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异九流之黄金

2020-03-07 18:50:23

纯爱

“阿岚,阿岚......”燕岚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望了望四周,自己仍处于明晃晃的宫殿中,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再次躺下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眼耳边就总响起那幽怨的叫喊声,自入冬以来,燕岚每天晚上都会被这个声音惊醒,遍寻无数御医,依旧无法找其缘由,曾有人说:梦由心生,或许是他所实之人在惦念着他。但燕岚曾遍寻京都,却依旧也想不起是哪个旧实。

燕地苦寒,又处齐楚两大国之间,边境常年纷争不断,先帝呕心沥血积劳成疾早早便去了,只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燕国,燕岚便在那一年的大雪纷飞中登上了帝位。“阿岚,你又头疼了”,刚走进御书房,邵清就看到燕岚紧闭双眼单手扶额,神色中似有隐忍,听到来人的声音燕岚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便把头靠在了邵清的肩膀上,见他做如此孩气的举动,邵清不由叹了一声随后便用手为他揉捏起来。

“阿岚,三天之后楚使就要入宫了,你打算在哪里款待他们”,“黄金台吧”燕岚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自三年前与齐一战你斩杀了齐国的威武将军后,齐国就再也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武了,加上去年老齐王逝世,他的几个子嗣都在忙着争夺王位,这几年是不会再对我们动武了,趁着这几年我想好好的让百姓休养生息,燕国实在是再也经不起损耗了”

但随即燕岚又想到了什么秀气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没等他开口邵清便说道:“但楚国现在正兵强马壮,虽楚王也是暮年,但太子之位在三年前便已定下了而且这位太子是楚皇唯一的骨血,虽未曾见过,但传言说这位太子是楚皇流落在外的子嗣,入宫之后便以雷霆之势镇压了一帮反对者,手段不可不狠厉”“是啊,阿清这便是我所担心的,楚国这次来势汹汹,明面上是说想与燕国交好,实际上是想让燕国对其俯首称臣,此次遣使而来,相必也是表明来意”

“哼,先礼后兵吗?”说道这燕岚不禁握紧了拳头,“好了阿岚,无需动怒,放心我绝不会让我们燕国蒙羞的”“嗯,阿清,幸好有你在,三年前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背水一战,燕国那时候就完了”听了他的话,邵清的面色不禁柔和起来,“阿清这是我应该做的”而燕岚似有所感,抬起头就对上邵清那一双澄澈深情的眼眸,随着两人越发的靠近,燕岚不禁也闭上了眼,就在双唇将近贴近的那一瞬间,燕岚又听到那一句“阿岚”,

猛地用手往前一推,邵清似是没有想到这突然的一击,后退几步堪堪稳住身形,燕岚止不住快速瞟了一眼邵清,那双眸子里依旧深情几许,燕岚似是受不住这样的眸光随即转过身去,“对不起,阿清,我还是做不到,就在刚才我又听到那声音了,那声音真的很熟悉,我真的听过但是我就是记不起来”说着便用手使劲敲击自己的脑袋,见状邵清快步上前拉住他的双手,

“阿岚,你冷静点,我跟你说过了并没有什么人,从小到大你的身边只有我,你最近一定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等睡醒了就好了”在邵清的喃喃细语下,燕岚渐渐的熟睡过去,望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年,想到刚才燕岚的话,邵清不由地握紧了双手,然后低沉道:“慕容宇,是你吗”?

