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洪水童尸
201x年，夏，南方遭遇了几十年不遇的洪水。从空中俯瞰下去，城区被包围在一片汪洋之中，连续数周的大雨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随着水位的上升，城区周围的沙包越来越高。
洪灾过后，城区满目疮痍，所见之处皆是残垣断瓦，所幸全城的居民自发的清扫街道，修整房屋，城区很快就恢复以往的样子。
在清扫的过程中七八个小乞丐的尸体引起了民警的注意，最早报案的居民说，这几个孩子是被埋在郊区的垃圾场，发现的时候，孩子的尸体已经埋在泥水里数日，尸体呈巨人观，几个孩子的身体都有残疾。
“这几个孩子八成是被拐卖的，可怜哟。”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诸如“拐卖”，“虐杀”等字眼不断从他们嘴中说出。
近几年网络高度发达，许多儿童乞丐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在网上引起热议的同时，也让许多家长加强了警惕。然而洪灾以后看到这么多小孩的尸体，谁也无法忍受，这件事当天就上了新闻头条。
网上铺天盖地地讨论着，还有不少“大神”发了推测本案的神贴，被转发最多的，都是类似“人口贩子虐杀小孩”，“丐帮的阴谋”等等。
局里紧急召开会议，成立了“6.8童尸案”专案组。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每年失踪的儿童有20万，而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辨认不出模样，要查出死者是谁，如同大海捞针。
根据尸检结果显示，八个孩子都是被溺死的，而勘察的民警从一个拾荒者那里查到，这八个孩子是一起住在一个铁皮屋里，门经常上了锁，经常能听到打骂声，还见过一个胖子和瘦子来过这里。根据民警的推测，当天铁皮屋在洪水的冲击下四分五裂，他们的尸体也被洪水卷到各处。
垃圾场附近无人居住，只有拾荒者和垃圾车会过来，有一些拾荒者会在这里临时搭个棚居住，这里是城市垃圾的葬场，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个庇护所。
专案组的队长张尧放下手上的8张照片，对着林诚说：“铁皮屋的搭建者查到是谁了吗？”
林诚外号“小豹子”，曾经是市一级运动员，后来考入警校，他说：“查到了，是一个叫老虎的社会人士，无业，经常出入赌场，拾荒的认出了他的照片，基本可以确定是他在管着这几个孩子，刚才老鹰已经带人过去了。”
嫌疑人老胡别名老虎，虎背熊腰，今年四十五岁，离异，家中只有老父亲，母亲前几年已经过世，平时跟不少人借钱，但是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还上，所以倒是有不少高利贷主动借钱给他周转，他曾经在赌场说漏嘴，说他有棵摇钱树。
这时，老鹰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他说：“头，老虎跑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和家人都不在家，邻居说发洪水后就没见过他们，查不到任何购票记录，估计是趁乱逃跑了。”
“不一定，他可能还在本市，查下他最近的电话记录。”张尧用马克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他接着说：“洪灾的时候全市交通瘫痪，路上都是残垣断瓦，一时半会儿跑不了，现在马上安排人手去汽车站、火车站蹲点，另外一队人去他家附近守着。”
林诚问道：“难道他还会回家吗？新闻都出了。”
老鹰说：“他是个赌徒，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尧点了点头，洪水围城让许多证据被淹没，但也可能把“凶手”困在城里。
2.采生折割制人熊
阳光拨开云层照耀在大地上，城区的路边堆满树枝和石块，土黄色的泥水淅沥沥流向下水道，街头巷尾隐隐约约听到吆喝声，早起的人跟往常一样在早点摊吃着豆浆油条。
林诚假扮成旅客混在人群中，此时的侯车站旅客只有平时的五分之一，大多数人脸上带着倦意，而林诚的眼睛却如老鹰般精神，他正在等待他的猎物。
警局里的张尧正在翻看着资料，法医的检验结果出来了，8个孩子中最小的8岁，最大的14岁，他们的残疾也多有雷同，明显是人为致残。孩子们要么少了胳膊要么少了腿，最大的孩子眼珠子被挖了，但是让张尧感到心痛的是，两个大一点的孩子都少一个肾。
有居民向局里反映，曾经在街上看过这个盲眼男孩。这个男孩虽然眼瞎了，但是歌声特别动人，他在卖唱的时候有不少人都给过他钱。孩子眼皮结痂，眼眶深陷，黄瘦，穿着破旧的衣服，隐约可以看到手上的伤痕。
即便如此，围观的人之中没有人报过警，即使他们猜出这可能是个被拐的孩子。
现在只有找到老虎才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组织，守在老虎家附近的老鹰给张尧打了个电话。
