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男二上位:我家魔君爱吃醋

2020-09-29 11:05:05

古风

扶男二上位:我家魔君爱吃醋

1.今天天气好晴朗,适合带着小包袱去私奔

乞巧节的前夜,我又做了那个梦。

从记事开始,我总时不时地梦见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一袭锦袍坐我床边,深情脉脉地盯着我看。

这个梦委实惊悚,一开始我总半夜惊醒嚎啕大哭,但次数一多我便不耐了,爱看啥看啥,我自睡我的觉。

这次他却开了口,他凶巴巴地瞪我:“不许你嫁给莫家那个臭小子!”

我一震,猛地醒了过来,窗外已经阳光遍地。

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今天可是个大日子,爹爹要和威风镖局的莫当家商量婚事,为了我的终身幸福,我怎么也得去横插一脚。

青梅竹马的莫燕青要娶亲,新娘不是我,而是我的嫡亲姐姐青萍。

爹爹说了,我们祖上十八代,代代都是长相貌丑,内心玲珑,可我却偏偏全反了。

据说我一出生就惊艳了一堆人,再长大一点更是不得了,实在太美,看着不像是亲生的,害得爹爹娘亲差点和离。

加上迟钝愚笨,大字都没学会几个,他怀疑我是个异数。这不,他要把家里的才女青萍嫁给青年才俊莫燕青,却准备把我这个祸水红颜留在闺中。

我不服,莫燕青当年给了我一只蝴蝶当定情信物,赌咒发誓以后非我不娶,他明明更喜欢我。

可惜我打滚撒泼都无用,爹爹一意孤行,我只好效仿古人,来个白日私奔了。

我背着小包袱,偷偷摸摸出了府,准备找到莫燕青,一起到福满楼吃顿饭再私奔。

我刚转入一条小巷,就听身后响起一浑厚的男声:“程青果,你要去哪里?”

我下意识应他:“我要找莫燕青私奔啊!”

下一刻,我眼前的路就被人活生生堵住。映入眼帘的是那人衣襟上一朵青白色的云,这个花纹好生眼熟,再往上看,我登时不由自主抖了起来。

那个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面具男人,此刻居然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颤抖着手,缓缓地掐上他的手臂。

那人似乎很是震惊:“你掐我做甚?”

我欲哭无泪:“我想试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事实证明我不是,因为那人在下一瞬便用力掐上了我的脸颊:“你能耐了,我昨夜跟你说过什么?”

天可怜见的,我脸疼又害怕,哪里还记得起来?

那人见我沉默,又掐上我另一边的脸颊:“我说不许你嫁给莫家那个臭小子,你居然还敢给我玩私奔!”

这人究竟吃了啥,为何火气那么大?我虽笨,求生本能还是有的,我大喊:“救命呐!燕青!”

虽然隔着面具,那人的眼神却不可忽视,我在里面看见了杀气,他手一收一放,我瞬时就被他扛在了肩上。

他在我眼前扫了扫,我便霎时困意重重。

我感叹:“哎呀。还好又是梦。”

似乎隔了很久,那人才开口:“那些都不是梦,我一直在陪着你啊,毛毛……”

毛毛又是哪位啊?可我顾不得了,困意一阵阵袭来,我认命地睡了过去。

2.来人啊,救命啊,我被绑架了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我身在一个鲜花遍野的山谷中,蝴蝶漫天飞舞。

面具男人站在花丛中,看向我的目光似乎是带笑的。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被绑架了!

我这么美,他一定是要劫色,我好惶恐。

我和他商量:“阿丑,你放了我,我介绍我姐姐青萍给你认识怎么样?”

面前的人似乎踉跄了下:“你喊我什么?”

我抱头:“总是以面具示人的人,长得必定很丑,我说真话而已,你别打我。”

他抬了抬手,却只是轻轻抚了抚我的头顶:“怎么舍得?”

