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妖传:三途不归渡

2019-01-11 10:25:25

传奇

1

西街有间奇怪的店,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西街是海市最为繁华的路段,寸土寸金。

在这条街面上的店铺如果不是日进斗金,很快就会因为昂贵的租金而关门大吉。

偏偏这家叫做“古”的宠物店,冷冷清清,根本没几个顾客上门。偶有顾客进店,也被老板一句“你与它无缘”奚落扫地出门。就是这么一间店居然开了三四年还未倒闭,陈淼着实感到奇怪。

陈淼第N次将脚步停驻在“古”的门口,磨砂玻璃还拉上深色窗帘,显得里面黑咕隆咚的,她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动物,只是对这家奇怪的宠物店感到好奇。

“进来看看吧。”店老板从店内出来对站在门口发呆的陈淼说道。陈淼惊得后退了两步,本能地摇了摇头。却又犹豫了一下,鬼神神差般地跟随老板走了进去。

古董似的厚重店门在关闭时发出沉重的声音,“这扇仿古门做的倒还挺逼真。”

陈淼在心中自言自语。

再往里走一步,缭绕的熏香散发出陈年的味道,烟雾散开,她看到的居然是各类宠物横冲直撞,左边跳出一条狗,右边又窜出一条蛇,吓得她后背直冒冷汗。

这样的宠物店怎么可能招揽来客人?陈淼暗想这莫不是这店中有什么古怪,正常的宠物店不都应该给每个小动物都安个家吗?

“你随便挑吧。”说完老板竟然扔下她径直向店铺内间暗房走去。

“喂,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呀……”陈淼小心翼翼地游走在这些“活泼好动”的宠物中间,生怕得罪了哪位,扑上来给她一口,但内心好像又有一个声音催促着她的脚步往里走去。

“咦,这条小鱼长得好有个性呀。”最里间鱼缸里的一条小鱼吸引了陈淼的目光,她隔着玻璃小声自言自语道。

只见偌大的鱼缸里只有两条鱼,一条像是长了个娃娃脸,还患有多动症,不停地游来游去。另一条就是陈淼所指个性的小鱼,它通体黑的发亮,只在头部一点金黄,像是顶了一片金叶子。安静地待在一角,任凭它的鱼友围着它一圈一圈地打转,还时不时用鱼尾扑腾一些小水花在它身上,它都一动也不肯动。

陈淼越看越好笑,也忍不住将手伸进水中想要挑逗它一下,看看这条鱼究竟是有多冷酷。谁知手指刚刚挨到鱼头,它竟一跃而起,一口咬住了她。

“哎呀,你是狗么?怎么还咬人呀?”陈淼一时吃痛,想要甩掉,谁知它却咬的更紧了。

“它与你有缘,送给你了。”老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陈淼身后,端着茶盏悠悠地说道。

“什么?这算什么缘分?你不会是为了避医药费吧?”陈淼看看老板,又望望还咬着她手指的小鱼。

2

陈淼将小鱼安置在书桌前的窗台上,她用包扎过的食指隔着鱼缸戳了戳小鱼的脑袋以示警告。解下从小佩戴的项链挂在书桌上的台灯上,转身开始换睡衣。项链挂坠内的黑色珠子突然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只是陈淼正在换睡衣并未注意到这一闪而逝的金光。

是夜,陈淼做了一个关于鱼的梦。

梦里,她是渔家女阿淼。和父母及幼弟生活在一个叫做“渔庄”的小村庄,村子里的人都是世代以捕鱼为生。那一年,父亲病重,母亲身体羸弱,只有她能替父亲撑起这个家了,好在自小跟随父亲捕鱼,技术也是练得炉火纯青。

但毕竟是第一次一个人出海捕鱼,母亲一边将家中仅存的干粮装到布袋一边抹眼泪,父亲在病榻上絮絮叨叨地讲着需要注意的地方,讲到最后只有无声的叹息。

为了捕到更多的鱼,她最终没有听父亲的告诫,将船摇向了深海处黑岛的路线。

黑岛,是渔庄的禁地。之所以称为黑岛,是因为这块小岛的土地远远望去是黑黝黝的一片,岛上寸草不生,至于小岛为什么是黑的,没有人清楚,渔民们只知道,这座小岛远在他们祖先的祖先时便存在多年了。

