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

2018-12-29 20:04:44

世情

今年回老家住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我想今年是我回老家住的最久的一年吧!

2018年眼看着就快过去了。2019年迎着心中的美好前进。时隔多年,我回到老家再次见到那个以前眼睛灼灼有神变得双眼渐渐浑浊又带着希翼的女孩。内心感慨千万。

不过,好在她过得幸福。

记得小时候我和她是最为要好的姐妹之一。她比我大两岁,我叫她仙姐多年来一直不变。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校。只可惜她上到初一的第二学期就因为身上的先天性疾病而中断了学业。再也没有机会重返校园。

我们再也不能一起头上长虱子;一起上厕所;一起在同一个宿舍会串床睡觉;一起每个周日带上几斤大米返回学校;一起上山砍柴;一起放牛……

现在想想那段在一起的时光遥远的像几万光年一样——遥不可及。

时光要是能像重生小说一样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

仙子长得不漂亮。小小的雀斑在她的圆乎乎的鹅蛋脸上鼻翼两则星星点点的,不算塌的小鼻子上,一双因为胖胖的脸颊而被挤小的双眼皮眼睛变成了内双眼皮的眼睛让她原本就小的眼睛在她笑起来或不笑的时候都会是眯成一条线的样子。

她的牙齿也不好,黄黄的,门牙很大,她左边的一颗门牙就好像学生军训时,好像一排人向前转的时候有一个人向右转一样则着身子特别凸出。

所幸这颗牙没有让她小小不怎么红润的嘴唇变成龅牙。她1米45的身高,小胳膊小短腿因为胖,整个人都圆乎乎的。

按着现在现代人的审美,仙子真的是不漂亮极了。

仙子是个爱美的姑娘,她对于自己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过。但是还好她的心很宽,想着长什么样子是父母给的,在怎样也改变不了。不过,长大了的姑娘也总要学会好好地打扮自己的。

于是仙子在16岁那年叫妈妈带自己去做了头发。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做头发。做什么发型是一早就想好的。她选了一个屯儿里的年经媳妇最喜欢的发型——直发。

她没弄直发前,有些卷的头发会梳的一丝不乱,她不留刘海,将头发从左边斜分开然后梳到后脑勺结结实实的用橡胶黑皮筋扎成长长及腰的马尾,左右戴上小碎花的发夹。

现在的仙子不同了,因为大家看到的仙子是一头乌黑柔顺直发飘飘的,额前是剪的极平的齐刘海盖住了她饱满宽宽的额头。

仙子听到邻居家的大婶夸她弄的发型好看直咯咯咯的笑。仙子喜欢这样子的自己。

仙子有一双巧手。她打出来的毛线鞋特别好看。毛线鞋上可爱漂亮的图案栩栩如生。我想要是我哪天结婚了也要求求她帮个忙,帮我织几双毛线鞋才好。

仙子是婸楊屯儿里大阳伯家的二女儿,她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奶奶在新家还没建好是就已经去世了。现在他们一家五口人住在公路建好的新家里。日子也算过得和和美美。

妮子是仙子的姐姐,迪子是仙子的弟弟。不过他们三个姐弟长得一点都不像。

妮子长得很漂亮,她身高比仙子高,身材苗条,人很聪明,她读完了职业学院现在在县里的一家房产中介有了稳定的工作,她也有了自己的未婚夫;迪子很高大威猛,他现在是一名在校的大三学生。

旁人一直觉得奇怪,迪子叫妮子为妮姐,但是从没听见他叫仙子为仙姐过。

别人也从没见过仙子在意过这件小事。不知道有没有人问过仙子关于迪子不叫她二姐这个问题。我想要是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这个傻乎乎的姑娘会嗤之以鼻吧。

回到家的第三天我被邻居家的亨伯母叫到她家帮忙干活。她家的二媳妇儿过了多年终于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娃娃满月就宴请了婸楊屯儿里所有人吃酒。那天是我见到仙子的第一天。

仙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粉色的羽绒服裹着胖胖的身材,粗粗短胖的腿穿着蓝色浅白的牛仔裤,一双粉色的远动鞋帮子沾着黄泥,齐齐的刘海下鼻子冻得微红,一双小眼睛见到我的那一刻眯成了一条线。我看着她甜甜的笑着。

“嫣……嫣妹子你今年怎么回家这么早啊?”仙仙有些口齿不清的问我。

我看着她微笑,柔柔的说:“就,在外面累,回家早些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哦!回家好,回家好!”她笑着点点头。

我和仙仙在亨伯母家里帮了两天的忙。仙仙像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的勤劳。那天挺冷的,我们洗碗,洗菜的水有时候只能用冷水洗,但是仙子没说过一句怨话,打扫卫生,收拾碗筷等活也做得特别利索。比起偷小懒的我说不出的贤惠。

“好贤惠哟!仙姐,你真棒!”

