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资归我

2020-06-03 17:02:35

爱情

史上最穷的战队经理阮青岁,平时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就是个工资卡掌握在别家队长手里、每月要撒娇卖萌讨零花钱的小可怜。

一、

沈再关掉游戏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拿起调了静音的手机一看,一个小时前有人发来一条微信——“这个月还没有打小钱钱。”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敲了几个字过去,那边几乎是秒回,质问他为什么还没有去睡。

沈再的手腕有点儿酸疼,懒得打字,直接发语音过去,带着他一贯的懒散:“在这儿等着我呢?我看这个月你是不想要钱了。”

阮青岁在床上滚了几圈,又把语音听了一遍,闷闷地笑了一阵,紧接着就收到了打款信息,比上个月少了三千。她还想借着这个话题再聊几句,沈再直接一句“早点儿睡”就结束了今日的对话。

阮青岁又开始后悔,她当初为什么要一时冲动了进了REO战队,搞得如今和沈再隔网线相望。

沈再和阮青岁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拿“好宝宝”奖状,到了后来,沈再十六岁时拿到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校门口堵了一堆记者要采访他,他却转头就去当了职业电竞选手。

而阮青岁也是一路跳级,二十岁大学毕业后,她不读研,不出国,直接进了家业内领头的证券公司,几年后她又放弃优厚的薪资去了毫不相关的电竞俱乐部,担任PUBG分部的战队经理。

后来她带着REO战队打比赛,也跟沈再担任队长的GHD战队遇上过,但到底是两方战队,更何况她还身为经理,两人默契地选择装不熟、不认识。

阮青岁为什么没去沈再所在的俱乐部?不是她不认识这三个字母走错了门,是她之前和他才吵了一架,那时赌气一时爽,如今后悔泪两行。

“是股票不好玩儿了所以你才来玩儿游戏的吗?你一个女生凑什么热闹?不准辞职!”

沈再在沈、阮两家的聚会上直接这么训斥她,阮青岁也是要面子的,当即梗着脖子反驳道:“凭什么啊?到哪儿都是赚钱,你管我这么多,我又不去你的俱乐部。”

“不去我那儿?”沈再嗤笑一声,当阮青岁在赌气。他当时已经开始崭露头角,GHD又一直是电竞圈里的知名战队,他嘴上说着不同意,但她要是当真来,自然会有他的帮衬。

从阮青岁说要转行开始,沈再就自动把这话转变成她是要来找他。

可惜,他被打脸了。

从阮青岁进REO战队开始两人就几个月都没联系,最后还是沈再主动化冰。那时春季赛刚结束,在后台的休息室,他身上还披着自己队的战服,却把人家的经理堵在了墙角。

“把我的微信加回来,你这都是什么小脾气?!”沈再声音低沉沉的,炸开在阮青岁的头顶。

阮青岁带队时雷厉风行的,此时却耳根泛红,心里打鼓,磕磕巴巴地道:“战……战队不同,多不……不合适。”

沈再微笑着说:“你知道各战队的队长有一个群吗?你觉得这样合适不,阮经理?”阮青岁想推又推不开,气得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最后无奈地妥协,直接加回了微信。

沈再很满意,最后还不忘威胁她道:“再删我的微信,我就欺负你们的战队去。”他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大概是教练在找他。

他没多少时间,极快地捏了下她的下巴:“在那儿受欺负了就出来,别傻站着挨打知道吗?”

沈再总是这样,嘴上说了你,又要不经意地冒出点儿温柔来。如此反复,以至于阮青岁不知何时就冒出了点儿小心思。

二、

正值大赛后的休假期间,沈再是本市人,就回家待了几天。但他休息了,不代表阮青岁也空下来了。

这次青训生里有几个不安分的,阮青岁也不管人家成没成年,心灵够不够坚强,对着他们就是言辞犀利地一顿训,然后跟班主任似的盯了他们几天,之后又去谈了个直播续约的事才回家。

她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跟出门遛狗的沈再撞上了。她满身的酒气还试图靠近他的德牧,他嫌弃地退了几步,可那傻狗却叫唤着扑上去。

等一人一狗玩儿够了,阮青岁才站起来跟沈再打招呼,她有点儿头晕,说话就慢了些,她说:“我家里没人,我要去你家。”