偶有胆大的渔民靠近小岛,也没有人活着回来。因此即便黑岛附近鱼群很多,也没有人再敢以身试险。代代相传下来,黑岛便成了渔庄的禁地。

阿淼心里明白厉害关系,可她没有办法,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了。母亲和幼弟也已经严重营养不良,在这么拖下去,他们会被饿死的。

“不管了,反正横竖都是死!”阿淼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整整走了三天,小船终于要靠近黑岛了,海面风平浪静。阿淼为了给自己壮胆,大声唱起歌来。

四下见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才稍稍安了一下心。探头到船沿边一看,海水竟是清澈无比,成群的小鱼打着转的在黑岛附近游来游去。阿淼边唱边撒下渔网,不多久,便收获满满。可就在她收回最后一网鱼时,她似乎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啊!”阿淼一声尖叫瘫坐在船上许久没有缓过神来,过了许久,她才壮着胆子扒着船沿儿试探着往海里望去,可是又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疑神疑鬼,谁知,黑岛居然慢慢晃动起来,周围的海水也因为黑岛的晃动而掀起巨浪,小船亦是剧烈晃动,似是即将翻船。

阿淼紧紧抓住船沿,紧张地闭紧双眼,默默等待死亡的到来。可片刻之后,她却又渐渐感觉到船身稳了。

她缓慢地睁开眼睛,“啊!”阿淼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叫出了声。

那双巨大的眼睛浮出水面,“黑岛”倾斜在水中。原来村民世代相传的黑岛竟然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鱼,鱼头上还有一块金叶子形状般的金色鱼鳞。

此鱼潜入水中时,只有半个鱼背露出水面,因为巨大无比,远远望去,俨然一座黑色小岛屹立在大海中。

此刻,这只黑色大鱼正盯着小船上的阿淼,“你是谁?为什么偷我的食物?”黑鱼缓缓问道。

“我……我叫阿淼,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些鱼是你的食物,我只是很需要它们。我还给你好了。只求你不要吃掉我,我不想死。”阿淼眼泪汪汪地跪在船上向黑鱼求饶道。

漂摇的小船在黑鱼面前就像一片叶子坠落在大海,黑鱼看着船上的小人儿,那双眼睛虽含着泪珠却散发出熠熠光彩,一时看的出了神。

又想起刚才唤醒自己的歌声,虽也时常听到鲛人唱歌,但这个姑娘的歌声却是不一样的。

“谁说要吃你了,你的肉又没有它们鲜美。你的歌声很好听,如果你唱歌给我听,我就放了你,这些鱼也送给你当做报酬了。”黑鱼望着泪眼汪汪的阿淼,狡黠地说道。

阿淼暗暗松了一口气,暗想这大黑鱼虽看着凶猛,脾气却是不错的,她边想边唱起了渔家歌。打那天起,“黑岛”就成了阿淼秘密捕鱼的地方。有时候坐在船上,有时候躺在黑鱼的背上。她给黑鱼唱歌,给他讲人世间的故事。偶尔也会带一些陆地上才有的花花草草,插在他的背上,把他装扮的五颜六色。而他,则把自己食物中最肥美的小鱼都留给了她。

从渔庄到黑鱼生活的深海处路程遥远,出一次海十来天的时间也只有三四天可以陪伴黑鱼。

因此一人一鱼都格外珍惜在一起的这几天时光,也正是这些时光的相处,彼此之间有了更深的了解。

黑鱼知道阿淼生活的艰辛,阿淼也知道了原来黑鱼就是神兽鲲鹏,很久以前也确实有渔民来过,只是这里路途遥远,不是在海上遭遇暴雨天气翻了船,就是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被吓死。于是以讹传讹,鲲鹏生活的海域渐渐成了渔民世代相传的禁地。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苦难的日子因为有了鲲鹏的陪伴,也过得欢快了起来。只是父亲的病还是未见起色,这让阿淼内心有着无限的担忧。

这一日,阿淼告诉鲲鹏这次返航后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来陪他,因为这段时间捕鱼的钱足够为父亲请一位郎中来医治。鲲鹏虽心有不舍,但却也打心眼为她高兴。

鲲鹏从来没有发觉时间竟有过得如此之慢的时候,急的他在海里不停翻滚,搅动的海水翻腾,引发海啸,海中众生物苦不堪言。渔民不知得罪了何方神圣,一连多日在海边举行祭祀活动,希望能平了神仙的怒气。

终于在半月后听到千里外的歌声,他知道阿淼来了。

谁知原本平静的海面竟一时电闪雷鸣,暴雨将至。鲲鹏顾不得许多,向浅海游去,总算在暴雨即将掀翻船只的那一刻赶到。他张开大嘴将阿淼和小船含在嘴里,不知过了多久,海面终于风平浪静了。

