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生马不停蹄地赶到和平饭店的时候,见到二狗正和一帮同学觥筹交错。大伙儿殷勤地称二狗为“蔡老板”,二狗喝得满面红光,喜不自禁。一旁的二狗媳妇也毫不示弱地在忙着胡吃海喝。
“二——,不,蔡,蔡老板。”水生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二狗乳名会惹他不高兴,赶紧改口,随大伙儿一起唤他“蔡老板”。
“呦,是水生叔。快来,快来,喝一杯。”二狗盛情地叫唤着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水生。
“不不不,你们喝,我不会喝。”水生连忙摆摆手,“我,我找你有点事。”
“好。”二狗答应,眯起小眼睛笑意盈盈地对大伙说,“我失陪一下,跟我叔聊会儿,你们随意。”
两人出了饭店门口。“我想问你些城里找工作的事。钢镚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我想帮他——。”水生猛咽下一口唾沫。
“没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有钱,一切好办事。”二狗醉意全消,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你这疏通关系免不了要请客吃饭,所以这——”
“我知道,我知道。”水生唯唯诺诺地忙点头。
“这样吧,你是我叔,钢镚算起来也是我自家弟弟,这个数就可以。”二狗用手比出个“二”字。
“两百?没,没问题,只要——”
“什么两百,是两千。”二狗满脸嫌弃地瞪着水生,“你是老糊涂了吧?这个数请一顿饭都不够,想找好工作,我还得帮你倒贴不少呢。要不是看你是自家人份上,我还不愿帮你牵线搭桥呢。你知道,拜托我的人都可以从村口排到村尾去了。”
“是是是。我这马上就回去拿。钢镚的事就让你多多费心了。蔡,蔡老板。”
“那你可得抓紧点时间,我下午就回城里了。”
“是是是,我,马上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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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回城好几天了,托他给钢镚办的事不知办得怎么样了?也没来个信儿?”水生媳妇开始按耐不住了。
“过几天再看看,不行的话我再去问问蔡叔。”水生也开始有些六神无主,毕竟那两千块不是小数目,是儿子辛苦赚来的,寄给他们老两口的过年红包。
“水生,一大早这么急去哪儿?”郝大爷拦住了匆匆赶路的水生。
“到蔡叔家看看。”
“老蔡去女儿家了,昨晚他女婿来把他接走的。听说二狗回城时把他辛苦攒下的私房钱全部卷走了。”
“什么?!”水生一听刹时惊呆了,直愣愣地杵在那,半天回不过神来。
“水生,水生!”水生媳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儿子——,钢镚打电话过来了,跟大公司签下合同了,拿到聘书了,明天回来,接我们到城里住。”
“真的?”水生一听这消息立马又活过来了,“这么说是二狗帮忙疏通了关系?”
“不,钢镚说是年前就谈好的,只是当时还没拿到正式聘任书,所以就没告诉我们。”水生媳妇由衷地说,“钢镚是完全靠他的实力找到好工作的,他还有学校和班主任的推荐书。”
“这么说那两千块就打水漂了?”水生愤愤地说。
“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郝大爷打趣道,“绣花枕头一包草。你们这些送礼的人也一样是草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