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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4年初夏，杨芳带着6岁女儿杨嘉嘉重返故乡，江城。那个她离开了十一年的地方。
历经三天时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至少对杨嘉嘉来说是这样的。
惨败的老房子，房屋周边杂草疯长，周围的大树，更显得这一切荒凉。
杨嘉嘉听到妈妈在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脸上的表情杨嘉嘉没看懂，甚至在以后，她也不愿再回想起妈妈脸上的难过。
之后杨芳带着杨嘉嘉到了隔壁叔父家问了情况。
杨嘉嘉对这些亲戚不了解，甚至对妈妈为什么到了外地，以至于十一年才回来更不了解。
眼前这个老人，是杨嘉嘉的堂外公，大概七十岁左右。
他讲到“在你离开后三年，你爸他们全搬走了，现在定居在海城。他们找了你三年，报了案也没结果，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
堂外公讲完，杨芳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什么话也没说，仿佛要把十一年的积压全都哭出来。
杨嘉嘉看着妈妈哭成泪人，过去拉着妈妈的手仿佛在说“妈妈，没事，还有我呢”。
下午，堂外公一家人在一起和杨芳聊天，聊了许久许久。问了这十一年她怎么过的，因为什么回来了。
“因为爸爸赌博，喝了酒还打妈妈。”一个声音突然说到，所有人都看向杨嘉嘉。
后来妈妈把她说的话讲给他们听，杨嘉嘉从小在外地长大，说的话他们听不懂。
在杨嘉嘉记忆力爸爸是因为赌博家暴，妈妈才离开的。
因为老房子破旧不堪也没法住人，杨芳母女俩暂住堂外公家。
这天，杨芳的爸妈来了，他们又聊了许久，但是对这个孙女，感觉却淡了些。
尽管这样杨嘉嘉也很开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多亲人，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再后来，所有人都知道杨家二女儿没有死，回来了，还带了个六岁的女儿回来，真是不容易。
他们都说“你妈妈真的心疼你，没有丢下你，走到哪把你带到哪”。
这样的话她听了十年，从来没变过，也许知道这样的话，倒不如当初丢下她别带回来。
2
堂外公一家商量，在老房子那里再盖点简单的平房，够她母女俩生活。
后来一切都挺好，杨嘉嘉也入了学。
问题来了，她一个女人，如果不找工作怎么养活自己和女儿。出去工作的话，女儿太小没人照顾。
杨芳打电话给爸爸让他来帮忙照顾嘉嘉，自己出去打工。
但杨爸直接拒绝“这是你的女儿，我不抚养。”
这句话成了母女俩的心结。
后来杨芳没办法，哪里需要临时工去哪里，苦点累点，也够嘉嘉上学。
嘉嘉看着妈妈每天给别人打工还要接她上下学，很心疼她。在学校不乱花钱，每每想到妈妈那么辛苦，她就难过的想哭。
这样的日子到嘉嘉读三年级时候变了。
杨芳谈恋爱了，对方没结过婚。在听说杨芳不能生子之后还表示能接受，爱的是她这个人。他还表示能接受杨芳有个女儿，叫他叔叔就行。
就这样母女俩跟着他去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杨嘉嘉见过最穷的。
房子不大，离县城很远，去城里只有一条土路，信号也不好。
杨嘉嘉跟妈妈说不要待在这里，回去江城，妈妈你出去打工，我住校没事的，周末我去堂外公家。
但杨芳仿佛坠入爱河，很坚定的要留在这里，她相信，再穷，只要他们夫妻俩勤劳不怕吃苦，肯定能熬出头的。
3
好景不长，来到这里两个月后，这个继父开始变懒，不出去干活，早上躺到十一二点，晚上出去喝酒，回家后和杨芳吵个不停。
他们在杨嘉嘉面前毫不避讳，想说什么说什么。
第二天，继父酒醒了，又和杨芳道歉，他俩又和好如初。
到了五年级，这样的日子还在持续着。
这天放学回家，太困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杨嘉嘉感觉小腿痒痒的，悄悄睁眼看到继父在莫摸她的小腿。她顿时愣住了，没有多想，假装翻身脚踢到另一边，听着继父走出门的脚步声心才放下来。
类似的事过了几天又发生了，她在洗澡，感觉有人在看她，洗澡的地方是用木板搭起来的，从缝隙看得到里面，她连忙咳嗽。
外边的人应该走了，杨嘉嘉感觉自己浑身冰冷，仿佛掉入无底洞。
这事她一直没跟杨妈说，怕发生不好的事。
夜里，杨嘉嘉起床上厕所，听到什么声音，她静静听着。隐在夜里的声音如妖魔般让人害怕恶心，上完厕所躺着。
但是她却睡不着了，她知道发生什么，学校对男女生分别普及过性教育。这让她感到恶心，尤其是之前发生过的事让她感到窒息。