三日后,黄金台。为显示对楚国来使的郑重,燕岚特在黄金台款待来使,黄金台是由燕国第一任帝王燕昭王打造的,是历任帝王对将士显示君恩之地,在这里设宴足以显示对来使的尊重。黄金台上歌舞升平,缓慢轻快的丝竹声,曼妙轻盈的舞女,宴席间一派融合的景象。

楚使正坐在燕岚左下方,中间那位一身利落的短打云衫,虽是春寒料峭之季,但却丝毫不在意。脸上带着金色面具,只堪堪露出一双眼睛,正一人独自饮酒,另外两位虽着一身华服,但气势上显然不及中间那位,思极此,坐在对桌的邵清端起酒杯缓缓站起,朝着来使道:“楚使大人为何如此缄言,莫不是看不上我燕地的舞曲”此话说的平和但又不失大气,闻此

楚渊抬头望了一眼邵清,这一眼犀利锋冷,让邵清不禁感到一股压力,就像是猎物被盯上一般的感觉,然楚渊依旧为自己倒酒,丝毫没理会他的话,而坐在上座的燕岚见此心中已是焦急,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们得罪了,不然很有可能燕国又要引来一场战争,正当燕岚想出声时,楚渊终于出声了,“听闻燕地多美人,善歌舞,然今天一看却是大失所望,就这些庸脂俗粉用来款待我们,是真欺我们楚地无人了吗”

这话一出席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燕岚闻此暗道不好,虽说已明白楚国来意但这样明晃晃的挑衅实在不知如何为好,“不过,三年前曾来燕国有幸曾目睹一美人起舞,那当真是惊鸿一瞥乱我心曲,不知今日我楚某人是否有幸再此得见”说完楚渊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用眼眸撇向燕岚。当听到第一句话时,燕岚就知道了,三年前燕国出征齐国,燕岚在城楼前为众将士舞剑纳福,而邵清闻此一向沉稳的他却再也坐不住了,“楚渊,你莫要欺人太甚”,

“哦,欺人太甚?邵将军从何说起,说起来三年前我还见过邵将军,对了,当时应该是邵副将吧”听到这邵清暗道一声不好,忙说道:“你胡说什么,本将军从出征起一直都是将军,从未担任过什么副将”楚渊“啧”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哦,原来是这样呀,我倒不知邵将军与你的手下如此交好,连玉龙这么宝贝的神兵都能拱手让人”,而在一旁的燕岚更是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玉龙不一直在阿...邵将军手中”听到燕岚那一声“阿清”楚渊不由眼色一沉,随即又勾勒出一丝微笑,“恕在下孤陋寡闻,当初确实燕国出征,邵将军的名号倒是没怎么听说,反倒是”“够了,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知道楚渊接下去要说什么,邵清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情绪了,而他越是焦急楚渊就越显得云淡风轻,很明显他就是要激怒邵清,而邵清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时就开始心绪不宁,那双眼莫名的就让他有一股熟悉感,而原本的冷静自矜早已在楚渊的三言两语中不见了。而燕岚也察觉到了邵清的不正常,也明白这是楚渊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引起冲突好让楚国有个发兵的理由,可不知为何每次楚渊望向他时,他就有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不同于邵清的压迫那双眼中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眼底深处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

楚渊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步一步往邵清走去,同时双眼紧紧盯着燕岚,突然楚渊猛的抽出邵清斜跨在身旁的玉龙剑,还没等邵清喊:“抓刺客”,只见刀光剑影中楚渊单手舞剑,嘴中一字一句念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一人一剑就在这月夜之下翩然起舞,矫健的身姿,轻盈的步伐,举手投足中尽显英雄本色,燕岚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脑中似乎闪现出几个画面,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望着眼前的身影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而当他站在楚渊身旁时,他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他慢慢站起身子,两人就这么相视而对。

良久燕岚道:“是不是还有最后一句”,楚渊不语,下一秒他猛地单膝跪地双手捧剑,接着缓缓地说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当说完这句话后燕岚脑袋里一片空白,嘴里一直不停地喃喃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而楚渊这一跪直接惊倒了众人,尤其是两位楚使,二人连忙过去想要搀扶楚渊,然而楚渊说完话后便转步离开了,只留下一众不明所以的大臣,而邵清更是呆坐在座位上,连美酒洒在其身上也没有半分知觉。“今晚多谢燕帝款待,来日楚渊必将设宴款待楚皇”当燕岚听到这句话时,楚渊即将过门而去,电光火石间燕岚猛地脱口道:“阿宇”,闻此楚渊身形猛地一顿,但随即就离门而去了。恍惚间燕岚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唉,更深露重,多加保重。