“你不是出海经验丰富吗?不知道近日会有暴风雨吗?”鲲鹏又气又心疼。

“鲲,我着急来是想告诉你,家里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新来的县令家公子是个无赖,已经来找过很多次麻烦了。几天前还抽了爹爹两鞭子,现在病的更厉害了,家里再经不起这样的折磨,我们一家人准备离开这里了,边逃难边继续给爹爹医病吧。所以以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一滴泪珠滚落,砸在他的背上。明明只是一滴毫无重量的泪珠,却砸的他生疼。

“阿淼,我能医好你父亲,你相信我吗?”鲲鹏似乎想到什么办法,兴高采烈的说。原来凡神兽的体内都有一颗内丹,它是神兽毕生精气聚集所练。将它同药材一起熬煮,可以消除病痛,如果由神兽亲自将内丹送于对方服下,甚至能令人起死回生。

阿淼原本暗淡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但随即又满是担忧之色,“那你呢?我若将内丹拿走,你会怎么样?”

“你放心吧,只是身体停止生长而已。只要在七日内服回内丹就可以了。何况我的一日相当于凡人的十年,足够你回家医好你的父亲了。”鲲鹏解释道,随即又试探性地问道,“阿淼,医好了你父亲,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

阿淼听到鲲鹏的问题,心中满是欢喜,这欢喜不可控制地展现在脸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的眯成了缝。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吗?那,那你等我。十日后我就带着家人来这里找你,我还要算好路程以准备好干粮和饮水,还有,我们要去哪里呢?”阿淼絮絮叨叨地憧憬着未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管它呢,去哪里都好。反正有爹娘,有弟弟,还有你,去哪里都不孤单。”

鲲鹏因为这一席话,突然间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淡淡的,却酥酥痒痒的,挠得他很舒服,“阿淼,给我也起个名字吧,我也想像人类一样。”

阿淼认真的歪头想了许久,开口道:“就叫余生吧。余生,你的余生要一直有我。”说着悄悄红了脸。

“嗯。就叫余生。”

3

清晨,雨水啪啪打在玻璃上的声响叫醒了陈淼。

“好奇怪耶,梦里的那条鱼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呢?”陈淼望着窗台上的鱼缸自言自语,小鱼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依然缩在鱼缸的一角处一动不动。

她为自己可笑的想法摇了摇头,收拾妥当后不忘将祖传的项链戴好,拿起门角的雨伞出了门。

窗台上的鱼缸不知何时已空无一物,却在地板上多了一排水淋淋的脚印。

余生不需要雨伞,雨水顺着脸颊留下,不仅不狼狈,反而给他棱角分明的面孔增添了几分性感,这让面无表情的他显得更加冷酷英俊了,惹得过往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多瞄几眼他。他却毫不在意,只认真跟着数米外的陈淼。雨伞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形,但她的头发很长,扎起来的马尾随着身体前进的幅度一甩一甩,颇有节奏感。

看着她甩动的马尾,回忆如雨水般倾倒在他眼前。

阿淼一去不复返,他这一等,便是人类的六十九年。没有内丹,余生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萎缩干涸。

难道真如鲛人所说,她骗了自己?

现在说不定已经靠他的内丹成为一代神医,儿孙满堂,安享晚年了。只是,想再多又能怎样呢?恐怕没多久时日自己就要萎缩干涸而消亡了吧。余生只顾着感叹自己愚蠢而可笑的一生,竟没发现一叶扁舟悄然停靠在身边。

“余生,你想活着吗?”扁舟上一袭白衣的男子问余生。余生不知白衣男子从何而来,也不知他是何人。那自称姓莫的白衣男子救了他一命,将余生化作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又经过千百年的时光,余生跟着莫少爷也学了些许法术,竟可以在雨天之时幻化成人形,游走于世间。

余生不知莫少爷为何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世间有何意义。偶尔问起,莫少爷也只是答道:“再等等吧。”

余生不知道莫少爷让自己等什么,直到有一日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女孩走进宠物店,走到他面前。他看见那个女子又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那一脸的纯真无辜样,一切恍如隔日。

