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主任,有位客人是骆医生上周三做的根管治疗。本来是约明天,但客人没时间复诊,今天想请其他医生帮忙处理一下,您看可以吗?”
我看着前台殷切的眼神,又或者是她向前微倾领口里的莫名躁动。“好,你先带客人去诊室。”
“好的主任。”回了我一个职业的微笑,前台婀娜的背影配上高跟鞋踏、踏的伴奏声,带着我的视线去了诊室。
“李老师,这位是我们郭主任,今天为您做处理。主任,病历在电脑上打开了。”顺着配台护士礼貌的介绍,闯进视线的是椅位上的一堆肉!对不起,我内心为自己的想法默默道了个歉。
“李老师,病历我仔细看过了,今天我为您处理。”
“谢谢郭主任,临时决定明天飞上海,今天麻烦你了!”
“您上次处理过后,感觉怎么样?”我尽量保持平和的声音,不让自己有任何不礼貌的表现!”
“因为椅位上躺着的客人实在太胖了,这么说吧:我身高一米七八,体重78kg、体脂率14%,不算瘦但身材看着比较匀称。”
“但眼前的这位李老师,看着身高和我差不多,体积起码三个我这么大!给他算三百斤都是打了折扣的!
“挺好,回去没啥感觉!要不咋说还得是大机构,我以前去小诊所看的牙,钻完回去痛了好几天!”我面带微笑的与他对视倾听,可还是不小心分神看到他脸上的肉,随着口腔的共鸣犹如波浪般层层堆叠。
一个半小时后,我像站起来的奴隶,感觉自己重获新生。担心德国进口的真皮椅位被压坏,我没敢调整椅距,忍着腰酸低头掏完了46的四个根管。
尤其是那根mb2,整整四十分钟才搞定他!眼睛离开显微镜的一瞬间,差点没晕过去……
“李老师,辛苦你了,张嘴都张累了吧?今天回去尽量不吃需要反复咀嚼的食物,像牛肉干一类的。”
“是有点累了,不过郭主任您手艺好,我能感觉得出来!你看这片子,护士妹妹给我科普了,比以前我补的牙齿到位!那个什么b2的根是堵的,通开它不容易!”
看他说话我不累了,还很开心,就觉得眼前一堆肉会说人话了,我差点笑出声!
“谢谢您的认可,我的护士会给您约下次修复的时间。”
送走了“一堆肉”,在休息室里倒杯茶。一口下肚,敲门和推门声同时而来。
“郭主任,物管刚才通知今天五点半停电,我们例行晚会提前半个小时开,今天就五点半下班。”说话的是郝经理,中年脱发,肚子微微发福。在我们所有连锁门店里是年纪最大的一位经理。
“好,我喝完这口,马上去会议室。唉,郝经理,今天喷了香水?”我对香水没研究,要是我护士一定知道这香水的档次。
“哈哈,今天诊所所有人都问我一遍了!你嫂子,非要给我整点男士香水。对了主任,今天骆医生的病人你看了,怎么样?”我知道郝经理说的怎么样不是牙齿。骆医生刚入职一周,还在试用期。
“我也正要说!骆医生刚入职,是跟在杨医生那一组吧?我们现在没特殊情况,都提倡一次性根管了。
我今天看了一下病历和口内情况,初诊龋坏没去干净,封的失活剂。我今天麻醉下做的预备和根充。”
休息室是无窗的暗室,在空气不流通的环境,几句话的时间郝经理的香水味就像弥漫了一个世纪,充满了整个房间。
“是不是技术差点哦?主任你看怎么安排?”
我听出了郝经理的意思,这是准备换人,还想用我的嘴说出来。“这样,我和杨医生了解一下,再和骆医生本人沟通一下。完了我再和你汇报!”
“我还要听你地,和我汇报啥子哦!”郝经理笑着起身,亲热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先过去,你慢慢喝,等下会议室见。”
“好,你先请。”我看着郝经理关上门,心里有点小不舒服。虽然是连锁机构,面积有个两千多平,但又不是公立医院,还给我整这些个有的没的!
对了,哪来的酸臭味?淡淡的,还有点香味混着。刚才……经理拍了我肩膀之后就闻到了。好像是他手上有点被香水掩盖的淡淡的酸臭味,好家伙,不会是印度式如厕了吧?还喝个锤子,赶紧换白大褂去……
我觉得我有时候真是瓜搓搓的!拉了几下车门才反应过来,无钥匙进入那也得钥匙在身上才行。光想着下班约的一场球,背着球包车钥匙都没拿。负一楼按电梯,三楼休息室再走一遍吧。
果然,换白大褂的时候掉地上了。把球包放在门边,我拿着车钥匙往诊室走,不用酒精擦一下,那和我干完活不洗手一样,心里难受。
前面亮着灯?不是说停电吗?
我们诊所在这栋写字楼的三层,面积两千多个平方。我坐的员工电梯一进来是休息室和会议室,中间部分是材料间、办公室等非医疗区。再往前才是看牙的诊室和前台及客人休息区域。
现在亮灯的,好像是经理办公室。
因为诊所的钥匙有三把,主任、护士长和经理。护士长今天没上班,除了我就只有经理有钥匙,亮着灯的经理办公室难道在加班?