当第二天还未上早朝时,使馆的别官就早早来报,说楚使一行人连夜出城了。闻此燕岚并未动怒反而有一股失落之感。朝堂上一群人正对楚使这一行为进行争辩,有的说楚国不安好心,分明是借机想挑起两国争端,也有的说楚渊昨晚那一跪分明是对我们燕国俯首称臣,在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之际,邵清站出来说道:“皇上,楚使此事行动颇为诡秘,现在事态不明我们还是早做准备”“那邵卿有何看法”

“臣愿率兵前往边线,静观其变,望皇上恩准”朝堂一片哗然,接着一众大臣纷纷上书:“臣附议,臣附议......”望着底下一众大臣,燕岚无奈的挥了挥手。当邵清来到御花园时,燕岚正站在一颗桃树旁,现正直初春时节,桃枝上已有点点绿芽,似是有些冷,燕岚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大氅,“阿岚”邵清轻轻唤道,“你来了”燕岚缓缓转过身,脸上不悲不喜,“阿岚,我三天后就要出征了,明天就要去军营了,你有什么话想多我说吗”,

邵清眼里带着期待,燕岚似没有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只是怔怔地盯着那颗桃树,然后说:“阿清,你还记得吗,五岁那一年我为摘桃不慎从桃树下掉了下来”不等他说完邵清便说道:“是啊,当时真的是吓坏我了,还好那个时候我把你接住了,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听到这燕岚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怎么了,阿岚,怎么突然间想起以前的事了”邵清依旧温和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眼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昨日见楚使舞剑,不禁让我想到三年前你出征舞剑的样子,而今你又要出征了,阿清你能为我再舞一剑吗”面对痴痴望着他的阿岚,邵清心头一喜,连忙点头,可随后他的脸色却忽的一变:“昨晚楚渊把玉龙拿走了”燕岚此时也回想起来了,“是哦,玉龙还是父皇送给我的,名字还是父皇取得,后来十三岁那年你出征大捷我才把他送给你的,一晃十年就过去了”,想必是累了,说完燕岚便倚靠在桃树旁,双手撑在树干上,

“嗯,先皇英明神武,宝剑的名字自然也是威武的,阿岚你是累了吗,今天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好一会燕岚才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望着背对着他的燕岚,邵清不再说话只重重的叹了一声,说了声“保重”便走了,待邵清走远,燕岚才缓缓回过头来,而手指却在不停地抚摸树干,一笔一划勾勒出来刚好是个宇字。

三天后,楚国来信,说燕国怠慢来使,在酒宴上不仅逼使臣下跪,更是拔剑想行刺他们还好他们机谨连夜出走才留的性命回来,对此楚国将出兵讨伐燕国,若不想生灵涂炭就尽快归降。

此言一出燕国上下哗然,一众大臣都纷纷上书说楚国夜郎自大,嚣张跋扈,颠倒是非,都愿请战以征讨楚国。燕岚似对此早有预料,只是淡淡说道:“邵将军已出征前往前线,三日后朕将御驾亲征”

闻此一众大臣纷纷上书规劝,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皇上龙体贵重,万不可以身犯险,再说齐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国不可一日无君呀。结果一向温和的燕岚此次异常的决绝,“连楚使都知道为报君恩万死不辞,朕既是做了这天下第一人,该是回报百姓的时候了,大军已开往边境,就让朕为他们坚守后方吧,大家无需多言,朕心意已决。朕离朝这段时间一切事物交于内阁处理,若有紧急事物再传书于朕”说完燕岚袖摆一挥,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残阳血色,呜呜吹响的风使得两方的旌旗哗哗作响,冰冷的铠甲泛着一层冷光,遍野的衰草更是彰显着这战场的肃穆。邵清跨坐在战马上,一脸严肃地望着近在迟尺的楚渊,他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慕容宇”,楚渊依旧一身利落的短打,金色面具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是显得诡异异常,楚渊没有否认只是淡淡说道:“邵清,又见面了”“哼,没曾想你还活着,现在竟然成了楚国的太子,慕容宇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呀”邵清语气虽淡,但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楚渊的憎恨,