“张队，守在这里一天了，没有发现老虎的踪迹，但是他的邻居却很奇怪。”老鹰接着说道，“老虎的邻居进出门的时候，总会很警惕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好像在害怕什么。”
“会不会是我们去找过老虎，他担心老虎再回来，亦或是老虎和邻里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张尧问。
“他的眼神很惊恐，我想起来昨天去问他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是很镇定的，好像知道我们会来，是不是先把他带到局里问问？”张尧同意了老鹰的建议，让人先把邻居老王带到了局里。
张尧见到老王的时候，老王还在强装镇定，这个人肯定有所隐瞒，说不定他知道老虎的下落。
张尧开门见山的说：“王先生，希望您配合警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再有隐瞒，是按包庇罪论处的。”
老王说：“警官，我该说的都说了，发洪水以后就没有见过老胡了，其他的我不清楚。”
“你平时跟老胡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这种交情。”老王搓了搓手。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间，看到了什么？”
老王想了想说：“发洪水前1天傍晚6点多，他好像是赌输了，一路上骂骂咧咧，开门后还踹了门，从那以后就没有见过他了。”
张尧看着老王，“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也是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老王别过头，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叹了口气，“警官，还有件事我得跟您说说。那天晚上我还听到老胡爹好像在骂人，因为平时他们也偶尔会吵架，所以我就没当一回事。晚上10点多，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从他家里出来，因为停电了，黑漆漆我看不清楚，我以为是老胡又出门赌了，从那之后就没见过。”
张尧问：“你当时没有开手电筒？”
“没有，我天天走的路，闭着眼睛都能回家。”老王一下子拉住张尧的手，“警官，我害怕，我总觉老胡父子不在人世了。”
老王的担心是从发洪水那天开始，由于他们住的是一楼，洪水蔓延到城区的时候，一楼的住户首先遭殃。
他在门外和窗户下都叠起沙包，一开始水位只是漫过脚踝，第二天山洪暴发，城区的水位已经淹到膝盖。老胡家里却没有动静，他敲过门，也没有人答应。他原来是想他们父子可能找亲戚避难去了，有一天扫水的时候发现浑浊的泥水带有一点点红色，他后来发现，应该是从老胡屋里流出来的。
“我不敢说，我怕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不是老胡，而是……凶手……”
张尧得到这一情报以后，马上安排了法医过去跟老鹰汇合，重新检查老胡的房子，果然在老胡的家里检验到了血痕。
老式楼房的楼下是没有保安的，周围也没有监控，路口的路灯也被人打碎灯泡，这一切显然是有意为之。张尧他们从老虎的通话记录中，查到2个嫌疑人，一个是老虎的哥们孙胖子，一个是M先生。
3.畸恋
老虎跟平时一样，赌完钱就去一趟垃圾场跟小乞丐们收“钱”。这8个小乞丐是他从一个行家手里买来的，一开始是一个，后来发展成8个。他们都是屁大点的孩子，控制他们也很简单，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帮忙管着他们，他的待遇比他们都好，零花钱也多。
一开始乞讨的时候，老虎和孙胖子都躲在附近监视着，只要是逃跑的孩子被抓回去后只会毒打得更惨。老虎曾经把一个逃跑的孩子当着他们的面挖掉眼睛，从此以后，那几个孩子再也不敢跑了。
他们每天一大早就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乞讨，夜幕降临就走回垃圾场。每天都有任务要完成，他们讨到钱的时候会很开心，被人赶走的时候只能用脏兮兮的衣角抹掉眼泪，他们明明是孩子，却过早地体验地狱。
老虎跟往常一样收完钱就把门锁上，回去的路上他和孙胖子商量着把他们卖了。
孙胖子说：“老虎，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城管越来越多，那帮小崽子估计做不久了。”孙胖子越来越担忧财路会就此断了。
老虎吐了口烟，“那你说咋办吧？”
孙胖子笑起来的时候，横肉堆起来的褶子一抖一抖，“卖身。”
孙胖子指的“卖身”是把孩子送给有恋童癖的人侵犯，恋童癖获得性快感的方式很多，有窥视、触摸儿童阴部，拥抱接吻，阴道交、肛交、腿间性交等等，这一类交易在暗网上早就存在已久。
老虎掐了烟头，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离婚以后已经五年没见到她了。女儿跟她妈妈一样，都厌恶自己赌博，所以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
