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庄严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你需要什么样的情绪体验?”后电话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哐当~”
一楼的铁门被一位穿着棉马甲的老者推开了,老者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颗大白菜,看起来是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庄严这才缓过神来,老者低着头挪动着步子往庄严的方向走来,提着的塑料袋都绷紧了,看来里面放了不少的东西,楼道有些窄,庄严侧身站在原地,给老者让开了一条路,这老者好像有些面生,之前并没有见过,兴许是这楼里某家老人来城里探亲来了,在老者和庄严错身而过的时候,他脑子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避让开老者后,庄严转身往楼下走去,刚被那老者打开的铁门正缓缓的关上了,风从越来越窄的门缝里刮进来,吹得放在门旁的扫帚刷刷作响,庄严刚迈出第一步,感觉脖子后方颈椎处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前栽了下去,但就在他要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一个人扶住了他。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庄严醒了过来,不过在他眼前的依然是一篇黑暗,他发现自己正在一辆不知道开往何方的车上,眼睛被一块黑色的布蒙住了,嘴被一块绝缘胶给贴住了,双手被绑在了身后,绑得手都有些发麻,他并没有打算着急让车里的其他人知道他醒过来这件事情,而是依然假装昏迷着。
车上除了他之外应该还有至少三个人,在他的右手方向应该有两个人,有人抽着烟,车子很颠簸,车外的寒风不知道从车子的那个缝里不停的往车子里面钻,还带着汽油的味道,车子里面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工具来回碰撞着车子的底盘,加之发动机一直轰轰作响,前面两人的交谈实在有些听不清楚,后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好好开车’,这声音很熟悉,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就在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庄严也跟着往前滚了半圈,他确定自己是横躺在车子的中间,和司机的位置还有一些距离。
“这个狗日的”车子的右前方骂了一句,车子的左前方接话说‘还真是狗日的,要不把这狗抓回去吃了吧,反正都死了”,后面传来了那个低沉的声音“走”,没有多余的话,车子有一次点火发动了,庄严大概搞清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只是现在还完全不知道这车到底要开往何方,他假装醒来,想用力坐起来,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口,那鞋底儿很硬,像一块搬砖一样压过来,又让庄严躺回了地面,他再想挣扎这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了,“你们到底是谁?”车内依然只有发动机和风刮进来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作答。
那硬底儿鞋就这样一直踩着他,没有说一句话,车子的速度变慢了,感觉好像是往右拐了一个弯,左前方的家伙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车外想起了几声犬吠,听起来像是深处在一个巨大的,空荡荡的屋子里面,犬吠声在这屋子里上下左右来来回回。
车门被打开了,那硬底儿鞋也从他胸口移开,两双手架着庄严的咯吱窝往外拽,这两人劲儿很大,很轻松就把他从车子里拖了出来,庄严被拖出车外,外面有些冷,风打在脸上,有一些湿湿的。
那两双手架着他往某个方向走去,地上是泥泞的感觉,往前走两步还踩到了水坑里,水钻进鞋子里,冻得他一激灵,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纺织品的味道,能听到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越往前走,感觉越来越温暖,也开始有些呛,旁边大概有两条狗一直叫个不停,有一瞬间庄严都能感觉到狗鼻子从他的大腿旁边蹭过。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空气里都是烧焦的味道,庄严被这两双手丢到一个铁椅子上。
“嘘”一个声音打破了刚才的喧闹,狗不再叫唤了,庄严手被反套在椅子靠背上,低着头,没有一点力气支起身子。
硬底儿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步步不慌不忙的往庄严的方向走过去,旁边的狗呜呜的,也低着头不敢叫唤一声,除了火焰和木材的燃烧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好久不见”硬底儿鞋开口了,声音来自正前方,除此之外,还有那鞋底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一只手伸向庄严的嘴角,用力一挥,胶带被撕开了,庄严撇头吐了一大口痰,还有一些唾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去。
“你究竟是谁?”庄严低着头问了一句。
“你不记得了么?我给你打过电话”硬鞋底儿说到,话语里带着一些失望,“你可真是健忘呢”。
“我知道是你的声音,但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想干嘛”
“你不需要知道我要干嘛,但你好像忘了你要干嘛?”硬鞋底儿说着话,一下冲到庄严面前,抓起庄严的头发往后拽,庄严能感觉得到硬底儿鞋的呼吸,他的脸几乎就要贴上来了,旁边的狗又开始叫唤起来,那个声音又“嘘”了一声,紧接着说到,“6年了,我们找了你6年了”。
庄严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然后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火辣辣的,旁边的狗又呜呜了两声。
“你放心,我会留着你的命,咱们的事儿还没玩完,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就死掉。”
“砰~砰~”两声枪响,只听到后面接连两个人砸在水泥地上,弹壳的声音在不远处弹开,狗又开始吠起来,叫的越发凶猛,铁链绷紧了又松开,不停的敲打着地面。
那鞋底儿踩在地面“咯咯咯”的,消失在不远处,接着是汽车点火,发动机的轰鸣声,然后不一会儿,那发动机的声音也消失在了寒风里。
庄严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他木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他使劲把身子往左手边倾斜,然后整个人侧翻在地上,椅子靠背压的手臂生疼,两条狗径直扑向了庄严倒下的地方,然后又被铁链子扯住,但狗吠声就在耳边,那声音不停的冲击着庄严的耳膜。
他试着把身子往前转了一圈,然后用脚后跟踩住椅子腿之间的横梁,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从椅子里抽了出来,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将捆住他的绳子在椅子靠背上给磨断,摘下了眼睛上那块黑布。
天色已晚,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一大推柴火在他旁边的水泥地上燃烧着,这火也快烧光了。
身后有两个人,这两人应该是刚才在车上的那两个人,一个横躺着,另一个则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头歪向一边,两人都已经死透了,都是头部中枪死亡的,一些血飞溅后洒在了身后的墙上,顺着墙流了下来,旁边两条比特犬死死的盯着他,呲着牙发出“哼哼”的叫声。
庄严挪着步子往外走,刚一动狗就开始叫起来,他走到门外,在裤兜衣服蔸里来回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叮~”一条短信的声音在仓库里响了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水泥地上放着他的手机,屏幕被点亮了,他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手机,十多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显示接受时间为刚刚的短信,来自于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号码组合,“我们还会再见的”短信显示。
庄严立刻解锁了手机,点下了第一个未接点,那是程队打来的。
“嘟~”响了一声
“庄严你在哪儿?”庄严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自动关机了。
庄严再次走到门外,从上到下对这深山老林里的废弃仓库大量了一番,若有所思,他皱起眉头,只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