“但就算你成了太子又如何,阿岚现在可是一点都不记得你了,这三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是我,他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像是知道楚渊的心思,邵清轻笑一声,见楚渊终于改了颜色心中甚是得意,一改刚才的轻佻怠慢,楚渊面容刚毅,望着邵清一字一顿地说道:“谁都不可以伤害他,这三年你是如何对他的我一清二楚”似是想到什么楚渊面色变得更冷了,不想再纠缠下去,冷不防楚渊拔剑刺向邵清,“那我们就新仇旧怨一起算”随着二人的动手整个战场立马陷入刀光剑影之中。二人打的难舍难分,身边不断传来嘶喊声,兵器的打斗声。最终楚渊一个反手拿下了邵清,剩下的人马见主帅被抓纷纷撤离。

等燕岚到达战营时听到的就是邵清战败被抓的消息。随之而来的就是楚国的战笺,“听闻燕帝已至楚国,上次匆匆一别已有数日,楚渊心悦陛下已久,明日午时望陛下前往军营一叙”而落款处却是一个大大的“宇”字,望着这封战笺燕岚思绪翻飞。底下众将领纷纷劝说燕岚,“皇上,这明显是个鸿门宴”“是啊,皇上你可千万不能去啊”燕岚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们中间,“我若不去,邵将军就回不来了”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燕国除了邵清就再无大将了。第二天,整个军营都笼罩了一层悲哀的气息,燕岚穿着一身水袖蓝衫,褪去帝王威仪更显得清秀出尘,仿佛今天不是去敌营而是见故人一般。

望着一众将士欲言又止,燕岚心中却异常平静,“大家放心,我一定会让邵将军平安归来的,若我们都回不来,你们就都降了吧”听了他的话,平时一众大老爷们都止不住眼睛泛了红。“陛下,我们不会降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跟邵将军回来,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众人也纷纷应和“和他们拼了,和他们拼了”在一众叫喊声中燕岚撩开了军营的帷帐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燕岚进入营帐时,映入楚渊眼帘的便是那一抹蓝,望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少年,楚渊再也忍不住走上前一把抱住他,“你..终于来了”在听到燕岚轻轻“嗯”的一声后,楚渊的眼眶不禁红了,他怔怔盯着眼前的少年,三年以来的日日夜夜终于在此刻梦想成真,这是他的少年,一辈子呵护的人,楚渊贪婪的望着他,但随即而来的话语却当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原来你就是太子,当初是孤看走眼了,款待不周处太子莫怪,而今我也来了,太子是不是应该也放了邵将军了”听着眼前的人那没有温度的话语,楚渊的心瞬间跌落谷底,“阿岚,你没有想起来吗,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什么记不记得起来,你是楚国太子,若太子想展现君威的话那就不必了,只要你放了邵将军,朕任你处置”燕岚一脸平和,脸上不悲不喜,楚渊不停地上下死死打量着,想看出燕岚神色是否有一丝松动,但没有,楚渊时间感到无比的挫败,他挥了挥手让手下把邵清带了进来,一见到邵清,燕岚就猛地跑了过去,“阿清,你还好吧,哪里受伤了”望着一脸急切的燕岚,楚渊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阿岚,你怎么来这里了”见到燕岚的那一刻他是无不震惊的,随即他望向楚渊,果不其然楚渊此刻脸色铁青,似是想继续激怒楚渊,邵清继续说道;“阿岚,这里这么危险,你怎么进来的,是不是他逼你的,你赶紧走,不要管我,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还依旧深情款款的望着燕岚,燕岚闻此心更痛了,痛恨自己当初竟然怀疑过邵清,这是他的阿清呀,从小到大都护着他的阿清呀,望着深情款款的二人楚渊再也忍不住了,双手狠狠拍在桌上喊道;“

