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
文/叶听雨
“砰”的一声枪响之后,密林里传来轰然倒塌之声,接着是肆无忌惮的笑声。
我疯狂地奔跑,眼泪飞溅在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妈妈濒临死亡前的绝望,让我害怕。可是,我不能听。笑声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也许我马上就要倒下,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01
“嘿,你踩住我的尾巴了?”一只小老鼠气势汹汹地朝我吼叫。尽管它自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声音,最高昂的气势。可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轻柔吹过的风声。我挪了挪脚,默默地转身离去。
“嘿,你踩了我?不道歉的吗?怎么这么没有礼貌?”那只小老鼠跟着我四处乱跳,有时还偷偷抓我的脚,我的肚子。不过,我不害怕,我的皮那么厚,他那轻轻一挠,不过就是在替我挠痒痒,赶蚊子罢了。
只是,他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我很烦。
我忽地停下脚步,低下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老鼠一惊,显然他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停下来。整个身子直接撞到我的脚上。小老鼠似乎更生气了,他拽着自己的尾巴,皱着眉头,怒气冲天:“怎么走路的?停下来不会说一声吗?要是不小心把我撞死了怎么办?”
我不想理会它。这么小的老鼠即使是被我撞死了又怎么样呢?妈妈那么强壮那么庞大还不是转瞬间就被杀死了。
想到妈妈,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想妈妈。要不是看到妈妈的期盼目光,我定然早就冲了上去,不过如果那样的话,也许此刻就听不到小老鼠的唠叨了,说不定也算是一件好事。
“嘿嘿嘿,你怎么哭了?我这还没说你几句呢?这么大的个子真不经说。算了算了,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你也别哭了。我们一起作伴吧。”小老鼠还在自说自话。
不过,我没有告诉它我是因为想妈妈才哭的,当然我也没有拒绝它的要求。现在的我,需要一个朋友。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游荡呢?你的家人和朋友呢?这里很危险的,有很多携带了猎枪的人类,独自行动会被杀的哦?”小老鼠停不下自己的嘴巴,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虽然聒噪,可是却能让我不致沉溺于心中的悲痛。
小老鼠说,我听,我们一起漫无目的地在密林里穿梭。
这片密林是我的家乡,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棵大树,每一根小草,每一朵花都是我的朋友。
每日,我总是和妈妈一起在密林里悠闲散步。妈妈总是会给我讲我很多的有趣的故事,告诉我遇到危险该如何防范,甚至有一天倘若她死了,我要怎么办。
我从来不听。这么美丽宁静的密林,怎么会有危险呢。妈妈杞人忧天罢了。
我喜欢在大树下睡个慵懒的午觉,喜欢摘一朵小花放在耳旁,然后在草地上快乐奔跑,即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都觉得那是大地在为我欢呼鼓掌。
每到这个时候,妈妈总是温柔地看着我,任由我胡作非为。
如今,密林还是一样的密林,大树依旧傲然挺拔,小花依然摇曳多姿,就连小草,也是翠绿依旧,只是,妈妈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我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那一声枪响,那肆无忌惮的大笑,还有妈妈乞求的眼神。
02
“哎呀,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小老鼠说得口干舌燥,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顺手摘下树上的果子,递给它。
小老鼠接过果子,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它那样的小嘴巴,小牙齿,不知道得吃多长时间。我莫名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