事实证明,他非但舍不得打我,而且对我真真是极好的。

他将我安顿在谷中的小木屋里,还送来他一个长耳朵的侍从,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但那侍从看我的目光委实不怎么友好,我很没安全感。

思考了一夜之后,我还是决定逃走,毕竟我还要赶着和莫燕青私奔。

但我万万没想到,逃跑是个技术活,实在很难攻克。

山谷太大,我逃走二十一次,有十八次都是在谷中迷了路,在我找不到路哭哭啼啼的时候,都是阿丑分花拂柳而来,揪着我往肩膀上一扛,一边叹气一边走回小木屋。

自然,那另外三次都是我饿极了,自己跑了回去。长耳朵侍从看我的目光已经从不友好变成了鄙视。

逃跑太困难,这里好吃好睡的,我还是等着别人来救比较稳妥。

莫燕青必定会来救我的,如此我就可以安心地放弃我的逃跑大计,在谷中安顿下来。

这日,在屋里待得闷了,我决定出去散散步。但我的认路能力实在糟糕,我散着散着,便迷了路。

我忧愁地蹲在树下思考人生,我上辈子究竟得罪了谁,这辈子才生得这样愚笨。

就在我忧愁得饥肠辘辘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还是想走?”

我如蒙大赦,跳起来自动往他肩膀上爬:“扛我回去吧,我饿了。”

他似乎是没料到我有这种反应,僵硬着一动不动,而我动作太大,手肘撞上他的面具,只听“啪啦”一声,面具应声掉落。

这是个好机会,不看白不看。我跳下来,近距离地盯上了他的脸。

眉峰高耸,眼若星辰,这明明是比莫燕青还好看的脸,只是一条深红色的疤痕自发际蜿蜒而下,如妖似魔。

空白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我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开了口:“墨浅。”

对面的人猛地一震,颤抖的手抚上我的眼:“原来你能记得我的名字。”

记得什么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啊!我努力地按着太阳穴,一定是因为他太好看吓着了我。

沉默了一阵,他终于将我扛上了肩膀:“走吧,我们回家。”

3.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迷迷糊糊地飘着,身侧都是火红色的往生花,墨浅在身后紧追不舍,声音颤抖着:“回来,别再往前走了,让我把你带出幽冥!”

我自梦中惊醒,心肝脾肺肾都颤抖起来。

幽冥是个什么地方?听起来很是可怕啊。

我披着被子在床上发着抖,这个墨浅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长得不丑又整天戴着面具,指不定是哪个杀人放火的逃犯。

没有智慧的我还是想不通这个梦的含义,我决定去找个人问问。

这个山谷除了墨浅,我就只认识那个不友好的长耳朵侍从了。

我跑去后厨找他,试图先和他建立起友好的关系,谁知道他瞪我一眼:“边去,红颜祸水,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们都要害死我主人!”

真是怨气冲天,我咳了咳:“我只是想问问……”

长耳朵干脆举起了菜刀:“问什么?你不要异想天开了,主人留着你是想养肥了宰掉的!”

说罢,丢下瑟瑟发抖的我,又跑回去“咚咚咚”地切肉。

这个阴谋太吓人,我来不及想为什么,我很是不安,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绝对不能让墨浅把我给养肥咯。

于是我开始绝食。

墨浅端着精致的小点心进来的时候,我正闷在被子里假装自己一点都不饿。

自从被我不小心撞掉了面具,他干脆也不再戴上,整天顶着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在我面前晃。

他掀开我的被子,把小点心往我嘴边凑,脸色不是很好看:“吃一口,就算你绝食我也不会让你走的。”

一听这话我眼泪都下来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啊,太残暴了!

墨浅最见不得我的眼泪,他皱着眉头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我鼓起勇气叫住他:“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匆匆的脚步霎时间停住,僵硬的背影一动不动,紧接着就是安静,诡异的安静,安静得我都快要瞌睡。

他终于开口:“上辈子,我们有孽债未了。”

居然是债主!

我忧愁得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没想到是真的,我上辈子果然欠了他好多钱。

滴水未进地忧愁到半夜,我终于想通,反正他死活不让我走,我干脆吃肥了再说。我撸起袖子冲去后厨,准备给自己做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

可是我忘记我其实是不会做饭的,于是我在起火的这个步骤犯了大错。我忘记把火折子灭掉,直接扔进了灶边的柴堆里。

悲剧就这样发生,火势凶猛,我被困住了。

苍天啊,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我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

浓烟弥漫,我只觉头晕目眩,迷糊间,有道绀青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我一眨眼,便见墨浅站在我的跟前。他轻轻一抬手,满屋子的烈火刹那间消于无形。

他的眼里有猩红色的光。我手抖啊抖地指着他的鼻子:“你会法术,你不是人!”