他对逼小孩乞讨的行为并没有感到愧疚，这些孩子在卖给他的时候就是残疾，他们只是赚钱的工具，他唯一一次动手是把阿大的眼睛挖了，因为阿大长了一双跟他女儿一样的眼睛，看他的时候都是深深的鄙视和憎恨。
“不行。”老虎说。
孙胖子朝他吐了口烟，“你知不知道把他们送进俱乐部一个月能赚多少？”孙胖子用手比了个“五”，“一人少说五千，你说咱天天这么来回跑，一天才几百块钱。”
老虎又点了根烟，“他们一个个长得跟小萝卜头似的，还都是残疾，谁看得上。”
孙胖子用手肘推了他一下，“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恋残，人家就好这一口。”
孙胖子接着说：“还有那个阿大，歌声太好听了，长得也清秀。”孙胖子脸上有一种迷之向往的神色，老虎觉得有点恶心，“你都是从哪看来这些，大老爷们恶不恶心。”
“我把网站推荐给你？”孙胖子“嘿嘿”地笑着。
“胖子，干完这次我打算收手了。”老虎突然“金盆洗手”让孙胖子感到陌生。
“别呀，哥们，你是遇到啥事了？”孙胖子放下手机。
“我查出肝癌，没多少天活了，这帮萝卜头能卖就卖了，我需要钱。”
“你把他们卖了，别人也是把他们卖进去，干嘛不自己赚，你不是需要钱吗？”
看他还在犹豫，孙胖子接着说：“要不怎么说咱俩傻呢，现在街上哪有那么多乞丐，那些拐卖的小孩到哪去了，你我心知肚明啊，能有多少是卖给人家收养的。”
老虎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我不管了，钱我急着要，你看着办吧。”
得到他的默许之后孙胖子心里盘算着，得赶紧找个买家。
4.孙胖子
6月10号。
林诚收到张尧的电话马上就去抓捕孙胖子，孙胖子还在睡梦中就被拷到了警局，而老鹰还在寻找老虎父子的尸体。
孙胖子穿着背心和人字拖，胡子拉渣，眼圈发黑，虎背熊腰。
张尧在监控室看着这场审问，这时有警员从外面进来，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张尧听完脸上像结了一层霜。
警员：“孙胖子，5月30号晚上6点到11点你在哪里？”
孙胖子打着呵欠说：“都在家里看电视。”
“有什么人能证明？”
“家里人呗，你这问的没有水平。”孙胖子笑嘻嘻地说
警员拍了一下桌子，“严肃点，这不是你家，5月31号下午1点到5点你在哪里？”
孙胖子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去朋友家打麻将了。”
“哪个朋友？”警员盯着他。
“老崔吧。”
警员马上安排人联系了老崔，结果老崔和他家人都表示当天城区淹水，下午他们就到亲戚家借住了，并没有见到孙胖子。
警员说：“老实交代那天干嘛去了？”
孙胖子挠着脑袋，“记错了，我再想想。”他突然拍着脑袋说：“想起来了，那天淹水了，跟家里人去超市抢水抢米了，超市有监控，你们可以查。”
警员说：“那30号晚上你有没有记错呢？”
孙胖子停顿了一下，“没有记错，就是在家看电视，我记得很清楚的。”
“一直看到11点吗?”
“是的。”
警员狠狠地说：“那天全市大部分地区都受到暴雨影响，10点都停电了，你家也在停电，是怎么看到11点的？”
“我……我一直在家，这个时间可能没注意看，在停电后我就去睡觉了。”孙胖子支支吾吾地说。
这时，警员把照片甩在他面前，孩子们的照片摆在孙胖子面前，孙胖子看了一眼，被腐烂的尸体吓了一跳。
孙胖子问：“警官，这是做什么？”
“这几个就是你的摇钱树，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们。”警员还拿出一张孙胖子和乞丐一起在街头被拍到的照片。
孙胖子见抵赖不掉，“警官，我确实跟老胡利用这帮小孩赚钱，但是他们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洪水把他们淹死，我也很难过。”
警员冷哼一声，“他们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还有待调查，但是老虎的死你逃不了干系，你要是配合警方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孙胖子想到这是杀人重罪，死不改口，“我没有杀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孙胖子一言不发，他猜警方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杀人。
张尧在监控室里示意让警员把孙胖子的手机打开，浏览器里一个个色情网页的历史记录被点开，孙胖子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他浏览的不是一般的色情网站，而是一些恋童、恋残的变态网址，上面的图片都是儿童搔首弄姿，不堪入目的图片和视频，办案民警还在他家里搜到阿大的相片。
孙胖子开始慌了，他记不起是什么时候迷恋上阿大的，他每次听到阿大的歌声，还有他纤细的四肢，他总会忍不住起反应，就好像吸毒一样，无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