沈再边往家走边按开自家的大门,无情地拒绝道:“我家也没人,醉鬼自己玩儿去。”他走了几步没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阮青岁嘟着嘴靠在墙上,满脸不高兴。

沈再扔了狗绳,把自己的狗放进花园,然后接手了另一个麻烦。

阮青岁如愿以偿地进了沈再的别墅,还被他不客气地扔在床上,她哼唧了一番,还是自己乖乖地钻进了被窝里。

沈再拍了她几下,她也没什么反应,可等他熬了一碗粥上来,她竟然已经坐起来跟人谈上公务了。

“理疗师我会再安排,明天我过去,让他们都待在基地。”阮青岁头脑清楚地讲着电话,让沈再开始怀疑他刚才是被骗了吗?

她放下电话看见他端着碗,高兴地半跪着爬了几步,笑着朝他伸手,问:“给我的吗?”

“下来,不准在我的床上吃东西。”沈再把粥放在桌上,粥事先已经凉过,阮青岁几口就喝完了,撑着脑袋开始发呆。她其实有些累,但他在旁边她又不想表现出来。

阮青岁偶尔会跟沈再撒娇装可怜,但绝对不会在工作方面示弱,她一直想要证明,她是可以跟着沈再的脚步不掉队的,之前的跳级是这样,现在进战队也是。

今晚的风有点儿凉,沈再探身把窗户关严实,腰侧的衣服突然被人抓住。阮青岁来了精神,此时边刷手机边问他:“你的手最近怎么样了,我这边有个不错的理疗师介绍给你吧?”

她想给战队换个理疗师,物色了几个,但最好的那个她想留给沈再。

沈再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故意反问:“这不好吧,符合你们战队的规定吗?”

阮青岁顺势接着他的话,双手合十求他道:“也不是不要好处的,拜托A神以后可以对枪不要那么‘刚’吗,我们队的小孩儿有点儿怕。”

沈再的ID是Again,阮青岁很少跟着粉丝那样叫他“A神”,他觉得新鲜,但并不影响他呛声道:“你是养了群儿子吗?”她不反驳,她真的跟那操心的老妈子没什么区别。

沈再拿了空碗要下楼,临到门口了,阮青岁突然叫住他说:“沈再,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战场见面,别留情,都往死里打。”

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这么大的脸真能让沈再放水,但万一呢?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沈再的电竞生涯扶摇直上,她不能给他挖坑。

沈再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懒懒地回道:“我就算让了,他们也还是田园派选手。”阮青岁没听懂,歪着脑袋求解。他好心又解释了一句,“他们菜啊。”

房门关上好几分钟后阮青岁才反应过来,沈再这是当着她这个带队经理辱骂她的队员呢。

行吧,她的工资卡还掌握在沈再的手里,骂就骂几句吧,反正他们也听不到。

三、

阮青岁的工资卡本来是牢牢捏在自己手里的,战队的工资虽然比她在证券公司时少了点儿,但在没有意外支出的情况下,满足每月需求还是可以的。

也忘了是哪个月末,亚洲赛结束后的休假时间,阮青岁突发了胃肠炎,独自一人痛得死去活来。

等她强撑着到了医院,结果发现要住院、要缴费,可刚花了笔巨款的她哪里还有余钱?战队的成员虽然也只比她小了五六岁,但她堂堂一个经理怎么好意思问他们借钱?于是她只能可怜巴巴地找沈再。

那时打电话的她并没有想到,从此她会失去财政自由。

住院期间沈再过来陪床,把阮青岁的账单和名下的财产查了一遍,带着隐约的嘲笑说:“每月工资吃光、用光,投资的财产只有两套房,幸亏你没在证券公司干下去,我都嫌丢人。”

阮青岁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假装听不到。沈再慢吞吞地扔出一个重磅炸弹,说:“以后你把工资卡给我,定期来我这儿领零花钱。”

阮青岁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敲着床沿反抗道:“为什么啊,我都长大好多年了,你还来抢我的钱!”

沈再笑了一声,语气是不容抗拒:“这次是我刚好在,我要是不在呢,你找谁借?”