墨浅眉头一皱,眼中红光更盛。

我承认我胆子小,我居然被吓晕了过去。

4.魔君,您老别吃醋啊

等我我睁开眼的时候,正巧墨浅在给我擦脸,他嘟囔着:“真是愚笨,要是毛毛,怎会如此。”

又是毛毛,毛毛究竟是哪位啊?!

我一把扯掉脸上的布,决定勇敢一次:“说,你是耗子精还是狐狸精?”

墨浅托着腮,相当无奈地盯着我:“我是魔界的赤炎魔君,你记不记得,上辈子我们……”

墨浅的话没说完,就被闯进来的长耳朵打断:“主人,抓到凡人一只,好像叫什么燕子青青。”

燕青!我两眼发光,不等墨浅反应就蹦了出去。燕青被绑成了粽子丢在院中,我扑过去给他松绑。

燕青看见我激动得眼睛都红了:“青果,我已经拒绝了和青萍的婚事,我们出去就可以成亲。”

我欲哭无泪,在这种地方谈什么终身大事,先保住小命好么?

墨浅不知什么时候追了出来,冷冷看我:“你在干什么?”

我第一时间护住燕青:“他皮糙肉厚,不好吃的。我还是介绍我姐姐青萍给你认识吧?”

墨浅的额角跳了跳:“你又护着别人!我不许你护着他!”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我什么时候“又”护着别人了?

燕青的绳子已经松了,他将我扯过去,半拥着我,看向墨浅:“无论你是谁,我都要把青果带走。”

墨浅没看他,反倒是盯住了燕青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谁让你们在我面前搂搂抱抱了!”

他的手一抬一收,燕青就瞬间被丢了出去,同时我“咻”地一下被吸过来,很不矜持地扑到他怀里。

墨浅盯着燕青,一个“杀”字就要说出口,我紧紧揪住他的袖子,心里的惶恐铺天盖地。

墨浅回头看了我一眼,只一眼,他嘴边那个囫囵的“杀”字就又吞了下去:“先软禁起来。”

软禁是件好事,好吃好睡,比被宰了好。我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燕青留下来之后,被软禁的我每天都去找被软禁的他谈天玩耍,在墨浅想宰了我们之前,日子还是过得挺不错的。

唯一让我纠结的,是墨浅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和燕青谈心的时候,他也化石似的坐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你们聊,当我不存在。”

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我和燕青聊的是逃跑大计好吗?你在我们还怎么愉快地讨论?

但墨浅一点觉悟都没有,这让我很忧愁,我恳求:“你别跟着我行不行?”

他回绝:“不行!”

我眼泪汪汪:“我要上茅厕!”

他沉默了半晌,红着脸应我:“……不行!”

我被彻底打败,揪着头发跳脚,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拥进怀中,那力度似乎是要把我勒死。

他的声音出奇温柔:“我不动莫燕青,是怕旧事重演,我怕你会恨我。所以……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他放开我,转开红得像番茄一样的脸:“我吃起醋来,连我自己都怕的。”

堂堂魔君居然和我讨论起吃醋的问题,我的脑门很疼,想来我上辈子不单单欠了他好多钱,我一定还欠了他好多情。

5.毛毛,十七年来,我从不想禁住你

为此燕青很忧愁,这日午后放风,他就故意当着墨浅的面,深情款款执起我的手说:“青果,我知道你属意于我,我也钟情于你,不若我们就在此成亲吧。”

日头高悬照花了树影,他掌心暖融融的,一双黑眸里全是祈盼,我被人当面求亲,也不知是娇羞扭捏的好,还是爽快答应的好,一时踌躇,叫墨浅钻了空子,一阵邪风刮过,我已经身在墨浅的卧房里。

等等,卧房……

一定是我慌张的神色出卖了我,墨浅笑意盈盈端了一盏茶,一遍细细地啜,一边淡然地说:“怎么,嫌我给你的自由太多,还是嫌自己好日子过到头了?”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会呢,有话好好说。”

墨浅眉峰一凝:“好好说?”说着就俯身凑近了我。

我吓得一哆嗦,吊着一口气屏息不敢言语,他抬手抚摩我的眉眼,目光像深潭,让我无端想起那个梦境,身侧是火红色的往生花,墨浅在身后紧追不舍,绀青长袍被花瓣割裂,赤色火焰灼灼,在他的侧脸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焦痕。

