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晚上的《催眠大师》,为的就是能从里面寻得几丝关于案件的蛛丝马迹。
天一亮我就带着书打车去了李叔的心理治疗会所。可能是我去早了,门口的卷帘门还没打开,只能先坐在门台上等一会儿了。
可能是因为我一夜未眠,还没坐一会儿就不知不觉撑着脑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只大手拍醒了,我惺忪的睁开眼看见了李叔,他眉头紧皱着说:“臭小子!要睡睡别地去,别挡我生意!”
我赶紧起身说:“李叔,我是来还书的!”
李叔并没有看我,只是拿着钥匙开了卷帘门,又开了进屋的门说:“还书?还什么书?”
我跟在他后面进了屋,说:“李叔,宋离跟我说,这本书是您一直带着的,我不能夺人所爱。李叔,谢谢您把书给我看,这次我能想通案件也多亏了您的这本书,那二百块钱,就当做是我借阅费了!”
我将书递给李叔,他没有接,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这马屁拍的这么隐形,怎么说也应该看我一眼吧,他只顾站在书架前忙着自己的事情,也不搭理我,果然很高冷。
我只感到了自己发出来的尴尬已经扩散到了全屋。我将书放到李叔的桌子上说:“那李叔,我就不打扰您了!”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尴尬之地。当我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李叔开口了:“小子,给你个忠告,把眼睛放干净点,你看的东西才能更清楚。”
我回头看向李叔,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李叔!”
说完我就开门走了。
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一点了。宋离见我回来了,气哄哄的走了过来,没好气的冲我吼道:“你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了今天上午的会议你必须参加,你还敢一上午都不来!”
我绕过她走到她的位置上坐下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走了过来说:“能有什么比今天的会议还要重要的?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儿啊!”
我理直气壮的说:“我还真就去办正事儿了!”
“那你但是说说,你有什么正事?”
我很严肃的说:“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不过我还需要找到我想要的证据!”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听得出来,宋离有些惊讶。我点了一下头说:“凶手是范慧!”
“范慧?这,不太可能吧!案发的时候她在老家啊!”高硕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
“她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为的就是想要金蝉脱壳!但是现在,能证明我想法的证据不足。不能对范慧实施抓捕,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证据,将范慧绳之以法!”
宋离皱了皱眉说:“有什么计划吗?”
我说:“派人去暗中盯着范慧,还有丁林,别让他们跑了,我们去茗康,搜集证据!”
宋离派郭晓静和一位我不认识的警员去盯着范慧了,因为韩川明和高硕范慧都见过,容易暴露。
我们来到茗康医院之后,我对宋离说:“其实,我今天上午本来是想去看看丁媛的女儿的,但是我阴差阳错的看到了范慧和丁欣欣在交谈,我听到丁欣欣叫范慧妈妈,我才起的疑心。”
宋离说:“你的意思是,范慧是丁媛假扮的?”
我点了点头,宋离皱了皱眉头说:“那死的那个不就是真正的范慧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重新考虑了一下真正的范慧死的时候说的那两个字,其实她想表达的并不是弟弟,而是地下!”
宋离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你是说,这家医院下边有东西?”
我点了一下头,宋离对韩川明说:“川明,你带人去看看地下室什么的,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好的!”
我看向了陆诣川说:“川哥,我想,在抓捕丁林姐弟之前是不能看到尸首了!”
陆诣川笑着看着我说:“尸首确实不会在医院了!”
我说:“现在,我就要去找那个能催眠人的东西了!”
说完,我就朝那六名死者的房间走去。陆诣川对宋离说:“他身上,还真有我当年的影子!”
我熟练的戴上手套和鞋套,打开案发现场的门走了进去,再一次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遍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终于,我发现墙角处的一块地板砖有略微的一点裂缝,我来了几次都没有注意到。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那道裂纹,它不像是自然或者无意间砸出来的,到像是有意为之。
我看向宋离说:“有刀之类的东西吗?”
宋离摸了摸腰间说:“出来的太急,我没带!”
陆诣川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小刀说:“手术刀可以吗?”
我说着:“行!”就接了过来。
他们俩走了过来看我想干什么。
我很艰难的把刀刃插进去,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这地板砖给撬开。
看着断口,陆诣川说:“这是被故意切开的啊!”
我打来了地板砖,下边赫然出现了一双眼球!我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都变了。
宋离和陆诣川也皱起了眉头,我看着陆诣川拿出了两个证物袋,把眼珠拿了起来。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我原本以为我对尸体尸块啥的已经免疫了,没想到我还是想吐。
我强忍这说:“这,这也是碎碎尸上的?”