“哟哟哟,我只会我们这农妇人会干的活,我做不了你们能做的。”仙子摆摆手,把手凑近烧得红红的烧水火炕暖手,看着火。口齿不清地说。

脸上是不在意的微笑,但是心中还是会遗憾和落寞吧?

我不希望仙子不开心。于是把她的注意力转到别的事情上。

“仙姐?给我看看呀?”我一把抱住仙子的胳膊贼贼一笑。

“看什么?”仙子转头看向我一脸茫然。

“你说……看什么?”我朝仙子抛了个你懂得的媚眼。

“哦……哦……看哈~有什么好看的?!嘿嘿嘿嘿。”仙子了然,不好意思地瞥我。

仙子的第二任丈夫是个不错的人。比第一任丈夫好。

仙子嫁过人,只不过这段婚姻维持了四年的时间。

在她18岁的那年,她出嫁那晚的情景我一辈子都难忘。

那晚下着绵绵的小雨,仙子家坐满了客人。有屯儿里的大人有婆家那边的人,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到了晚23点,仙子上车了。她打着一把正红色的伞,穿着一件喜庆正红的外套,头发梳得干净整洁,面上不施粉黛,媒婆背着她出了家门,到了面包车门口脚不沾地的上了车。

这场婚礼持续的时间那么短暂。短暂的就好像梭子划过,一眨眼就没了。没有鲜花,没有婚纱,没有满堂红彩,没有敬酒,笑声定格。一切都是静静的。就好像一副画在纸上的夜画。

等我看到了她满面的泪水,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看到了她上车那一刻的不舍,我似乎还发现了还有不愿,迷茫,慌张在里面。唯独缺了激动和欢喜。

那一刻她的心是万般无奈的吧?只是她的妈妈也哭了。红着眼睛看着接仙子的车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我看着黑暗中这场婚礼的开始和结束,暗灰的就像是没有希望一样,不会有光亮照明仙子在那家的生活。

仙子的家人为仙子安排的这场婚姻就像一场可笑的笑话一样。在仙子的心上只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我见过仙子的第一任丈夫。那个是个干瘦,矮小,尖嘴猴腮的男人。

嫁给这个男人的几年,仙子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仙子的病是先天性的。她发病浅时会晕倒,重的时候会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翻眼白。她的家人多年来带着她看了多少个医生都于事无补。只能从小到大都喝药调理身体。

就算是这样,仙子的病还是不好。这几年仙子的脑子越来越糊涂,常常记不住东西。她上学时学到的知识也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她说话总会口齿不清。也因为从小到大喝药的关系,仙子总瘦不下来的。

她的病在有些人的口中变成了‘羊疯病’有人说过,“恶毒的语言不管多远都是随风飘向受害者的耳朵。”

在我们花一样的年纪,仙子被迫回家修养身体,被迫忘记学到的知识,被迫接受家人给自己选择的丈夫。不能独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能一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能去寻找自己爱的那个人。

她的人生是那么的匆忙。可是关仙子什么事?这些是她愿意的吗?只不过命运给她开了一个玩笑罢了。

我看着仙子手机相册里那张一个五官端正,憨厚的男人躺在床上惬意玩手机的照片,内心说不出的欣喜。我看着仙子脸上幸福的微笑和害羞的表情,鼻子酸酸的。仙子说这是她偷偷拍的。

这也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男人,比23岁的仙子大了好多岁。仙子问我,觉得他比她大吗?我诚恳的说,他很好,对你好就好。

“等……等快过年……旧……旧历元月27号,我们……要办婚礼了。”仙子开心的说,眼里是掩盖不了的眉飞色舞。

“你觉得他好吗?”我双手撑在腿上握腮,眼睛笑成月牙逗她。

“好。”

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不美好和残忍。但是也不完全只有不堪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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