说得好像她没有朋友一样,她不服气地道:“找朋友啊,那么多人……”

沈再拿水杯堵住了她的嘴,她本能地感觉到沈再不高兴了,紧张地喝了几口,听见他说:“借钱就是欠人情,你欠他们的不如欠我的。我比较好说话。”

“特别好说话”的沈再二话不说就把她的工资卡拿走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年里有八个月会忘记给阮青岁发钱,到这个时候,为了活下去,阮青岁就得卑微地上线讨钱。

譬如现在——

阮青岁已经跟沈再在线通话半个小时了,仔细地把这个月的账单念给他听,最后总结道:“你看我没有乱花钱,是一个月一万真的不够,而且……你晚了五天没给我钱。”

那边半天才淡淡地地来一句:“哦,我忘了,明天给你。”

“不要明天,现在就打,我可穷了。”阮青岁开了外放,趴在桌上乞求,“可以吗,队长?你看看我们这些底层的人吧。”

沈再被阮青岁软软的语调激得手一抖,放了个空枪。他干脆推开键盘,揉着脖子,用很好商量的语调说:“既然这个月已经过了五天,那扣掉五天的,给你凑个整数,七千吧。现在给你打过去。”

“你怎么这样啊?”阮青岁没什么气势地抱怨,还试图通过撒娇再讨点儿,几百块也好啊。

两人你来我往聊得热烈,阮青岁丝毫没注意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有人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四、

阮青岁最近糟心事多,没钱也就算了,战队那群小子也不消停。

一场练习赛结束进行复盘,阮青岁坐在教练身后,看他一个个地骂过去,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些年玩儿游戏她可能“落地成盒”,但这些数据她也能看懂个大概了,知道他们这是开始飘了。

等教练训完人,阮青岁缓缓地起身,手指点着桌面道:“训练的事教练已经说了,我就不多嘴了,但最近直播的事我想我需要强调一下。你们是职业选手,不是游戏主播,控制直播时长,有些暗示性的话我不想在你们的直播间听到。”

对面有几个人低垂着头,阮青岁扫视了一圈,说:“今天先这样吧,加训一小时,散会。”

他们陆续走出去,阮青岁叫住最后一个人,语气放缓了些,说:“许秩,我帮你预约了理疗师,明天下午记得到一楼来。”

许秩脸上还有刚才憋出来的红,闻言头也没回冷冰冰地道:“不用。”阮青岁和教练互看了一会儿,心想:这都是什么毛病?

沈再这边也刚结束一场练习赛,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看见电脑右下角跳动着消息,阮青岁要跟他组队开一局游戏。

说实话,他不太想带她玩儿,那注定是他一个人孤独的战场,但前几天因为钱的事儿才欺负过她,他怕自己再拒绝,她的心态就要崩了。

他调了调耳麦,把阮青岁拉了进来。

阮青岁玩儿游戏,操作不行,废话还多。她一跳到地面就紧跟着沈再,在他耳边开始叨叨他们战队最近太不省心啦,夏季赛现场应该是见不到他们啦,选手有伤不治伤是以后想靠脚玩儿游戏吗……

沈再将手中的枪控制了再控制,才忍住没朝她脑门上来一下。

有沈再带着,他们很快就到了决赛圈。还剩了一个人,阮青岁趴在车底下不敢动弹,他就在她附近的草丛里找人,她正想着躺赢,他突然出声:“在对面的二楼,你到这边来干掉他。”

阮青岁的枪都收起来了,瑟瑟缩缩地说:“我不过去,你直接一枪给他个痛快好了。”

沈再却是强硬,转了枪口说:“过来,不然我开枪了。”

被威胁的阮青岁只能猫着腰借着障碍物隐藏自己,抖着手跑到了沈再身边。他把自己那把装备齐全的枪丢给她,几乎手把手地教她瞄准。

“好了,打吧。”

一枪下去,阮青岁的击杀数终于从零变成了一。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高兴地叫着,这简直是她的高光时刻。沈再扯松了耳麦,也跟着勾起了嘴角,哄她开心比拿冠军还累。

五、

夏季赛的官宣海报早就已经做出来了,其他战队陆续在官博上公布,只剩下GHD还藏着不放。不是他们故意吊人胃口,实在是……

“当真要退役?”经理皱着眉,这几个月他已经因为这件事快秃了头,挣扎着又问了一遍。

沈再正低头扒饭,闻言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思索了一会儿,说:“我记得很早就跟你说过要退了,是你失忆了还是怎么了?”

