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注意到周茜的紧张到发抖的身体，拉着她坐在电脑前。
“认真看！”周茜觉得身上一冷，眼睛木木的盯着屏幕，一脸紧张。
汤晨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照片。在鼠标点中一个照片的时候，周茜忽然尖叫出声。
“不要看，我不要看！啊……汤晨，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北北张什么样子吗？我想办法恢复了你们公司的硬盘，找到了我们的婚纱照。”
汤晨说着，已经点开了其中的一张照片。
周茜忽然愣住了。
“她是，你的未婚妻，是王晓北？”
周茜看着汤晨，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
5
这个人设崩塌的时代，分分钟有人翻船。
一个月前，还是清纯模特的周茜，因为一次泼咖啡事件，彻底让疯狂的网民掀了老底。
继私生活混乱的大尺度性爱照片之后，又有人爆料出一段周茜与朋友的微信语音对话。讲述了读书时的她，因为嫉妒同寝室的女同学，偷偷用同学的牙刷刷了马桶，清洗成看不出来的样子，让同学用了很久。
这段音频一出来，各大媒体自媒体纷纷报道。引来全网骂声一片。
周茜的父母被扒出来一起挨骂，愤怒的网友甚至在周茜的住所泼了一地的粪便。
汤晨放下手机，从电梯里出来，刚走出楼梯，看见信箱，忽然想起今天是周日。
北北的第32封信，安安静静的躺在信箱里。
他取出信封，仰头看了看周围，一个月前，物业在小区内安装了不少摄像头。
“阿汤。
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今生你好好积累经验。来生咱俩早点遇见，一起白头到老。”
北北的信越来越短，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不放心。
每每想到在那些“等死”日子里，北北写下这些信的心情，汤晨就心如刀绞。
所以，才会报复周茜。
做滴滴司机最后一天，他遇到了周茜，听到了她和同学谈论北北的死，说笑话一样谈起她们读书时对北北的伤害。那天如果不是白小白恰好打电话，他可能已经在三环高架上和周茜同归于尽了。
有的人，遇见了，会想要变得更好，比如北北，白小白。
而有的人，遇见了，只想变得更坏，比如周茜。
他决定报复周茜，这是她伤害北北必须付出代价。
对于一个曾经的黑客来说，想要获取周茜的信息太容易了。
巧的是，周茜竟然是他们拍婚纱照的工作室老板。给了他接近周茜的机会，也方便他收集周茜过去的信息，并创造点新的东西。
比如几次留宿周茜家，提前约个“炮友”，下药、偷拍。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一边“恋爱”，一边等白小白的实验结果。
那天他和白小白在咖啡馆碰面，她告诉他实验室近期有大项目，她的污水测试被迫中止了。到目前为止能证明导致老鼠口腔溃烂，但完全和北北的症状不同，而且老鼠的溃烂可治疗。
这个结果，汤晨不意外。但对他来说，报复周茜是势在必行。
白小白说，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邪恶的东西。
她说，“北北说你固执，想要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发现你做错事，一定要提醒你一句，就说，‘想想北北。’汤晨，你不会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白小白紧张的样子，让他想到北北。
她们很像，又不像。都是善良又简单的女孩子，天生让人心安。但白小白更善于观察，有时候眼神犀利，让人无所遁形。
他直视白小白，笑着说，“放心，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仿佛一切都是天意。
周茜忽然闯进来，泼了白小白一身咖啡。
一个陌生人偶然拍下视频，心血来潮发到网上。他不想因为自己让白小白成为网民口中的“小三”。顺手把自己收集的东西都放了出来。
他想，一切都是天意，是周茜咎由自取。
6
北北的周年祭，汤晨早早到了墓地。
他在给北北讲了约定好的最后的一个故事，关于周茜。
“就算年少无知，但如果不是心里住着一个邪恶的灵魂，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我原本只想用照片吓唬她、羞辱她的。是她自己把事闹大了。她自作自受，我呢，也有些卑鄙。”
白小白到的时候，汤晨正在点香。
她放下手中的白菊花，默默地看着随着微风飘到天空的青烟。
她想，人的生命就像这一缕缕的青烟，命运的疾风哪怕只是轻轻略过，就能抹去存在的痕迹。
但是，对于那些活着的人来说，曾走进生命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忘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