陆诣川站了起来,看着那一对眼球说:“不清楚,得拿回去做个比对才行!小吴!”
说着从外边进来一个警员,陆诣川说:“你把这个拿回去,让法医中心的人跟碎尸的DNA做个比对!”
“好!”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平复。
宋离回头看我,笑了一下说:“你还怕啊?看了几次尸体了,你胆子怎么还这么小啊!”
我颤抖着双腿站了起来,怂也要怂的理直气壮,我说:“尸体是尸体,这个不一样!”
我看着宋离一副想笑我的模样,赶紧岔开了话题说:“我要去丁媛的房间看看!”
说着,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差点滑倒了。我听见宋离在我身后憋笑的声音,别提我有多尴尬了。
我们三个到了丁媛的房间,在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衣柜的隔间里找到了关于催眠的书籍,和那块明显摔过的怀表。
正当我们窃喜的时候,韩川明来了电话:“宋队,地下一楼有一个隔间是通向地下二楼的,这里面发现了不下三十具尸体,而且都被泡在水缸里了,”
宋离看了陆诣川一眼,我心里一惊,三十多具尸体,还都泡起来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太想去。
但是我还是跟着去了。
那个地方很暗很湿,我心里一直打鼓,不停的四处看着,终于看到了韩川明,他走过来说:“尸体都在前面了,陆老师你过去看一下吧!”
“好!”
我看着陆诣川和宋离走过去,我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也迈不出去。
韩川明问我:“你怎么不过去看看啊?”
好吧,我真怂了,说:“拜托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好吧,你让一个孩子去看泡烂了的尸体合适吗?”
韩川明笑了一下说:“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就是泡的时间太长了,面目全非了而已。放心吧,你早晚都得看!”
我看着他也跑了过去,我心里又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经过了内心的挣扎纠结,我还是选择过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那躺的整齐的尸体,转头扶着墙就吐了起来。真的,我就看了一眼。
太可怕了,还真的是韩川明说的面目全非。连个人的样子都没有了,表皮都泡飞了,浮肿的厉害。体积得是它本身的两倍。还有那个味道,我怕我得终生难忘。
我吐的厉害,宋离回头,起身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背说:“你出去吧!”
听完这句话,我吐完了这一口,扶着墙壁朝外跑着,背后阵阵发凉,冷汗冒个不停。
我跑出了那个地方,继续吐,这时一位警员递过来一瓶水说:“漱漱口吧!”
我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喝了一大口。
我靠着墙缓口气,陆诣川走了出来问我说:“好点了吗?”
他身上沾染的尸体的味道,我捂着口鼻躲开了他说:“你离我远点,散散你身上的味在跟我说话,这味道刺激我的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了一下说:“我早就习惯了,免疫了!”
我说:“这辈子打死我也不看尸体!太可怕了,这里面简直就是个人体实验室啊!”
陆诣川叹了口气说:“三十七具尸体,眼角膜和肾脏全都不见了!”
“三十七具?!”
我大吃一惊,这比我们班的人还多呢,这个丁媛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不大一会儿,就有警员用担架抬着尸体陆续从里面走出来了。
虽然尸体上盖着遮尸布,但我一想到尸体的那个样子还是有种想吐的感觉,于是我赶紧逃离了那个地方。
我无意间看了一眼院长的办公室,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我盯着那个窗口盯了很长时间,眉头拧成了川字,还是没有想起来。
过了一会儿,高硕走了过来问我:“陈夙,你看什么哪?”
他顺着我看的方向看去,我看了他一眼说:“哦,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
我想着不行,我得上去看看,我跟他说:“硕哥,我们去院长办公室看看吧!我老是觉得我忘了什么!”
高硕很痛快的答应了,跟我一起到了院长办公室。
我走进去环顾四周,终于我的目光落在了院长的资料柜上,我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了。
院长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我想他应该会想到最坏的结果,那么他肯定会给自己留下退路,肯定会有证明丁媛犯罪的证据。
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是只能赌一把了。
我打开资料柜,上下翻了翻,高硕走过来说:“你在找什么?”
“丁媛的档案!”
高硕也开始跟我一起找,我们俩找了很长时间,几乎把办公室里能藏能放的地方都找了,但就是没有找到有关于丁媛的任何东西。
难道是我想错了?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高硕从空调上拿下来一份满是灰尘的档案袋说:“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