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吞云(一)

2019-01-15 14:05:03

世情

这个时候马上凌晨一点,刚刚跟千里之外的媳妇聊完天,白天刚刚舟车劳顿从千里之外回来。按道理此刻我该呼呼大睡,可是忽然间失眠了,而且活跃的大脑细胞告诉我一时半刻估摸着是睡不着了。

本来是早早就困了,媳妇从家里晚上才回到学校,矫情了几句提到小郭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怎么着就来了精神,现在是她着了,很显然我打开了电脑,敲下这些还有后续的字。

人本来就是矫情的,矫情代表着年轻,还有这份心思矫情,到某一天忽然间成熟了,云淡风轻了或许在看这些可能会觉得幼稚的矫情,但我还是想趁着没到成熟那刻把这些留下来。趁着一切还都没被这圆润的时事打磨干净之前。

几个小时之前,我刚刚坐着火车哐哧哐哧的从贵州一个小山城回到我所工作的城市,虽然在这个城市我的存在感极弱,但从踏出火车那一刻被周围热气氤氲包围的时候,我心里踏实了,这一程旅途算是结束了。想着是先跟小郭报个平安,解锁,想着还是算了免得伤心,还是先给媳妇回个电话,那头却是欠费停机的语音。心想也好,省的麻烦。

我发誓我是只有我媳妇的,爱这个词现在被用滥了,以至于再说觉得不是害羞,而是俗。小郭是我的大学好友,还有菁菁,小李子我们四个亲密无间。我跟小李子上大学就认识,菁菁跟小郭上大学就同寝室,我们四个认识熟络起来确实大学生活过半以后的事情。以至于我总觉得,大学前半期迷迷糊糊,后半期白驹过隙。

我不知道写下这些对不对,我只觉得应该留点什么。我是四个人里最先结婚的,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结婚,事实上我结了婚,这句话有语病。这是我跟我媳妇之间的事情。我结婚时候,他们都来了,菁菁陪着小李子,小郭带了一个帅哥。还有睡在我下铺的兄弟,跟我们班另外一个姑娘一个南一个北。

菁菁陪着小李子,小郭带了一个新人。我知道,郭也快了。这是一个纯真的姑娘,像她成长的那片青山绿水。心思细腻,却又小心翼翼。喜欢杨千嬅,钟爱林夕。每次在KTV里但凡唱到杨千嬅的歌曲都是骨子里的认真。

在我们四个最要好的时候,曾幻想过未来有钱一定建一座大院子,种满各种花,有所有人的房间,院子里有秋千,要让玫瑰开出牵牛花,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我们对她的印象最多的也是如此。

感情的问题上没有谁对谁错,事实上本身没有对错,不过都是人为主观加上去而已。小李子第一次见菁菁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菁菁属于漂亮的哪一种女生,虽然没打过交道但在工学院女生匮乏的环境中,一次出现足以让人记住。

当时我跟小李子一个班,菁菁跟小郭还在另外一个班。我跟小李子共同选修了一门“爱情心理学”,而菁菁也在其中虽然她并没有来几次。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古典保养极好的老师让我们冥想是说的那句“发光的球体”。

很快的重组分班了,小李子因为成绩较好选了另一个小专业,后来千辛万苦并在我帮忙下又换了回来,机缘巧合的是菁菁也是从那个小专业费劲心思跟别人对调过来,戏剧的是对调时候第一次他们找了同一个同学,后来这个同学反而都不愿意,两个人又各自重找了一个。结果同时又调到我们班,有我跟小郭的班,虽然当时我们还不认识。

世间巧合完全不止于此,入班第一次班会两人同时精选团支书,在第一轮投票打平,在第二轮时候才被菁菁大比分拿下,工学院女生总是很吃香,特别是漂亮女生。

我的班长,菁菁团支书,我跟小李子好,菁菁跟小郭如影随形。很自然我们四个凑在一起。后来的故事和所有大学青春的故事一样,一起吃饭,玩乐,开心,犯二。那时候的我还没遇见媳妇,所以也有大把的时间一起挥霍。