经理不死心地道:“你还能再打几年呢。”

沈再一边往外挑着不喜欢吃的香菜,一边笑着回道:“我都快二十六岁了,家里催得紧。”

“催什么?”

“找媳妇儿啊。”沈再漫不经心地道,像是随意找的托词但又透着认真,“队里又不给提供,只能自食其力趁早下手了。”

沈再向来有自己的想法,说了退役就谁也没法改变。经理点点头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海报一放出去大家可都能明白。”

沈再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很快回答说:“下个月的全明星赛。”

经理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难以置信道:“那就是个娱乐赛,咱能不能选个正式点儿的场合,你这说出来跟开玩笑似的。”

沈再却不觉得,他说:“这不挺好的,大家都在,一起乐呵乐呵。”完全聊不下去了,经理推开椅子忿忿不平地出去找教练控诉沈再。

沈再的替补上个赛季结束后就一直在跟老队员们磨合,等他再熟练熟练,夏季赛开始后沈再就会退到教练位上。打了十年的电竞,他到底是不舍得真正离开的。

沈再又去训练室待了一会儿,然后回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夜色笼罩着一切。时间刚刚好,今天他和阮青岁还要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婚宴。

他们俩当年跳级跟开挂一样,上高中时年纪就比同班的同学小,对于他俩后来的职业道路在班群里就是个神话故事一样的存在。

高三的班长今天结婚,就请了这两位神人。

阮青岁坐上沈再的车,奇怪地问:“你最近都好空闲,你们已经骄傲到不用训练了吗?”

沈再没告诉她自己要退役的事,也没打算现在说,他抿抿唇,语焉不详道:“嗯,就是我比较空。”

沈再和阮青岁一起过来大家都不觉得意外,毕竟在校园的时候他们就像个买一送一的套装,总是成对出现。阮青岁今天多喝了几杯,不至于醉倒,但是来之前她没吃什么东西,胃有点儿难受。

沈再刚应付完几个女同学,阮青岁就凑了过来,手上、嘴上都不老实,夺了杯子夹着醋味说:“这么受欢迎啊,你的酒杯就没空过。”

沈再对于她这股子醋劲儿很受用,本想再逗她两句,转头看见她脸色不太好,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都出冷汗了。席间的音乐声有点儿大,他只能凑近了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阮青岁最会顺势撒娇,还撒得很矜持。她躲开沈再的手扭头道:“没事儿,就是你知道的老毛病,我自己揉揉就好啦。”

“我带你回去。”沈再说着站起身,去跟班长耳语了一番,又喝了三杯酒才被放行。回来时捧着一杯热水,盯着阮青岁喝下去。

阮青岁被沈再牵着走,路过几张宴席桌的时候,余光看见刚才过来跟他叙旧的几个女生偷偷地看过来,被牵住的手更加用力地回握。

沈再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六、

沈再把车开得很稳,时不时地还要去注意副驾驶座上的阮青岁。

“现在舒服些了?”他见阮青岁的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阮青岁习以为常,这还算好的了,她当初刚接任经理的时候,喝到出门就抱着柱子开始吐。

她偷偷看着沈再的侧脸,许久后压着心中的悸动,试探地问,“你觉得我们高中那些女生漂亮吗?”

沈再的左手在车窗上敲着,闻言顿了顿,说:“你想听什么?我需要直接夸你漂亮吗?”

“那倒不用。”阮青岁很大方地挥挥手说,“我知道我的魅力。我去上个洗手间,体育委员半路还问我要联系方式呢。”

沈再很轻地冷笑了一声,接下去全程不理阮青岁,直到把她送到家。

他停了车也不开车门,两人就在黑暗里坐着。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说:“阮阮,夏季赛快开始了,作为战队经理负点儿责,别把心思分到别的地方。”

阮青岁差点儿笑出声,咬着嘴唇点头。沈再还想再交代些什么,她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许秩?我在外头……这种事情没必要跟我说,请假去找教练……”

沈再听着她打电话,觉得憋闷的心舒缓了些。阮青岁就从来不跟他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她的语气总是软软的,有时带着不经意的撒娇,黏人又可爱。