够了,邵清你装什么装,当初明明就是你设计陷害我,你不光陷害我你还通敌叛国,最可恨的是你居然让阿岚失忆,让他忘了这一切,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说着就要让人把他拖下去,燕岚见状张开双手拦在邵清面前,狠狠说道:“够了,楚渊,别再说了,从始至终陪在我身边的就是阿清,我们燕国也只有这么一位将军,他绝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你不用再挑拨离间了”楚渊一脸沉痛的望着燕岚,双手缓缓伸过去似要摸他的脸,但燕岚却把头往旁边一撇,楚渊手一顿终究缓缓地缩了回来。“邵清,你到底在阿岚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我已经拿回玉龙了,也用血祭祀了,怎么阿岚还没有恢复记忆”,“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你说的这些都子虚乌有”嘴上虽这么说但心中邵清还是“咯噔”了一下,暗道:好险。

“楚渊好了,你就直说吧,到底怎样才肯放我们走”楚渊沉默不语,见状燕岚以为他在思考便继续道:“只要你放我们回去,以后燕国愿成为楚国的附属国,年年朝岁”“不行,阿岚,我不要你这么做”

不等邵清继续说,楚渊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一字一句道:“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不可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邵清也不再顾忌身上的伤痛跑到燕岚前面,毫不畏惧的说道;“楚渊,你要杀就杀,就算我死我都不会让阿岚留下来的”似是受够这一切了,此时楚渊也终于爆发出来,“好那我就成全你”可还没等楚渊说完,站在一旁的燕岚猛地抽出楚源身旁的玉龙剑横跨在脖子上,“

你要是想杀他,那我就死在你面前”燕岚双手死死握着剑,无所畏惧的望着他,看着此刻为邵清拼命的燕岚,楚渊心中似有无数刀剑在割他的肺腑,而邵清也是一惊,不曾想燕岚会为他至此,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你答不答应”随即雪白的脖颈上便多了一道殷红,

“阿岚”邵清焦急的说道,望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的鲜血,楚渊缓缓转过了身去,那一刹那燕岚似乎发现他的背有点驼,良久楚渊轻呵一声,“你也不过仗着我喜欢你罢了,罢了罢了,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从此燕楚两国井水不犯河水”燕岚不曾想他竟是答应了,他默默的扔掉手中的剑,俯下身帮邵清解绳子,最终吐出两个字,“多谢”,当二人离开军营时,楚渊至始至终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临行前燕岚忍不住回头忘了一眼楚渊的背影,只觉得那高大的背影身上显现出无限哀愁,那一刻燕岚心中也不禁离愁别绪。

“看不破柔情无限,真教人相忘了”“一梦三千场,场场皆无他”“哈哈哈,哈哈哈......”“太子,你醉了,别喝了”,“我没醉,哈哈哈,哈哈哈......”望着喝得东倒西歪的太子,众将士都纷纷摇头,“你们说,这是咋回事,之前都好好的,眼看就要攻下燕国了,太子却把那小皇帝和将军都放了”“是啊是啊,之前太子都意气风发的怎么一晃就这样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陈参说道,

“陈副将,你就跟我们讲讲吧,谁不知道你是跟了太子最久的人了,当初也是你把太子带回来的”陈参微眯着眼,狠狠的吸了一口旱烟,吐出的袅袅烟雾让他想到了从前,“当初齐国伐燕,但由于燕国有大将在结果齐国大将军反被杀”“你说的拿大将军是慕容宇吧”陈参点了点头,“虽然燕国胜了,但也消耗不少,陛下本不欲淌这趟浑水,但就在燕国快班师回朝的那几天,陛下突然让我率兵跟随燕兵回国,说是燕国愿意做我们楚国的附属国,当时我不明此意,后来才知,原来燕国有人欲意称王”