我闭上眼,耳畔依稀是他颤抖的声音,他说:“回来,别再往前走了,让我把你带出幽冥!”这语声焦灼且缠绵,我想一定是我听错了。

墨浅伸指在我脸上抚了抚:“毛毛,十七年来,我从不想禁住你,可现下,我也没奈何……”

我唬了一跳,还想就此问问,毛毛是谁,谁知墨浅眼神凌厉地将我一望:“即日起,你就在我跟前思过,其他人,不准踏进我卧房一步。”

这话说得很是凛然,我抖了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我说:“可是燕青刚向我求亲,你容我先答应一下,我……”话说了一半,被他杀人一样的目光一望,老老实实噤了声。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狮子吼:“你个土匪强盗无耻败类!快给小爷我滚出来,有种单挑!”

是燕青!

我心里一喜,眼巴巴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瞅,墨浅一只手提溜起我来,眨眼落在门外的院子里,眉毛一挑说:“好,我今日就让你知道,何谓知难而退。”

燕青也不废话,当即摆出“一指定江山”的招数来,气势足足,可惜架势摆的好,却像是花架子,被墨浅一个小指就给扳倒了,将我观战的热情消灭殆尽。

燕青不服,撩起袍子再战,再战再输,再输再战。

我虽然愚笨,但也依稀记起,燕青一向是使剑的,于拳脚功夫上自然差了一大截。

可是他唇角的血止不住流,将前襟染作一大片红,面色青白,依然不肯服输,手背上青筋暴起,撑着地,一点一点挪起来,黑眸里怒意更重:“方才不算,再来!”

如何还能再来!

墨浅还要动手,小指微屈被我一把揪住,我心一横大吼一声:“要打就打我吧!”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墨浅恨恨一甩袖子:“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末了连软禁我的事都忘了,自顾自往卧房走,“咣当”一声重重掩了门。

我如闻大赦,扯着燕青的袖子就跑。

燕青一路跑一路滴血,我心疼得不行,特地跑到后厨做了一大海碗炖猪肝给他补血。吃了我的猪肝,燕青面上终于有了人色。

他说:“青果,我们必须得逃,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我万分悲痛地点点头:“你身子不好,美人计这种粗活,让我来!”

6.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他瞪大了眼:“胡闹,我再不济,也不会让你出卖色相。你放心,我有计较。”

我跟着他一路溜进后厨,长耳朵侍从不在,燕青略一沉思,抄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我抖了三抖:“就算是没有剑,你也不要委屈自己用菜刀啊,再说剑那么长,菜刀那么短,用起来真的称手吗?”

燕青撇我一眼,威风凛凛地提刀,然后……剁起了菜。

我揉了揉眼,他剁菜时身形飘渺,潇洒风流,点火起锅油盐酱醋一洒,少顷出锅,一盘麻辣三鲜简直是色香味俱全。

我当即领悟了燕青此举的精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所以拾起筷子迫不及待夹了一块,还没送进嘴里,就被燕青一挥手扫到了地下。

他说:“这盘菜里有剧毒,不是给你吃的。”说罢端起盘子往墨浅的卧房走去。

夜黑风高,我很理解燕青,行走江湖哪能不随身带点鹤顶红,要不是墨浅把他逼急了,他是不会轻易使出这么阴毒的手段来的,为了我俩的幸福,他也是蛮拼的。

我躲在门后,从门缝里瞧着燕青将菜置在墨浅桌案上,墨浅不疑有他,伸筷子尝了几口,许是很满意,为此添了一大碗饭,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一点事都没有!

我急得直搓手,幸而燕青还有后招,趁人不备从身后掏出一根烧火棍,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棍子敲在了墨浅脑后。

我捂眼,半晌没有动静,睁眼再看,棍子折了,墨浅还在安然地用膳……

如此神人!燕青如何是他的对手。

我破门而入:“今晚月色不错啊,呵呵呵。”一边说一边朝燕青蹭过去,想瞅准机会拉着他跑来着,谁知墨浅好像一早猜到似的,袖袍一挥扯住了我的手:“赏月如何赏到我卧房里来了,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我有别的图谋?”