阮青岁的电话讲得长了些,沈再不知道这个许秩怎么有这么多话,之前打比赛遇上,他一场都没几句话。等得不耐烦,他就回了个语音信息。

许秩的声音停顿了下,再开口时嗓音都变了:“你旁边有谁?”阮青岁先是紧张了一下,转念又一想,许秩凭什么管她啊?于是三两句打发了过去。

“我走了啊。”阮青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了车,沈再又在原地停了会儿。他刚才想把退役的事说出来,但稍一犹豫就错失了机会。他总有种感觉,阮青岁到那时会跟他生气。

算了,生气就生气吧,他也不是没哄过。

阮青岁因为昼夜温差太大不幸患上了感冒,打了几天喷嚏,到某天早上醒来竟然开始发低烧。

她强撑着处理手上堆积的事务,打算等晚饭过后再上医院。这一天她都没什么胃口,光喝热水了,但也不顶什么事儿。好不容易挨到工作结束,她脚步虚浮地下楼,路过训练室时听见教练在训许秩。

“你刚才那一手操作是想干吗?桥头发呆?‘枪’顶在你头上也没看见是吗?”

教练敲着桌子恨铁不成钢地训斥。许秩这几天老走神,每天只五六个小时上线时间,队长和教练轮番找他谈话也没见他听进去多少。

教练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平板,招呼他们说:“夏季赛在即,我们很有可能再对上GHD,Again的战术套路我们再分析一下。”

许秩却突然暴躁了起来,不屑地道:“有什么好看的?他沈再现在风光说不定夏季赛又连输两场呢?”

他含沙射影,说的是沈再出道初期的几场败绩。这不可否认,但阮青岁就是不喜欢别人说沈再,护短得很。

她上前,沉着一张脸,说:“你是想用他的失败激励你自己吗?许秩,上个赛季暴露出来的你的几个短板,到现在你都没有改过来。如果一直这样,换替补上吧。”

气氛一时凝结,阮青岁话说得重了些,许秩眼角发红,最后失去理智地吼了一句:“你总替沈再说话,不就是因为他给你钱嘛!”

七、

阮青岁独自一人去医院挂水,微信里好几条消息她也没有去管,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一半是惊的,一半是气的。

许秩应该是在自己和沈再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她不清楚他知道这件事已经多久了,他这么想她又是多久了,只觉得心寒。

教练又打过来的一个电话她接了,只说了一句:“我和沈再的确很早就认识了,但我没有做背叛战队的事,你们尽管去查。”

教练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清楚你的为人。许秩那孩子……唉,战队这边,你还管的吧?”

“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阮青岁面无表情,公事公办道,“我休息几天,全明星赛我会过去的。”

阮青岁挂了电话,手指无意识地滑着屏幕,突然微博跳进来一条消息,沈再的名字赫然在列——“GHD战队Again恋情曝光,街头互动关系亲密”。

阮青岁一头雾水地点进去,越看那几组图越心凉。照片清晰度不高,但至少能看出的确是沈再和一个女人边走边打闹,他还帮那人亲密地戴上外套的帽子。

她试图放大看清那女人的脸,但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爆料写的是上周末,那就不是她了,因为上周她一直待在基地里。

除了训练,她基本占据了沈再的休假时间,怎么这人还能见缝插针地跟别人谈恋爱呢?

阮青岁的脑袋晕乎乎的,又难受又难过,差点儿在输液厅哭出来。她捧着手机等沈再的一个解释,但直到她拔了针回到家,他都没有一点儿动静。

她到现在才察觉,他可能一直把她当作童年玩伴、普通朋友,所以没有必要跟她来解释这个。

阮青岁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就这么睡了一晚上,早上醒来时竟然不发烧了。她坐在床上恍了一会儿神,阳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暖和。

她想,自己多年的暗恋大概到现在要画上句号了。

她觉得好难过,但工作还是要继续。一周后的全明星赛,她依旧把自己收拾妥帖出现在现场。战队那几个人站在那儿,多少有点儿尴尬,许秩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

阮青岁平淡地扫过去,说:“今天就当来玩儿了,我不说什么了,自己去准备吧。”

这次的娱乐赛采用随机双排的模式,就是各大战队的大混战,纯粹是玩儿给粉丝看的。

阮青岁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沈再,只盯着自己的战队,结果许秩第一局就匹配到了沈再。