“你是说他们出了内鬼,要把燕国献出来,然后自己称王”陈参没有说话只是又吸了一口烟,“我到的时候他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应和我们的,另一派就是以那将军为首的顽抗的,最终我们歼灭了所有人,只留下了那个将军”,此时有人已经回过味来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难不成那将军就是太子”一时激起千层浪,

陈参叹了一声:“也是造化弄人呀,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陛下认出了太子,而太子说什么也不同意接管燕国,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听完后所有人都唏嘘不已,“不管怎样,太子在燕生活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说实话燕国这小皇帝还是不错的,就是识人眼光不怎么样,那邵清一看就不是好人”

站在一旁的士兵忿恨道,闻此陈参也轻笑一声,“谁说不是呢,要知道当初来同陛下议和的就是那邵清”不知何时楚渊已经站在一旁许久了,听着将士的议论他想起的却是当年同燕岚的种种,从五岁时的一起摘桃,到后来的为玉龙取名,到长大以后的为他报恩,这一桩桩一件件楚渊刻骨铭心,但同他一起的人却再也不记得了,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似要咽尽这无边苦涩。

当楚渊接到邵清的信时,他已经在返楚的路上了,但当看到燕岚病危的那几个字时,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压制的感情也在此刻喷薄而出。不顾众人的劝阻,楚渊驾马狂奔一天一夜后终于到达了营地,一下马一群人便围了上来,但楚渊脸上没有一点惊惧之色,而此时邵清也从帘帐中缓缓走出,见他如此淡然的样子楚渊心放下一截,全然不去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还好吗”终究忍不住先出了声,“啧,你倒是痴情,不怕我骗你吗”邵清嗤笑道,“你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的”邵清竟没想他会这么说,一时也没了调侃的情绪,只淡淡说道,“你跟我来吧”。

昏暗的帷幕中惺忪透入出一点烛火,整个军帐里都弥漫着药香味,望着床上脸色苍白似是睡着的燕岚,楚渊的心不禁纠了起来,才短短几天不见,竟没想燕岚病重至此。轻轻上前握住燕岚手腕,“阿岚,阿岚......”“你别叫了没用的,他听不到的”邵清在一旁说道,此时楚渊才缓过劲来,猛的走到邵清面前揪着他的衣领问道:“阿岚怎么了,是不是你搞得鬼”,而邵清非但没有惊慌之色,还轻轻拽出自己的衣角,哂道:“没错,就是我做到”,

还没等他说完楚渊便一拳打了过来,“他如此信任你,你怎可如此对他,解药呢在哪里”此时的楚渊早没了往日的淡定,他只是好恨当初为何没有早点回到燕岚身边,为何没早点看出邵清的狼子野心,许是被楚渊的一连串动作激到了,邵清也不甘示弱的打了回去,嘴里还喊道,

“慕容宇,还不是因为你,明明我跟你同时遇到他,为什么他眼里看到的总是你,我哪里比你差了,既然我得不到他,你也别想得到”,虽然邵清不是楚渊的对手,但他很清楚楚渊不敢对他下狠手,果不其然过了一会楚渊平静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冲动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哼,我要的也不多,我要燕国,并且我需要楚国的庇护,相信这一点皇太子殿下应该能做到吧”邵清讥讽着望着楚渊,原以为楚渊要思索好久,结果没一会他就说道:好,但你要解除当初你在阿岚身上下的蛊,我要带他回楚国”楚渊一边用手不停的抚摸着燕岚的脸庞一边说道,“哈哈哈哈”站在一旁的邵清突然大笑起来,“慕容宇呀,慕容宇,你以为我傻吗,虽然我不知你是怎么知道下蛊的事的,但我也实话告诉你,阿岚身上的蛊我是不会解的”闻此楚渊的手顿了一下但终究没有说什么,“若他醒来了,不就知道当初的事了,我说的不光是要燕国,我还要阿岚,你放心,我当初下的是子母蛊,