之后杨嘉嘉和他们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杨芳也总是对她说“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离开了，我也不想活了”。
是啊，是她拖累了妈妈。杨嘉嘉开始渴望长大，等自己羽翼丰满，定要离开这如地狱般的地方。
4
今天，是步入初中第一天，但杨嘉嘉并没有很快乐。
母亲和继父的关系，家庭经济的不支持，最重要的是和母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种种都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知道她是否能长大，能有羽翼丰满那天，她感觉看不到未来了。
新学期新学校，她有了朋友。
她是齐肩短发，长的漂亮，皮肤白又身材苗条，就是对人太冷淡了。
但同学们还是愿意和她相处，学习又好，长的又漂亮，你问她问题她也细心的给你讲解。
很快，杨嘉嘉有了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李瑶。长了张娃娃脸，眼睛大大的，话挺多，整天叽叽喳喳的，但杨嘉嘉却感觉很好。
李瑶不知道杨嘉嘉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她有个继父，他们的关系不好。但她不过问这些，反倒是安慰她“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努力读书，到了大学，我们自己赚钱，离开让你难过的地方就行。”
不感动是假的，这是理解她的人，她很依赖。
到了初二，母亲和继父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各种污言秽语对着母女俩，杨嘉嘉从来没这么生气过。那么难听的话是从这人口中说出来。
听着越来越难听的话，杨嘉嘉感觉一股怒火从胸口延烧到头顶，震撼着她全身，手控制不住的抖。
她上前使尽全力挥出右拳打到继父头上，一拳接着一拳，嘶哑着声音“你凭什么骂人，我们欠你吗，所有事都是我妈妈在做，你有什么脸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妈的，你花钱找别人把我妈哄骗给你，还猥亵我，你是人吗?”
杨芳本来在他俩中间挡着不让打架，但听到女儿的话她懵了，罗强猥亵嘉嘉?她推开罗强。
“罗强，你不是人，我告诉你我要去报警，猥亵我女儿，你不得好死。”说着要拉着嘉嘉走。
那张狰狞的嘴脸挡在面前“要报警?谁都别想活了，白给人家养种。”说完转身回屋了。
杨嘉嘉蹲下抱着自己哭了起来，声音变得沙哑，哭声让人感到苍凉。
5
过了两天，她照常去上课，依旧是继父送她去学校。走前她妈妈告诉她“嘉嘉，星期五别回来这里了，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直接去江城老家，我明天去江城。”
她想，这样也好。
在学校里，杨嘉嘉变得更冷淡，不和任何人说话，除了李瑶，但基本上都是李瑶在说她在听。李瑶大概了解到她家里的情况，替她高兴“太好了，你脱离苦海了，别这样不高兴，笑一笑嘛。”伸手捏了捏杨嘉嘉的脸。
看了李瑶一眼，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是啊，解脱了。”
但是，怎么开心不起来呢，感觉胸口被撕裂开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在胸口蔓延。酸涩的液体充盈着眼眶。
李瑶不再说什么，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后来的日子，没有罗强的存在，看似平静，但是这却是杨嘉嘉心里的一根刺。
每隔几天，她都会做同样的梦。
梦里，继父变成了一个红眼怪，满森林的追着她跑，不论躲在哪里都被他发现了。
慢慢的，她感觉自己脾气越来越不好，有时候难以控制自己。
突然，她一下子又清醒了，只是头特别晕，她感觉自己身体出了毛病。
一晃，初中毕业了，杨嘉嘉和李瑶考的都不错，上了重点高中。
很幸运的是学校在江城，从很多方面来说挺好的。
晚上，又做噩梦了，还是那个反复缠着她的梦。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二天听妈妈说要离婚，但是罗强要六千才同意离婚。
杨嘉嘉感到非常的气愤，有手有脚，还要找女人要钱。但是妈妈哪来那么多钱，而且她马上要读高中，学费也很高。
后来听外婆说妈妈又找了一个男人，对方还有一个读四年级的儿子。
杨嘉嘉脸色顿时苍白，双眼呆定着不会转动。
她什么时候又勾搭上别的男人，她就这么缺男人缺爱吗?为什么瞒着她。
就她一个人守在那曾经她母女俩生活的屋子，仿佛与世隔绝，她还天真的以为她在工作忙没空回来。原来，她想抛弃她去当别人的母亲。
