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临溪为砚
黄娇:
记得前几天夜里,你忽然问我:“我们是怎么玩到一块儿去的啊?”
说真的,我完全不记得了,是那天我们三个人约着一起去看《前任三》;还是我们一起吃火锅;完全没有太多印象,好在我们不是情侣,对初遇这件小事,并不介意。
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
记得第一次你来公司面试,肖姝激动地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快回头,来了个大美女。”
后知后觉的我,一回头你就已经走了,直到第二天,我才见到真人——的确是大美女!
你身材淡薄,哪怕穿着呢子大衣,看上去还是太瘦了,一双筷子腿在裙子里来回地摆。
胖子可能羡慕你的体重,作为朋友应该会担心你的健康!可我们当时还不是朋友,作为一个微胖小女生,我只是单纯的羡慕。
你的五官有一种混血的立体感,高鼻梁,大眼睛,菱角分明的侧脸。
只要坐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线。
听她们说,你已经结婚生子,我猜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一定被老公宠成公主吧!
直到那一天,我们三个一起围炉夜话,在一家还算清净的餐厅里,第一次听到了你的故事。
你的每一句话都刺激了我的泪腺,好长时间里眼睛都没有干过,既感动又心疼,我哪里可以想到,你这么瘦小的身躯,曾经承受了那么多的磨难。
你说,你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你母亲想过带你走,你父亲死活不同意。
我马上插话:“是不是因为不舍得你。”
你冷笑道:“是因为女儿嫁人有彩礼钱!”
我的嘴一下僵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短短几个字,我几乎已经可以预测到你悲惨的童年。
果然,你又说:“我爸,从来没有管我过,我都是跟我二伯一起生活的,要不是他,我早就饿死了。有一次我要开家长会,我爸爸刚刚打牌输了,回家就窝着火瘫在床上,我走去战战兢兢地叫他去开家长会,他当场发作,冲着我一顿打骂,吓得我在角落里哭了好久。”
你的眼眶一下子又红又湿,过去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而我除了给你递纸,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毕竟对于已成事实的伤害,我没有办法补救,只能倾听。
“后来,我二伯从煤矿里回来了,一身脏兮兮的,他连衣服都没有换就陪我去了学校,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爸只是挂了名,而他是做了所有父亲该做的一切。”
我鬼使神差地问:“你为什么这么瘦?”
“我爸一天到晚的赌,家里没有钱,他在村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欠了钱,每次我走在街上别人就问我:“你爸什么时候还钱”,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常常连我的生活费也不给,我在学习就只能吃泡面,一包泡面吃一天,实在饿了,就喝水!”
我想象着一个小女孩儿背着同学吃泡面的样子,手不自觉的伸过去握住了你,我多么希望也能握住过去的你。你之所以那么瘦,不高, 原来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我忽然想起那句话:“如果你了解过去的我,也许会明白现在的我”,我曾以为你是为了保持身材才吃那么少,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你单薄的身体里,住满难过心酸的过往。
你的胃真是懂事,它一直不长大,就怕给你增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