沈再挑了下眉,没什么情绪,开局就跳了机场,许秩却不跟着他,一直在机场外面绕人。两个相互没有配合的人,竟然最后意外地“吃了鸡”。

沈再侧头看了下旁边不远的许秩,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一股不友好的气场。他目光又偏移了点儿转到阮青岁身上,结果她刚跟他对上视线就低下了头。

这REO战队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八、

五局娱乐场结束,还有短暂的采访,作为电竞圈里的高人气选手,沈再自然是要上台的。俱乐部在刚才打比赛的时候已经把夏季赛的海报放出来,主持人自然会问到沈再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上面。

沈再拿起话筒扫视了一圈,笑得很随意,他说:“因为打算退役了,今天这个场合挺适合的,就趁机说了吧,我看大家应该挺高兴的。”

的确有几个战队的队长已经开始在下面憋不住笑,甚至到最后开始带头鼓掌说要给沈再放烟花庆祝。他们平常关系就好,这样一互动就让气氛活跃了起来。

阮青岁想不明白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一天天的打击也太大了。她眼角发红地看着沈再,深吸了几口气,最后转身跑了出去。

她蹲在走廊里悲伤地刷手机,GHD战队的官方微博已经正式发了一条沈再的退役公告,感谢他的十年热血,感谢粉丝的陪伴,Again至此退出战场,暂任教练一职。

可网上的舆论却不消停,毕竟前脚刚有绯闻,后脚他就退役,这难免不会让人产生联想。

阮青岁自虐式地刷着评论,忽然有一双手遮住了手机屏幕,她抬了头又垂了下去,是许秩,可她现在没有精力跟他讲话。

“沈再他……不值得,你们……你们……”他毕竟年纪不算大,才二十一岁,说不出什么特别漂亮的话,不像沈再花言巧语会哄女孩子。

之前的事教练已经骂过他了,可能真的是他误会了,他是教练和阮青岁亲自培养出来的,她在生活上又极为照顾他,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在他发现沈再和她的关系时爆发了。

他后来想为自己的口不择言道歉的,但阮青岁始终躲着他。

“经理……”许秩小声地叫着她,却迟迟说不出下文。

阮青岁扶着墙自己站起来,抹了一把脸说:“走吧,该归队了。”她才走了几步就顿住了,因为前面站着沈再。

沈再早就发现阮青岁的情绪不对劲,结束采访就找了过来。他盯着许秩,眼里冒着火星,嘴上却是客气地说:“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有事儿跟阮阮说。”

走廊里只剩下两人,阮青岁靠着墙不看沈再,他放缓声音说:“退役的事儿,没跟你提前说,生气了?”

“我要是不同意,你就不退了吗?”阮青岁闷闷地道。

“不会。”他这几年身上积下来的伤不少,现在不退也打不了几年了,况且,他怕阮青岁等不及。

沈再接下来有一片柔情要诉说,阮青岁却挥挥手说:“那就不必谈了,我先走了。”她的脚步有些慌乱,沈再走了几步将她一把捞过。

她却突然发了疯,死命地挣扎道:“我不要你管,也不用你再给我钱了,你凭什么管我的工资,管我的生活?!”

“阮阮!”沈再摸着她的头想让她冷静一下,她却突然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眼睛上,低着头轻声抽泣,很快他就感到手心一片湿润。

他竟然把阮青岁弄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找别的女朋友?”阮青岁断断续续地控诉着,更可气的是她到现在连那个“女朋友”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儿。

沈再一脑门的问号,他也想问,他哪里有别的女朋友啊?

九、

沈再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略显无语地戳着屏幕里的照片,问她:“你连你自己都看不出来了吗?”

“你胡说……”阮青岁将头埋在沈再肩上,还是不愿意看他,带着鼻音说,“那个周末我根本没去找你,你上个网了解一下再来骗我吧。”

沈再摁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看照片,解释道:“应该是早就拍了现在才放出来,这个场景你不眼熟吗?是两个月前的呀!阮青岁,旁人都觉得我们是在谈恋爱了,你竟然在这里吃自己的醋!”

阮青岁红着眼去看,竟真的看出几分眼熟,可能是自己那时候烧傻了吧。她愣愣的,突然反应过来沈再刚才说的一句重点。

“你刚说什么,什么……什么谈恋爱?”