后来小李子远在家乡的青梅竹马亮起了红灯,“距离打败了爱情”跟小李子拜拜了,菁菁少不知愁的小男友也告吹了……

再后来,慢慢的四个人关系微妙起来,小李子经常帮菁菁做事,迎来送往,愈加的亲密。虽然菁菁一如既往但大家谁都明白,有些关系开始变了。

菁菁家不远,偶尔回家,学校“坟山”上有一块高地,上面有一块大大的界碑。菁菁回家时候我们三个偶尔一次在上面消遣,期初是为了找小郭家里一种野果,结果果子没找到,却发现那么个地方,南方山丘顶上难得有那么个平坦的地方,估计是为了修界碑留下的,时下秋日正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小郭本身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加上小说看多了说着说着就开始担心以后,担心毕业,担心结婚,大家不能相见。我们几经相劝,才得以止住,小李子承诺“三十岁那年,你未嫁我未取,我便娶你”,两人击掌我做见证。

再后来,小李子追菁菁愈加明显,虽然未有明确表示但两人恨不得成双入对。后来,我也遇见如今的媳妇,虽然人在异地。但也只剩下小郭一人形单影只。渐渐的小郭开始不再参与我们之间的活动,剩下我们仨。

缺少小郭小集体,我更像是一个电灯泡,虽然他们两总是刻意的在乎我,但往往这种在乎更让人觉得一丝尴尬,大家已经不能像初始那样没心没肺,关系变得复杂。临近毕业,小郭又回到了团体里。

一天傍晚大雨,小郭约我出去,菁菁跟小李子下午起就不见了,两个人因为都喜欢打游戏经常性去网吧。我心想着糟了,又是一场雨淋,不知道是因为贵州的雨多还是我们年轻的骄傲,在哪个夏天我们经常性被雨淋或者主动淋雨。

还好小郭擎着伞,我也可以打着,一路上小郭跟我念着小李子的种种,那些她错误感知的种种,说着泪如雨下,却依旧撑着伞没有让雨水冲刷,淡黄的路灯下我看见如虹泪水泉涌而下,不似往常那样刻意掩饰。等我想安慰几句,她已经收起泪花,笑靥如花。跟我说愿意祝福他们两个。

没多久小郭又跟我们一起,做毕业设计,一起吃饭,一起出游。可是,客气了许多。

时光如梭,这一切的记忆仿佛刚刚不久,而小郭已经结婚了。我放弃了跟媳妇五一团聚的机会,二十个小时的跋涉终于到那座她出生,并且出家的小村庄。小郭依然是小郭,只是漂亮了许多,沉稳了许多。

只是一见到我们一下子就漏馅儿了,欢乐的样子跟长假之后我们回校第一天一个样子。不一样的是,小郭挽起了长发,画了精妆,穿上也火红的嫁衣,牵着菁菁的手喋喋不休,我跟在后面依旧像大学时候,只是小李子不在。

下午时候我们看见了新郎官,依旧是那个守护在小郭身边的小伙子,我们看着迎亲车队从窗前过,菁菁那一帮女生堵住了门。热热闹闹的“谈判”接了红包之后门才被打开,我负责笑也领到喜庆红包。小山城是的规矩是新郎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三十准时出发。

我本想跟小郭聊聊,说一些祝贺的词,她被一群女生围着,终究没有说到。我看到她面如桃花,欢乐幸福,想着她也能收到。

第二天六点半迎亲队伍准时启程,离家那一刻小郭又哭了。我问菁菁有没有感动,菁菁答有些伤感。前一天晚上雨滴淅沥,早晨却十分晴朗,虽然行至山间升起大雾但很快被太阳驱散。我坐的车就跟在花车后,忽然有一种女儿出嫁的激动与不舍,或许是早起没有吃东西的过,一路盘曲竟不似来时那样晕车,直至小郭新家。

看着新郎官背着小郭走进新房,有一种终于放下心的欣慰和喜悦。菁菁和我尾随而入,看着小郭周围一群讨喜糖的小孩,满眼幸福。

参加完婚礼,我就该打道回府了,本想趁着人乱招呼一声就走,小郭还是送到了门口。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小郭说这下很难再见到了,是啊,为人妻,为人母,许多事情需要她经营。

我告诉小郭说“等你生宝宝,我再和菁菁和小李子一起看你”。“好啊,那我要好好努力了”小郭又开心了。虽然我知道这可能是骗人的,我也已经是为人夫,也要为人父,一大堆事情也需要我撑起来。再见,不知何年,但那又如何,只要互相祝愿,过去已经十分美好,有些回忆,值得一辈子珍惜。

我想是这样的,愿友谊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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