阿岚身上的是子蛊,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让他醒来,我这么喜欢又有怎么舍得他受苦呢”此时的楚渊手上青筋必出,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了,似是看出了他的怒火邵清继续道:“你别怪我,谁让他之前永远看不到我,况且当初差一点燕国就是我的,我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你竟然被带回了楚国,结果竟是他们的皇太子,当初也是你下令不允许我接管燕国的吧”,楚渊沉默不语,良久才说道:“你根本就不爱燕岚,你喜欢的只是权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邵清无所谓道:“你说是就是吧”,“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你自己选吧,是答应以楚国的名义让我接管燕国,还是就这样看着他躺在床上。不管怎样燕岚毕竟是我爱过的,

即使你不救他,我也不会让他死的,到时候燕国无君,燕国照样也是我的”,楚渊没有动像是在思索什么,邵清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只要杀了我他就会醒过来了”确实楚渊有过这样的心思,“你别白费心机了,若我死了,他也活不成”最终楚渊闭了闭眼,“我答应你,你现在就让阿岚醒过来”,“急什么,这几天就劳烦太子殿下在这边做客了,你写封信回去,让楚皇下达让我接管燕国的诏书,等诏书来了,我自然而然会让他醒过来

,到时候我就说上次去楚营,你们趁机对他下蛊,最后我设计俘虏了楚皇太子,最终你们愿意拿出解药,而楚国为了显示诚意愿意庇护燕国,你说到时候阿岚还愿不愿意让我接管燕国呢”听着邵清这诛心之话,楚渊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但望着床上没有一点血色的燕岚,最终他无奈的点了点头,直到这一刻邵清才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是前所未有的苏畅快意,是这么多年以来的得偿夙愿。

接下来的几天楚渊都陪在燕岚旁边,每天他都会和燕岚说说话,讲讲以前的事。他把玉龙放在燕岚床头,希望以后他不在的日子玉龙陪伴在他身侧。当邵清接到楚国的诏书时,他喜不自禁,而楚渊只是静静提醒他:“现在可以让阿岚醒过来了吧”邵清闻言轻蔑的看了楚渊一眼,随即解下自己身上的佩刀,扔在楚源面前,“你刺自己一刀,待会阿岚醒来我也好解释你被擒呀,你说是不是”邵清凑到楚渊面前,

一脸的胜利在望。楚渊缓缓捡起地上的刀,没有任何犹豫便朝胸口刺去,望着逐渐汇集的血渍,邵清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慕容宇你不是很能吗,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上,怎么样这一幕是不是和三年前战场上那一幕很像,最终赢得还是我,从此以后燕岚会永远记得我,而你一生就只能活在他的唾弃当中”望着因为失血倒下的楚渊,邵清脸上的疯狂之色更甚,他慢慢走到楚渊面前蹲下,一把拉起他的头发,望着他痛苦的脸说道:“慕容宇,你真可怜,以前你争不过我,现在”还未等他说完,他猛的一口鲜血喷出,随后他不可置信的抬头一看,只见玉龙的刀身直直穿过了他的胸口,不一会就染红了周身,他缓缓地转过身去,只见不知何时燕岚已站在了他背后,双手还握着玉龙的剑柄,邵清越发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

“我已经都想起来了”燕岚脸上看不出悲喜,下一刻他使劲把剑身用力刺去,最终邵清缓缓倒了下去,一只手不停地往前伸,那时燕国的方向。而一旁的楚渊早在看到燕岚那一刻时就再也撑不住了,最后喊了一声“阿岚”便晕过去了,弥留之际他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焦急的喊声:“阿宇,阿宇......”