沈再叹了口气,觉得这么久的明示与暗示很可能是自己的一场独角戏。

“去年的全球赛,本来想拿了冠军跟你表白的,可是……”沈再咬着牙,嘲讽道,“你们竟然连决赛都没进。”

去年的REO战队因为明显的失误没进决赛还被网上骂了一段时间,阮青岁也挺郁闷的,根本没想到,那时还有一段她期待了许久的爱情在等着她。

“那你为什么退役,你不是……很喜欢电竞吗?”

“因为不想委屈了你。”沈再说,“你不用每次都追着我跑啊,阮阮。”

阮青岁的眼里还闪动着惊喜和不确信,沈再便将她搂紧了些,亲吻她的头顶,然后咬着她的耳朵,极具蛊惑地沉声道:“阮阮,你应该跟我一样自信。自信你从来都是我的。”

全明星赛结束后,阮青岁以自己不在状态为由请了几天假,沈再暂时放下一切事务开始休假,两人就在沈再的住处腻了几天。

这天,沈再被教练叫回去看新一批的青训生,下午他打电话说马上就回来给她做晚饭了,阮青岁就自己去了超市补充家里的库存,。她一个人在超市正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许秩竟然会给她打电话。

许秩先跟阮青岁道歉,又停顿了好久,才怯懦地开口,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她竟然听懂了,暗自心惊他原来存了这样一份心。

许秩是想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全明星赛上沈再的举动让他有了真正的危机感,他想,自己比沈再多了地域优势,说不定还有机会呢?可他不知道,感情是不会被距离而疏远的。

“许秩,他喜欢我好多年了,但每一场比赛都打得很耀眼。”阮青岁打断了他说道,“不要因为旁的事干扰你进电竞圈的初心。”

阮青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许秩难免失落,安静了会儿恹恹地道:“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训练的……那经理,你还会回来吗?”

阮青岁扬着笑脸回答:“会回去的,但是现在我得先回家了。”

沈再一直在等她呢。

文/南风与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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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濯:我写的总裁文男主怎么活了?! 午夜时分。 “空调有些热。顾晏扯落西装,剥去单排扣的灰马甲,手指从她光滑的肩头轻轻滑落,金袖扣刮过蝴蝶骨。她瞳孔失神,双腿不由自主缠上他的腰……” 许濯十指如飞,正写到紧要关头,一阵铃声浇灭了她满腔热情。她看了眼时间,不耐烦地抓抓头发:“杰克,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头传来酒吧的喧闹,上司杰克喝得原形毕露,语气油腔滑调:“美女,明晚我们和甲方吃个饭,你订个

灯香尽:西子篇

西子七岁的时候被卖到一个叫南平的偏远村子里,给一个傻子当童养媳,一待就是十一年。 西山有挽之,明月不回头。 《灯香尽》 我在屋中坐着,还未到晚上我以为不会有什么客人前来,却不想门口还是走来一个人,她面容清秀,衣着雅丽,是难道的正常人。 当然,不是骂人,主要是白天很少有人来,晚上有都是些许怪人。 我为她倒上一盏茶,看着丝丝烟雾称着她脸色稍显人气。 她与我一样,都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走到屋中,将师傅唤

叔叔走了

他重启了我的生命,却将我抛弃在这凡世。夜已经很深了,天空飘起了小雪花。树上已没有了叶子,树梢上孤零零的挂着几个小苹果,我待在园子还是不想离去。今年对我来说,无疑是二十年来最冷的冬天。走在那里也感觉不到暖和,只因那个我爱的人走了。 事情要从那一年冬天说起。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我被别人丢弃在叔叔家门口,他怕我被冻死了,就抱回了家,打算暂时收留我一晚,没想到这一收留就是二十年。 从我记事起,我就和叔叔生活

失忆的30天前

他将我的记忆,定格在失忆前的 天。 这个男人告诉我,我是他的未婚妻。 但是,我却不认识他。 “没关系,医生说你只是暂时失忆,我们定期复诊,你会好起来的。”他温柔地对我说。 虽然我还是记不起他,但是却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爱意,还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告诉我,他叫谢灵毓,今年 岁,我叫边衡,今年 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原本今年年底就会结婚的。 可是,我却出了车祸,右脚现在断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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