她僵硬的手指播出妈妈的电话“妈，你在干嘛呢”，她装作没事的问着。
“现在闲着呢，没上班”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杨嘉嘉仿佛看到了她笑得灿烂的样子。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家里都没人。”
“妈妈有时间回来啊，你自己在家待着。”说了没几句就挂断了。
“啊…”杨嘉嘉把床上的东西全摔了，到现在，妈妈什么都还不打算跟她说，什么要不是为了她，全是骗人的，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累赘。
过了半个月，杨芳终于记得家里还有个女儿，要回来看看。
她笑容满面的进门，但那笑在杨嘉嘉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舍得回来了吗?”皮笑肉不笑的问到。
杨芳把手中东西放好，眉头皱着“瞎说什么呢，怎么舍不得回来呢，你这里我怎么不回来。”
这给杨嘉嘉逗笑了，“妈，你到现在还不说你在外面找了个男人吗，你就这么情愿去给人家当后妈，还是你没男人就活不下去?”话说出去她感觉很痛快，感觉这么多天的憋屈都释放出来了。
杨芳没想到从小那么听话懂事的孩子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上去打了杨嘉嘉一耳光红了眼“你良心哪去了，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还能是为了我吗?要不是有你我早就不想活了，现在你还说这种话。”
“是啊，都是我，全是为了我。当初你就不该带我回来，闲我是累赘干嘛还要生下我，没有男人就养不活我了吗，我可以不读书啊，去打工啊。”所有想说的，不能说的，全脱口而出。明明知道她不容易，但是她干什么不好偏偏要不停地找男人。
最后母女俩沉默了，双方选择不谈这个话题。
6
就这样过了几天，这几天杨嘉嘉都看在眼里。
每天，她都要接十来个电话，不是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孩子。
看着她那一脸幸福的样子，杨嘉嘉自嘲般笑了笑“原来自己的妈变成别人的妈，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擦了擦眼泪，还得继续生活啊！
她最害怕的一天还是来了，妈妈要走了吗“那个男的对你好不好，儿子喜不喜欢你?”杨嘉嘉装作很开心的问。
“你放心吧，他对我很好，儿子也很听话，跟你一样。”她那温柔的样子那么刺眼，差点将杨嘉嘉的盔甲击碎。
“嗯，那你好好跟人家处，好好过日子。”这是她最后真心的话。
“嗯，你晚上自己不敢睡就去你堂外公家，妈妈走了，等你开学回来。”她不让杨嘉嘉送，招了招手离开了。
杨嘉嘉看着她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抱头痛哭。她没有那么坚强，反而她很脆弱。
“跟你一样”，多么讽刺的一句话，是不是有个人可以替代她的存在，是不是可有可无。
妈妈是有多爱那个男人，还是因为对方儿子才十岁没有母亲疼爱。
可是，她不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吗，十五岁，就不配拥有母爱了吗?
她感觉身子变得笨重了，眼睛也睁不开，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永远也够不到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动了动僵硬的手。原来，孤独无助竟是这般滋味，就算晕倒在地也没人知道。
打开手机发现外婆打来几个电话，她打过去给老人家，顺便说了情况。外婆听了直骂杨芳，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她一个母亲怎么做得出来。
“外婆，是我跟我妈说不跟她去要留在这的，事已经成这样了，再说也没意思。”杨嘉嘉淡淡说到。
外婆交代了些便挂断电话。
杨嘉嘉看着手机微微出神。现在她应该是没人疼了吧，顶多是有血缘关系的人罢了。
洗漱好杨嘉嘉给李瑶拨了电话“瑶瑶，你恭喜我吧，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了。”
“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
“对啊，现在我妈也走了。”
“啊?没事，姐陪你，有姐就够了。”
“嗯。”
“嘉嘉，上了高中，咱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毕业了就谈男朋友，你说好不好?”