我嘴角抽了抽:“你一定是误会了,我是觉得你们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独处一室不太安全,所以特意进来看看。”

墨浅拽着我的手就势往他自个儿怀里一扯:“无妨,你既然不放心我,今晚留下便是。”这语声听着好像能醉人,温柔极了。

我晕乎乎随他的力道坐在他膝上,眼前是那双幽潭一样的眸。

燕青当即炸毛,谁知忽有一阵风起,吹着燕青往门外去了,末了大门一阖,一室清辉只剩下我和墨浅两个。

我才惊觉不对,挣扎着想从墨浅膝上站起来,奈何一双腿软绵绵无甚力气,他略俯身伸出手臂捞起我来,打横抱着我往卧房深处走去。

我用仅剩的一点理智想了想,没错,卧房深处,就是床……

这进展有些太快,我一人承受不来。

7.此等憾事,可一不可再

我在心底呼唤燕青,顺道把满天神佛能叫得上名字来的,都拜了个遍,等做完这一切,墨浅倾身吹熄了房里的烛火,四下一暗,他温热的气息吞吐在我耳边,脖子里一阵酥酥痒痒,他说的是:“睡觉不盖被子会得风寒。”

“啊?”

他又说:“我还有事要处理,敢踢被子就打断你的腿。”

这话虽说是威胁,怎么听起来还觉得暖融融的,我一定是病了!

我摇摇头:“黑灯瞎火能处理什么事,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

他难得很有耐心地说:“今夜月圆,赤炎剑定然耐不住寂寞要出世,我得去守着。”

原来他正职是个护剑的,我心定了定,随即房外一阵剑鸣,铮铮然如碎石击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隔着窗户纸还能瞧见依稀的烈焰红光,墨浅眉心一簇:“不好。”

门外烈烈风声,是燕青持剑而立。

有了剑的燕青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脚下如同踏着五彩祥云,背后如同闪着耀眼金光,我正要纳闷他哪来的剑,就听墨浅一声低喝:“放下赤炎。”

燕青不理,持剑指着墨浅眉心,后者一跃而起,两人旋即缠斗在一处。

我津津有味地瞧,身后忽有一声惊呼:“啊,主人你的真身!怎么在那小子手上!”

我回头,说话的是那个长耳朵侍从,他一跃而起加入了战局,以二打一,燕青自然落了下风。

不过等等,他刚才好像是说,墨浅的真身?

燕青比我先一步反应过来,一剑刺出虚晃一招跳出了包围圈,而后举着赤炎剑跃入了后厨的柴火垛里。

火星子一点就着,燕青将剑虚悬在火堆上,深吸一口气朝墨浅喊:“限你立时三刻放了我和青果,否则我就把你真身烧了!”

这威胁也不知管不管用,以我的智商都能推算出来,“赤炎”剑会怕火?

墨浅冷然瞧着,疾走几步将我的手扯住:“我此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曾经因势所迫,错放过她的手,此等憾事,可一不可再。”他说这话时,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一闪一闪。

我心口处一痛,墨浅低头喃喃地唤:“毛毛,毛毛……”这唤声似在耳边,又似在极远处,记忆重重叠叠,不待我反应过来,燕青还真把剑给扔到火堆里去了!

扔得那叫一个潇洒风流,身旁长耳朵侍从一声怪叫:“嗷!”火堆里旋即绽开一小簇火花,赤炎剑竟然隐隐约约烧化了一小处剑柄。

那剑柄是木头做的不成?

就听长耳朵侍从鬼哭狼嚎地说:“主人的真身至阴至寒,最怕阳火了啊!这可怎么办!我也碰不得火啊!”

侍从急得团团转,偏偏墨浅一动不动,整个人也像是要随着那柄剑一起融化了一般,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牙关咬得咯吱响,定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可攥着我的手,却极紧。

8.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赤炎剑在火堆里融掉了一小截剑柄。

墨浅苍白的唇角依稀可见血迹,可是他扯着我的手,掌心沁出汗来,却是宁可被烧化了也不肯放手。

那力道像是要捏碎了我,可是我竟一点也不觉得疼。

他一双眼半阖,呼吸清浅,眼看就要昏厥,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孤勇,我只知道,我要救他!

他还死死拽着我的手,被我忍痛一根一根将手指掰开,剩下最后一根食指的时候,他睁开眼来望着我,头一次唤我的名,他说:“青果,连你也要舍下我了吗……”

我来不及解释,一咬牙冲出去,火焰灼灼冒着滚滚的浓烟,燕青从斜刺里拦住我:“你不要命了!”

我没理会他,心一横,从火堆里把赤炎剑给救了出来!