余生告诉自己,这一次定不会再被你所骗了,取回属于自己的内丹,一切就该了结了。

一连三天,海市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从毛毛细雨换做了倾盆大雨。陈淼发现最近身边总是出现奇怪的事,比如她总是感觉有个人在跟踪自己,但回头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再比如,家中的地板总是出现一坨坨水淋淋的脚印,可是父母都在外地工作,自己是不可能穿着湿淋淋的鞋子进房间的。即便是晚上睡觉,也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让她很不舒服。

其实让陈淼感到最不舒服的,还是那个不断重复的梦境。

梦境里,阿淼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按照余生教她的方法将内丹与药材一同熬制,父亲喝的第一天就有了明显的好转。阿淼把内丹细细擦洗干净,将手腕上戴着的五股红绳编制成的手链拆开,拼接成一股绳的项链,再用极细的麻绳编织成拇指大小的网套,将内丹放在里面,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挂到项链上。

弟弟好奇地问阿淼平时碰都不让碰的手链怎么说拆就拆了,阿淼摸着幼弟的小脑袋,眼里满是幸福的目光。

“因为这个比姐姐的性命都重要,是一定要亲手还给他的。”双手抚摸着他的内丹,好像摸着他的心一样。

这里是不能久呆了的,毛县令家大公子是个贪图美色之徒,来家里找了几回麻烦,无非是想让阿淼做他的小妾。

县令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是阿淼一家惹不起的。阿淼告诉家人余生的存在,父母和幼弟便也极力赞成阿淼对未来的打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不是家呢?

于是在第三天父亲刚刚能下床的时候,一家人就开始收拾家什细软,准备深夜时分连夜出海,离开渔庄。

谁知中午时分,阿淼竟得到消息说弟弟因为偷盗被关进了大牢,她顿时如被凉水灌顶,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会去偷盗?

事发不过半炷香的工夫,毛家少爷的小厮便上门了,“邀请”阿淼前往渔庄外海滩边一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毛家少爷亦懒得打官腔,直白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他清楚无论自己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在他看来,这些小农小户就如同海里的小虾米,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置他们于死地。条件很简单,无非是用自己换弟弟。阿淼答应毛家少爷的时候,眼睛却望着大海的深处,可惜离得太远了,远到怎么望也望不到余生的背。

太阳从海的那一边缓缓升起,浪花一层卷着一层推到岸边,阿淼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沙子。海风吹得她迷了眼睛,一滴眼泪缓缓滑落脸庞落入沙中消失不见。这样美的日出,不知道余生有没有看到。

阿淼换出幼弟的时候将脖子上装有内丹的项链塞到他手里,“一定要将内丹还给余生!那是他的命。我已经食言与他,不能再让他失了性命。弟弟,答应我,无论多艰难,一定要还给他。”阿淼望着年幼的弟弟,再三强调事情的重要性。跟着的小厮不耐烦的催促着,阿淼握着弟弟抓有内丹的手紧了紧,随即无奈地松开,跟着小厮走了。

几米开外回头望去,依稀能看清弟弟一只手背抹着眼泪,另一只手握着装有内丹的项链,项链的红绳就那么吊在空中,晃呀,晃呀……

陈淼每天清晨醒来都会想,梦里的阿淼最后怎么样了?余生的内丹不知道还回去了没有?她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梦境中的那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过似的,不然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痛。

陈淼拿起书桌台上的项链,打开项链挂坠,取出里面那枚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珠子,望望它,又看看鱼缸里依旧“装死”的小鱼,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4

很多学校都因为海市连日来不间断的暴雨宣布停课的消息,陈淼所在的第三中学也不例外,学校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停课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

班里炸开了锅,都在欢呼庆祝并祈祷让暴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陈淼近日一直在想梦境和内丹的事情,整个人也无精打采的。她决定现在就去宠物店找那个神秘的老板问问,她隐约觉得老板一定知道什么,或者说她想去找老板印证一下自己荒唐的想法。

虽然海市良好的排水系统并未给交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这种糟糕的天气依然很难打到车。

陈淼只能艰难地撑着雨伞向西街走去,再过一条马路就要到西街了,一辆大卡车却迎面而来。

雨伞被甩到空中又飘落下来,陈淼像一只破碎的蝴蝶被雨水打湿了翅膀,重重地摔在地上,雨水打落在她的脸颊。她躺在雨水里一歪头看到那个一直跟踪她的男子向她奔跑而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不用去问老板了。

黑衣男子跪在雨水中抱起陈淼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那是在余生背上无忧无虑幸福的感觉。陈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下项链交到他手里,嘴角微微扯动:“原谅我的食言,还给你。”说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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