男朋友?不可能了，现在就是因为男人，伤的还不够吗，但也不能拂了瑶瑶“好。”
到了开学的日子，杨芳兑现诺言陪着杨嘉嘉去报道，算是感受了片刻的母女情。
蓝英中学是全封闭式教学，各种校规也是严格，很容易记处分退学。
把该带的带了，杨芳留给杨嘉嘉很多生活费“这是你叔给你的，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妈妈啊。”
“知道了，你回去吧，会照顾好自己的。”收了钱看着她说，杨芳看着女儿疏离的样子，无奈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杨嘉嘉和李瑶都选了理科，分到一个班，刚好又分到一个宿舍。
李瑶看到杨嘉嘉带了这么多钱问“嘉嘉，你怎么带这么多现金?”
她不在的说“我妈男朋友给的，我用不了多少，等会陪我去存钱。”
这李瑶高兴了“好嘞，你请我喝奶茶。”
“没问题。”
7
第一天师生见面，简单的介绍了会。老师开始讲校距校规，包括那说烂了的“废话”。
杨嘉嘉的同桌是一个男生，叫何逍。
比她高了一个头，高高瘦瘦，皮肤白皙，身上有股淡淡的绿茶香。
他被任为物理课代表，而她是英语课代表。
高一有九门课，每天作业也挺多，还好难度不大，能跟上。
但李瑶化学和数学就有点吃力了，课间经常问嘉嘉。
何逍看着旁边的女生，平时不怎么讲话，也没笑过，很强的疏离感。
但是问她问题，她又能和你讲很多，但都是学习有关的。
“何逍，盯着人家看干嘛?”话痨李凯过来坐到他前边。
“我看不看有你啥事?”说着打开本杂志翻看。心却是在杨嘉嘉身上，谁让她一直在说话。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年级组织月考。学校很重视这次月考的，此次月考影响到后面的重新分班，从此划开分水岭。
成绩出来了，有人欢喜有人愁，杨嘉嘉何逍李凯还在一班，李瑶因为化学数学差了点去了二班。
但这不影响李瑶窜到隔壁找杨嘉嘉。
经过这次月考，杨嘉嘉觉得自己的物理有点拖后腿。
何逍也了解到“我给你辅导物理吧，你教我英语。”
杨嘉嘉紧着眉转过头看他卷子“你英语也不差，我貌似不能给你补什么。”
“补就是了。”他把卷子装进书包里“走了，以后就周六晚上补，明天给你发位置。”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看着门口默默吐槽了几句，也把试卷收起来，准备回宿舍。
蓝英高中周末可以留校，也可以回家，所以杨嘉嘉不回去。李瑶这周回家给爸妈汇报基本情况，以后陪杨嘉嘉一起补课。
李凯得知何逍给杨嘉嘉补课也要掺和进来，两人组变成四人组。
周六，杨嘉嘉和李瑶一起到了云艺主题庄园，何逍定了个包间。环境还不错，挺安静的，也不贵。
“步入正题，嘉嘉，我给你整理了你较弱的部分，这个是笔记，还有专项试卷，题不多主要是高频考点的。”何逍说完把资料递给杨嘉嘉。
这把李瑶李凯俩货看呆了，“要这么卷吗，这才高一啊亲，你们学霸都这么卷，我们怎么办。”
何逍看着杨嘉嘉给的笔记“你除了会说没事干了，不补就出去。”
这货腆着脸“没有的事，这不感慨一下嘛！瑶瑶，哥给你补数学。”
“谁让你叫我瑶瑶的，叫我名字。”没说完就往李凯手背呼了一下。
“行行行，不叫了，叫你祖宗。来，咱也开始了，得追上他们的步伐。”
第二天早上起床杨嘉嘉打算买点水果顺便买盆绿植放在宿舍，看李瑶还在睡着就没喊她自己出门了。
路过一个转角往前直走就是卖绿植的地方，这里她来了很多次。
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人跟着她。
她稍微片头往后看，有三个男的，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她。现在不能停留了，去人多的地方。
走了几个路口，那几个人还跟着她，她确定了，她这是被人跟了。恐惧自脚底蔓延。
掏出手机急忙打了个电话，现在能帮他的只有他“何逍，我被人跟踪了怎么办。”从来没有示弱过的她，此刻声音却哽咽了。
“现在人多，你往国际银座A口那边走，人多离我这近，我马上过去，电话别挂听到没。”电话那边些许急促的呼吸声让她冷静下来往前走。
接近A口时，看到他的身影，顿时百感交集。
何逍跑了过来，看了眼她身后的人拉着她就走“没事了，他们不会跟来了。”
她想说感谢的话，却怎么也没说出来，或许是太紧张了。
看了眼杨嘉嘉“喝杯咖啡缓一下。”
待她情况好点了，想好措辞刚要张开却被何逍抢先说了“不用谢，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我，我很高兴。只是以后出去外边，不要一个人。”
看着何逍严肃认真的样子，杨嘉嘉心里泛起丝丝涟漪，从未有过的感觉。
转眼，一个学期结束了，刚离别，所有人开始期盼开学了。
一个假期而已，补课四人组还是能经常聚在一起的。杨嘉嘉何逍三人在本市，只有李瑶需要坐半个小时的高铁找他们。