没曾想我竟如此英勇,只身钻火堆还能毫发无伤!

满心欢喜去瞧墨浅,他为何……竟吐了大口的血。

火焰燃燃,燕青扯住我的胳膊:“青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话音落下,墨浅又呕出一口血,脚下踉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急急挥开燕青的手,疾走几步将墨浅扶住,面前的长耳朵侍从忽然鬼叫一声:“你这个害人精!不许你靠近我主人!”

我心里慌了,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墨浅,墨浅……”

长耳朵侍从一把推开我:“你怎么如此阴魂不散,要不是你,主人怎会誓血为咒,不论今后你有何损伤,都是由他来受,不是如此,他也不会伤上加伤!”

“你说什么!”

长耳朵侍从恨恨然说:“你前世本是主人座下一只灵蝶,名唤毛毛,生来就是主人的女人,偏偏一心护着个落难的仙君,为了帮他逃跑,还狠心给主人下了药,害主人损去半身修为!后来那仙君要伤主人性命,你不过是于关键处替主人挡了挡,谁知散去一魂一魄,还叫主人拼着一口气追至幽冥受了重伤,要不是你……”

他说着说着,竟然痛哭流涕起来:“主人怎会伤重至此,眼看就要死了啊!”

我心里一颤,跌坐在地。

眼前重重叠叠的人影忽然真切起来,滔天记忆汩汩而来。

我狠命的摇头,眼里一涩,落下泪来。

从记事开始,我总时不时地梦见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一袭锦袍坐我床边,深情脉脉地盯着我看。

他从前凶巴巴地瞪我,恶狠狠地说:“不许你嫁给莫家那个臭小子!”

他也曾极温柔地拥着我:“我不动莫燕青,是怕旧事重演,我怕你会恨我。”

旧事一幕一幕打眼前过,为何我生得如此愚钝,看不懂他从前一言一行的深情。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我沉浸在悲伤难抑的气氛里无法自拔。

直到墨浅揉了揉眉心,将唇角的血迹拂去:“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啊?”

“我真身还好好在你怀里,我怎么可能会死,不信你低头看看。”

……脑子不好使是我的错吗!

身后是燕青的叹气声,他说:“罢了,如果他待你不好,记得回来找我。”

再回身,燕青已经走远了。

漆黑天幕下唯有那一堆柴火垛燃得旺旺的,将燕青的背影映成旭日一样好看的红。

一同烧红的还有我的脸,不过,墨浅应该瞧不出来……吧。

【下集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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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月殇

如果有得选,她定要做清晨的月亮,不属于黑夜,不属于光明,独一无二,不染黑白。 北唐,都城锦州。 长春宫前冰冷的石阶前,一红衣少女屈膝跪地,正行叩拜礼。 “母后,儿臣要走了。临行前,特此谢母后生育之恩,行三叩之礼。” “江嬷嬷,天气寒凉,记得让母后加衣。” 槐月起身,眼前宫门依旧紧闭,连一扇窗扉都未曾打开。 她的母后当真是恨极了她吧。 连她的面容都不让她瞧见。她幽幽叹出一口气,披甲的身体竟压得她喘

早归刀

懿轩城寂寥的街道上,一名身材高大却面色沧桑的中年男子双手拄刀站立在一片血泊之中懿轩城寂寥的街道上,一名身材高大却面色沧桑的中年男子双手拄刀站立在一片血泊之中,血当然不会是从中年男子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泊来自于已经倒在了地上的那具面色狰狞的尸体,他的杀父仇人葛秋云。 数十载的江湖浮沉,终于一朝大仇得报,但燕行烈却茫然了,亲手将仇人毙命于自己刀下后的他却并没有多少大仇得报带来的快感,反倒是无穷无尽的疲惫

深情总是征人信

杜甫说过:家书抵万金。我问:为什么?便有了这篇文章。深情总是征人信 前些年蛮剌子入侵,边事紧急,徭役繁重,江川父亲已经被征了去。 顾烟嫁了过来,生活虽然艰苦,但媳妇孝顺,母亲慈爱,夫妻恩爱,一家三口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就这样度去一年。 一天,信客绝尘传信,父亲战死在了沙场,江川虽是读书郎,却没考到功名,必须得补父亲之缺,前往边关服役。母亲听到了消息,昏死了过去,醒来后时不时站在小山岗上踮脚往西北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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