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整个青春时代最美好的就是遇见他,从呛人的烟尘中出来后,在巷口的小面馆,遇到那个少年,那一眼贯穿了她此后的高中时代,但是最终也再没有了下文。
就像少年左脸上的痣,他成了她心头的朱砂痣,从此之后,她遇到的每个人都像他,又都不像他,就像王小波说的,有些事情一下子就过去了,有些事情好久都过不去。
1.此间少年
第一次听说少年的名字,是高一的一个下午,班主任老付给她们班开班会的时候拿来激励班里的同学好好学习的,老付说起少年的时候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这是高二宏志班班主任的儿子,特别优秀,人家现在高二,还没开始一轮复习,这次跟着高三参加第一次模拟考试,排名二十多,所以大家也要好好学,往扎实了学……”
后面老付讲了什么,她没听进去多少,而且一开始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哦,原来是我们学校老师的儿子,不知道他给自己儿子吃的啥,又一个大神般的存在。
直到她遇到这个少年,他就这样印在了她的心上,在后来的某一刻给了她重新站起来的勇气和力量。
2.遇见你的时候所有星星都落到我头上
之后她的日子就在平平淡淡的学习中走进了高二,她的班级也从一楼搬到了三楼,和传说中的大神到了一层楼,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升入高二后的运动会的最后一天,那天是2016年9月30日,就是在这一天,由于她的原因,导致家里发生了火灾,她的房间靠近厨房,厨房里还有煤气罐,差一点就毁了整个小区,等她回家,她的房间已经被火烧得只剩一堆黑碳,之前由于放假而带回家的学习资料全部成了一捧灰,窗户上的玻璃全部因为高温熔化了,她的家在一早晨的时间里一片狼藉。
在收拾了还能用的东西之后,家里其他人继续留下收拾东西,她带着爷爷去小区巷口的面馆吃午饭。
也是在这一天,她遇到了那个少年。
在面馆门口,遇到了少年和他的父亲,少年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和藏青色的校服裤子,她和少年擦肩而过,也是在这一天,她第一次见到了老付嘴里的那个传说,起初,她并没有将这次遇见放在心上。
之后的两个月,她一直会梦见火灾之后的家,还会梦见她在一片火海当中,学习的状态也越来越差,总是会想起她走进门的那一幕,然后身上就开始冒冷汗。
直到她再一次遇见少年,少年穿着红色的秋季校服,他们在楼道再一次遇见,在瞬间的对视中,她看见了少年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天开始,她没有再做梦,也不会经常想起那些场景。
或许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她的学习状态渐渐变好了,她开始努力弥补自己之前落下的课程,因为她想像少年一样,做一个更好的人。
她回想之前,第一次遇见少年时的光景,就好像所有的星星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3.之后的那次相遇其实是蓄谋已久
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她时常可以看到少年,那个在她看来似乎发着光的人,在课间休息时的楼道里,在每天路过的教室门口,在回家的路上,又或者在街头的某个地方。
每次她回家的路上,若是可以遇到少年,她总是跟在少年身后,和他保持着5米左右的距离,不远不近,虽然5米的距离并不算长,但那是一段永远跨不过去的距离。
直到2017年的某一天,至于是哪一天,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少年去了衡水二中,她想,我以后应该就看不到他了吧,但是少年在高考前三个月又回来了,2017年3月18日,她恰巧在放学的时候看到了少年,在校门口,她一抬眼,就看见了少年,那也是她第一次离少年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她喜欢的少年。
后来,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离少年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再往后就真的见不到了,她不想自己后悔,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去向他借笔记。
她翻来覆去想了好多办法,后来她用了一个最疯狂的办法。2017年5月27日,中午放学会,她跟在少年身后,几次想要说话,但是都没敢上前,终于在分岔路口也就是那个面馆旁边,她叫住了少年,她在少年脸上看到了错愕,但是她努力忽略了。
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是高二弘毅的,等你高考完了能把你的化学和生物笔记借我一下吗?”
“我写的特别日烂(难看)。”
“没事,你愿意借就行。”
“好!”“谢谢,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少年不知道,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尽管她面上没有什么,其实心里早就欢呼雀跃了,不是因为少年答应借笔记了,而是她和他说话了,只有简单的几句,可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这是一场她蓄谋已久的相遇。
4.多谢你如此耀眼
2017年6月7日,高考第一天。
2017年6月8日,高考第二天。
2017年6月9日,少年离开了学校,她相信少年一定会去他自己想要去的学校,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果然,少年还是那个大神一般的存在,666分,全省第17名,她很开心,因为,这是她喜欢的少年,那么优秀,那么耀眼。
她知道,她和他,相差了太多,她拼了命地努力,就是想要离少年近一点再近一点,她希望有一天,可以以更优秀的样子认识少年,或许到那个时候,她就有足够的底气告诉少年,她喜欢的少年是他,无关其它,只因为那一眼,少年像光一样照进她的生活,把那些黑暗的地方照亮。
2017年7月10日,她遇到了来校门口卖书的少年,他穿着白色的T恤,藏青色的裤子和白色的球鞋,一如她第一次看到的模样。有了第一次,再去和少年说话,也就没那么怂了,
2017年7月14日,她去问了少年的学习方法,她认真的看着少年,她想要把少年的样子记在心里,这一次她有了少年的联系方式,回到家后,她跟少年做了一个约定,她要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人。
正是因为这个约定,她一直在努力,她没有停止去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她想和少年说一句话——多谢你如此耀眼,谢谢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5.喜欢你是青春盛开的最美的花
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少年了,直到2020年的疫情爆发,封城的前几天,她又一次遇到了少年,她跟在少年身后,像以前一样保持着5米的距离,不远不近。
她跟着少年上了公交车,又等少年下了公交车,她没有下去,一直坐到了终点站,又从终点站坐回了少年上车的地方,她下了车,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怎么都停不下来,她知道,他们就这样了。
对她而言,如果青春是一亩花田,那么喜欢少年,便是她青春里盛开的最美的花。
6.此后,我再也不会这样暗恋一个人
看着夜晚的天空,每个星星都是她的朋友,它们知道那些她不敢说出口的话,后来,她终于鼓起勇气,在2019年1月1日,告诉了少年:“我喜欢你,但是以后,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但是少年永远不会知道,对她来说,他意味什么,她也不会再努力去靠近少年,她想要成为自己。
太遥远的人,还是不要去触碰了,也碰不到,自以为的等待,只是一厢情愿,灯火已阑珊,归途上,人家没留你吃饭,再不回去就晚了。
走了,回吧,再不回去就晚了。
我要变好了,这一次,我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