8
接近除夕，杨嘉嘉不知道去哪里，她并不想到那个显得自己多余的家庭里。但她也没有可去的地方。
除夕这天，杨嘉嘉去堂外公家吃了年夜饭，待了会便回去了，再热闹，也是别人的喧嚣。
躺在床上，她想了想自己还真是有个悲惨的童年，青年时期。仿佛没爹疼没娘爱，虽然她还有娘。
还好，她有了朋友，她的青春才不至于是黑白色。瑶瑶，李凯，还有何逍都是她的朋友。
看着窗外的烟花，她真的羡慕极了，眼泪滴到手上，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湿了眼眶。
她还想到了，以后若是有了孩子，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经历过的这些，绝不让孩子再经历一次。
只有一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看了看安静的手机，此刻它都变得碍眼。手机仿佛有感应一般亮起来，拿起来一看，何逍的电话。
连忙接通了电话，“喂，何逍。”
“嗯，马上又是新的一年了，今年，陪你跨年。”
倒计时开始5…4…3…2…1…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杨嘉嘉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何逍，谢谢你，这句话我一直想说的。真的谢谢，我很开心你陪我跨年。”
“嗯，我也很开心。”我是说，遇到你很开心。
开学前一周，四人组又约着玩了一天，早上去了动物园，下午去了游乐场。
晚上李凯提议去看恐怖电影，李瑶也双手赞成。最终四人组去看电影了。全程李凯李瑶他俩在那叫的不行，又害怕又想看，挺佩服他俩。因为太晚了李瑶住杨嘉嘉那里。
躺在一张床上，李瑶兴奋的跟哈士奇一样“嘉嘉，你觉得何逍怎么样?”她眼睛盯着杨嘉嘉。
“嗯?你看上他?”不然问他干嘛。
“哎呀，胡说什么，我才不喜欢他。我是觉得何逍对你有意思，你觉得他怎么样。”
想到他，浮现在脑海里的都是他温声细语的关心，温暖的笑容，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你时会不自觉的紧张“他挺好的，他于我而言是特殊的，但是我对他来说什么样我不想揣测。”
“我相信我，他绝对是喜欢你的，我们打赌。”
“赌注呢?”
“嗯…那就各自觉得最好的东西。”
“好”
9
转眼到了高三，所有人早已进入高考倒计时，尽管新年马上到了，也不敢松懈。
今年除夕，妈妈让杨嘉嘉和他们一起跨年，本来她是拒绝的，但是妈妈一直恳求，那个男人也想见见她。
是啊，这么久了，她还没见过那个男人呢。那就去一次吧。
去之前给何逍发了消息，今年除夕在妈妈那里。
很快便回了消息“好，除夕快乐，有什么事跟我说，一直都在呢。”
“好。”
“还有，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你现在不用给我答复，我现在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困惑”
字很多，但只有那几个字灼眼，她想过他是喜欢她的，但是从他口里说出来更让人心动。
出了车站便看到了妈妈，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男生。那个男人比妈妈高一点，看起来很是儒雅，工作应该体面吧，她从来没向妈妈问起过他的工作。
他把行李接过去，给我开了车门，一路上几乎都是他问她答，感觉尴尬到了极点。
这几天相处还算可以，那个男人的儿子念初一，倒也如妈妈说的，和我一样听话。
两年多了，这一切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很快，我会有自己的人生，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距离高考只有几天，四人组显得没有那么紧张，有规律的按照自己的进度复习，基础部分已经稳扎稳打了，刁钻的题懂得临场变换，思路对很重要。
最后一科也结束了，所有人喧嚣着，这是他们的时刻。
杨嘉嘉找到何逍，想了想说“何逍，我还有个想去的地方，等我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上了同一个大学，那我们就做让别人羡慕的情侣。”
“好。”这是他喜欢的姑娘，她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她要去临川，那里有海拔5102米的雪山，也有美丽的圣湖。洗涤自己的心灵，重新开始。
在圣湖，看到郦山的倒影，看到蓝色魔幻般的圣湖，放掉一切，只问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