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骆简兮,出生于一个小城镇中,父亲开了一家小小的餐厅,由于厨艺不错,日子过得还算充裕。有时,便会叫来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河边,嬉戏玩闹。
这天,我们正站在河边捡起石头打水漂时,远处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呆呆地看着,我向他挥了挥手,大声朝他喊道,一起过来玩呀!不知怎的,他顿时脸就红了,怯怯地说不,不来了。我看着他这害羞的样子,心中暗自发笑,冲上前去拉着他的手往河边跑去
“你会打水漂吗?”
“不,不会呀”
“你看这有一块扁平的石头,然后像我这样往河中扔去”河面泛起了阵阵波澜,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格外的好看。小男孩也学着我的样子,捡起一块石头掷向河里,却只听咕咚一声,石头沉了下去,O(∩_∩)O哈哈~哈我顿时狂笑起来,小男孩也跟着窘迫的笑着。
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怒吼打断了,“你快给我回来!”一个女人叉着腰,一脸不屑的看着我们。小男孩依然怯怯的对我说,对不起呀,今天我要回家了,下次在和你玩吧。
我拉住他的手,将一块扁平的石头给他,都和你说了,打水漂要用这种石头呀。小男孩接过石头,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和他妈坐着车向着远方离去。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小男孩,只记得那天下午我们笑得很开心,也记得并没有问起他的姓名。
十岁那年,我的母亲因一场莫名的车祸去世。在灵堂上表现的异常悲伤的父亲却在母亲过世几天后,领着一个女人和男孩进了家门,父亲对我说,他是你的弟弟,你要照顾好他。我十分不解,为什么家中凭空多出两个人来,我拿起纸团向女人扔去,转身寻求父亲的安慰与解释,却未曾想迎来的却是父亲的耳光。
那个女人见此情景惺惺作态起来,哎呀,都是我们不好,没有提前向简兮说明情况。瑾瑜,快向你姐姐道歉!父亲摆了摆手,鄙夷的对着我说,你怎么和你妈一个模样!我依旧放声痛哭着,父亲一脚将我踹进了房间中,将房门锁上,便不再理我了。
一天放学后,我发现这个女人正在清扫我母亲的遗物,我冲上前去,拉着她的手,为什么?为什么要动我母亲的东西?你根本没有资格!那女人却冷哼一声,你妈已经死了,这个家已经不属于你们了,既然如此,我把死人的东西扔掉怎么了?另外,这个刻有简的手链是你妈留给你的吧。
给我,给我!我撕声痛喊,女人却往后退了几步,得意地笑着,还记得你那天向我扔的纸团吗,小孩呀,应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承担责任,给我跪下道歉,我就给你!我看着母亲的那块手链,强忍着泪水,跪了下去。
这时,门外传来了父亲的脚步声,我以为可以借此机会让父亲看清这个女人的可憎面目,谁知女人将一旁的瓷器打翻在地,顺势倒下,拿起瓷片往自己手臂轻轻一划,对着刚进门的父亲说,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帮你女儿清理一下她母亲的遗物,可能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你女儿便拿着碎片朝着我划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碍,你不要怪你女儿。
父亲听罢,还没等我的解释就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摔翻在地,左手拿起刚点燃的香烟朝着我手臂烫着,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你怎么不和你妈一起去死阿!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只有努力脱离这个家庭才是唯一的归宿。
饭桌上,所谓的弟弟开始无理取闹,不论我想夹什么菜,他总会横出筷子来阻扰,我不出声,也不理他,大概是觉得撩不出我的火气,便又变本加厉,筷子插进我的饭碗里不停的搅动,顿时一片狼藉。
于是,我站起来拿着筷子对他脑门轻拍了几下,谁知,仅比我小三岁的弟弟却哭了起来,父亲见此情境,便对我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手中的烟头依然没有闲着。我只能默默忍受,告诉自己向上看,不要低头。
高一时,我遇见了符思言。那时正值炎炎夏日,为了遮盖手臂上被烟头烫伤的疤痕,我依旧穿着长袖,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操场上,体育老师正在教着排球,一旁的男生对此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是盯着旁边的小猫做起了鬼脸正当我看着他发呆时,体育老师指着我们说,你们两个把我刚刚做的动作演示一遍!于是,我们就在同学的哄笑声中相识了