两年后,黄金台上繁花似锦,燕岚静静望着这大好春光,一只手从后面伸来为他披上氅衣,“今天风大”望着一旁正在帮他穿衣的慕容宇,燕岚嘴角微微上扬,慕容宇轻轻拥住他的腰身,闷闷道:“明日我就要回楚了”,

听着如此孩子气的语气,燕岚不禁“噗嗤”一笑,随即转过身来,望着那双深情的眸子,燕岚忍不住轻轻吻了上去。“阿宇,当初我每晚做梦都会梦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是不是你”燕岚缩在慕容宇的怀里轻轻问道,“嗯,你还记得出征前我们共同用玉龙歃血祭祀吗”燕岚不明所以只轻轻点了点头,“玉龙是神器,能通灵,我们以血滋养他,可以让我们心有灵犀,当初出征后,每当我想你时我就会听一下玉龙,这样我就知道你是否平安”

“这样呀,那你后来来燕是不是就是为了拿走玉龙”燕岚想到当初的情景似有所悟,“是的,当初邵清设计害我,后你因得知我战死沙场的消息晕了过去,在这段期间他不光给你用药害你失去记忆还给你下蛊,并且全国上下进行清洗,已好抹去我的存在,后来我到了楚国多方打探你的消息结果传来的却是你失忆,邵清战胜而归的消息”听到这燕岚握着的手不禁紧了一下,而慕容宇轻轻抚摸他的手背似在安抚,“那个时候我很着急但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有一天我心中突然有了你的感应,我知道你一定是碰了玉龙,并且用血滋养了它,而后我请来楚国巫师日日夜夜对你进行召唤,所以那段时间你才能梦到我”,

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但燕岚内心却止不住的疼,他知道那段时光慕容宇肯定异常艰难,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了,燕岚轻轻翻了个身,双手环住慕容宇的脖子,望着他道:“阿宇,对不起,都怪我当初没有想起你,还把你忘了”,慕容宇只是微笑的看着他,“阿岚,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早点察觉到邵清的狼子野心,是我当初没有调查清楚他除了给你用药还给你下蛊,开始我以为只要我拿回玉龙再用血滋养一次你就会恢复记忆,不曾想你身上还有蛊毒”说到这慕容宇声音低了下去,见他一脸落寞想到当初营帐内自己的反应燕岚更是悔恨难当,但随即慕容宇又笑道,“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幸好你最后醒了过来”,

慕容宇紧紧搂着燕岚,就像是捧着一块珍宝一般,接着他又开口道:“阿岚你是不是很早就认出我了”想到宴席中那一双眼,那桃树上的宇字,燕岚点了点头,“那天见到你时我就觉得异常熟悉,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小时候很多事我还记得,当初我试探过邵清,我记得当初我摘桃时不慎掉下来是你接住了我而后我们还用玉龙在上面刻字,那天我摸到的是一个宇字,后面你还取了玉龙的名字,但这些他都不知道”

但一想到自己已经起了怀疑但最终在营帐里自己还是软了心,轻信了邵清,如果当初自己能在小心一点,也不至于慕容宇当初会受哪一剑,想着想着,燕岚情不自禁的抚上了慕容宇的胸口,似是知道燕岚的想法,慕容宇把他搂的更紧了,“阿岚没事了,这一切都过去了,你看上天还是眷顾我们的,最终走到一起的是我们”听了慕容宇这拳拳话语,燕岚也慢慢释怀了,过去的种种皆已过去,现在他是燕国的王,慕容宇是楚国的王,

再也没有谁能把他们分开了,想到这燕岚站起来拉着慕容风雨的手来到了黄金台前,望着远处这大好河山,燕岚缓缓拉起他的手,深情望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阿宇,江山如画,往后就让我与你携手江山,共创佳话”,闻言慕容宇轻轻揽过燕岚,沉吟低语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阿岚以后就让我为你来守这大好河山,你永远是我的小殿下!”此后漫天云霞,只静待花开。

阿莫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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