷冷吐出两个字:“你敢!”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叶添宁敛了眼角的笑意,蹲下身子一本本捡起地上的兵书,放在桌上的时候,她好奇的翻阅了最面上的一本,只见里面用朱砂笔做了不少的标记和他的心得。
她回到玉择安给她的院子,一个老妈妈扔了一把锄头在她面前,口气不善:“王爷说了,这院子后面的花园便交给你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