那时,符思言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在下课后,在手机上玩着围棋的人机对决。有时候,我也会凑上前去欣赏他的棋艺,他往往会发现我的存在,反过头来笑着对我说,和手机玩着没有意思,要不我们两个来一场对决吧。
我总是输,但是在他的耐心教导下,我的技术有了许多进步。有时,他会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去小河旁的亭子,望着远处的风景,互相诉说自己对未来的畅想,我说,我想生活在更为广阔的世界里,不依赖任何一个人,永无止境的向上爬。
符思言说,他也是,他想要去繁华的都市看看,另外他想死在结婚对象的后面,多一天也好,可以守护在对方身边。我们各自将自己的理想写在了一张车票上,互相给对方珍藏着。回家的路上,他小心翼翼的问起我,为什么夏天依然穿着长袖。我拉开袖子,指着手臂上的伤疤,这个就是我向往更为广阔世界的原因。符思言没有说话,只是让我靠他紧一点。
转眼间到了高三,符思言由于成绩优异拿到了全校唯一一个保送名额,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放学回家时,父亲对着我说,我知道你喜欢读书,可是读那么多书有什么作用呢,你看看镇上那些年轻人赚的还没我这个初中生多,高考你就不要去了。
另外,父亲为你在镇上寻了一门好的亲事,对方虽然相貌不怎么样,但他可是个拆迁户,你嫁过去一来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二来以后你弟弟长大时,你也可以更好地接济。“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努力读书就是不想成为你这种人!”
父亲听了这话,怒不可遏,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我可是为你好!明天你就不要去读书了!我会将你送去他的家里!拳头如雨滴般砸落在我身上。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软弱下去了,不然会从一个深渊堕向另一个深渊。待父亲发泄完后,我默默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酝酿着一个解脱的计划。
凌晨两点,他们都好像睡着了,我悄悄地从家里溜了出去,在小镇上的一家诊所买了两瓶高浓度的酒精。我将酒精洒在了房子周围,点燃了打火机随手将它扔了出去,便立马跑向近处的山坡上欣赏这个美景。
由于房子周围树木较多,杂草丛生,火焰一下便迅猛起来。忽然,一双手紧紧地拉住了我,我反过头来却发现符思言依偎在我身边,只见他膝盖留了很多血,我很诧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随着火焰越来越大,我竟莫名的恐惧起来,这燃烧着的火焰像极父亲点燃的烟头,一下一下的刺破我的心灵,符思言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将我搂在了怀里。
第二天早上,大火被扑灭了,警察在现场发现了三具尸体,初步调查结果显示是人为纵火。作为家庭中唯一的幸存者,警察很快就找到了我,询问关于火灾那天的具体事情。(我与符思言提前对好了口供)
“根据诊所医生说,你凌晨两点在他这里买了两瓶高浓度的酒精,你要拿来做什么?况且你的身上并没明显的外伤”
“符思言凌晨一点半给我发了信息,说他骑自行车时,摔了一跤,要我帮他买几瓶酒精消毒。说完,便拿着手机给了警察
“你知道他为什么凌晨两点还在外面闲逛吗?”
“好像是申请保送资格的事情,符思言说他思考了很久,想考一个更好的大学,于是想将保送资格让给班级第二名的我。因为申请书明天要交,所以他才会那么急吧”
“你与符思言的关系怎么样?”
“只是同学,我们平时也就交流一下题目,可能是他觉得我上课比较认真,所以想将这个保送名额给我吧’
………….
“好的,以后发现了什么,还会联系你的”
走出派出所,却发现符思言站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等待着我,他对我说,以后我们就简单的保持同学关系吧,如果那些警察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亲密,那么那些证言也会随之推翻的,再见了!我想说些什么,却只能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此后,我与符思言再也没有了交集。
多年以后,我问起符思言,为什么当时要隐瞒我的罪行,符思言说到,最极致的爱就是共有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