走近经理办公室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留了条缝。随着光线漏出来的还有一丝丝酸臭味。这味,怎么有点像下午时经理拍我的手?本来我这个人没啥好奇心,可想起拍我的手,我走进了经理室。
“郝经理还没下班?”我边说边推开了本就没锁的门。
没等到经理的回应,只有两双、四只放大了的瞳孔射出的光芒朝我照了过来!
“郭,主任,还没下班啊。我这有事情处理一下。”办公桌后,郝经理朝向左边我的位置说着话,拿着东西的右手下意识往右伸出去,又好像怕我看到似的马上缩到桌面下。
不过他好像忘了桌面上整齐摆放的东西和他手里的是别无二样——一包包真空袋里装满了白色粉末。桌上有一包好像被拆开了,旁边一张像是被烧黑了的锡纸,酸臭的味道应该就是从它上面传来的。
“郭主任。”因为我进门是逆着光,经理和他的办公桌在进门的右手边还不太影响视线,可正对着的这个人,灯光下打眼一看只是个轮廓。眯起眼睛寻声找去,这不是下午看牙的“一堆肉”吗?
这时候看仔细了,一堆肉笑的时候脸是颤抖的,狰狞起来也是颤抖的,萝卜条粗的手指已经对着我抓过来了!
我下意识的,来了个类似足球里的假跑动作:不退反进,迎着手撞上去,而在一堆肉本能的收手时,我赶忙收身往门外跑。
其实我心里都没想明白这是咋回事,只是脑子一刹那间把酸臭、白色粉末、狰狞的一堆肉、朝我抓过来的“萝卜条”,这几个关键词联系到一起时,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就在我即将临门一脚,跑出门口时,我凭借全身肌肉的核心力量,硬生生刹住了车。
不是因为郝经理脱口而出的“站住”,而是他手里的东西,一件指着我的东西,一件我只在屏幕里见过的东西,一件我不知道真假的东西——枪。
黑色的手枪,手柄短,枪管短,但确实是手枪。
这个时候我脑子的转速才上来!桌面上的不会是海洛因吧?看这架势多半是真的,那他俩是贩毒的?手里的枪可能是真的吧?
但是,他突然拿出来应该没开保险吧?平时保险一直开着,他自己也不安全啊!
我这想法也够奇怪的,什么时候了还关心人家安不安全!
“做了啊!”
妈妈的,吓得我一哆嗦。我看郝经理拿枪的手也明显抖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听那意思要杀我,而是被一堆肉那突如其来的近乎被非礼状的尖叫声给下了一哆嗦!
不过我又来了次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的动作,趁着郝经理分心的一瞬间直接跑出门外。要不怎么说足球场上需要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特别是野球场,多数没经过专业训练的爱好者们,做某个动作之前往往会不经意的停顿一下,可能是要做下一个动作、可能是短暂的思考。
而这时候恰恰是下脚抢球的最佳时机!不过稍纵即逝的机会,只留给有准备、有意识的人!
现在就是,趁着郝经理手抖分神的一瞬间,转身、重心向下、身体前倾、大腿发力、前脚掌蹬地,一个爆发就冲出门外。
“嘣……”我也不知道为啥是这个声音,但我觉得我选的拟声词是准确的。一声闷响,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我右边的门框被什么东西穿透了,大理石的走廊地面上缺了一块而多了个洞。
开枪了,是真枪;没打中我,他要杀我;开枪杀人了,桌面上白色粉末肯定是毒品。
天啊,平时和我媳妇吵架时思路咋没有这么清晰?但凡吵架时反应有这么快,也不至于吵完之后总觉得论点没阐述清楚自己在那暗自捶胸顿足——觉得自己吃亏了。
“老郝,快,快杀了他!50克就杀头,咱俩的事五十斤都有了!”
人在生死时刻能爆发出平时完全想象不到的巨大潜能!听到经理室传出的声音,我立刻明白了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于是我瞬间想到,不能往来路,也就是员工电梯的方向跑。因为经理室往员工电梯的走廊是一条直路,二、三十米的距离我玩了命也跑不过子弹啊?第一枪没打中,这种要命的事可不敢再考验一次运气!
往反方向跑,不仅走廊是半圆的弧形,那边过了诊疗区就是有电梯的客人休息区。不对!跑过去很可能是电梯没等到,等到催命弹了!
种植手术室!朝着我前进方向的是手术室的医生通道,跑进去再从患者通道出去后有一条消防通道的楼梯。
不过手术室和消防通道之间有一扇门,现在下班时间肯定是锁着的。火烧眉毛了,管不了那么多,先跑过去再说。
几步冲出去,半圆形的走廊让我不至于把背后直接暴露在枪口下。
一把推开手术室的门,凭着对环境的熟悉没开灯也快速往里钻。想着找个能当武器的东西吧,看了看椅子和移动紫外线消毒灯,都太大了。借着应急灯微弱的蓝色光线,眼睛扫到了急救箱上的红十字。
手术刀在器械室就不用想了,急救箱里有注射器。我要是把肾上腺素打到颈动脉里,应该能让他们“激动”一会吧?
这时,听到门外传来了“咚”的一声。这应该是走廊上的垃圾桶被打倒了,仔细听了一下,怎么只有一个脚步声?
又过了几秒,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伴着频率不快的脚步声,可能仅仅是一堆肉一个人追上来了。
怎么就一个人?他手上有没有枪?郝经理去哪了?一连串的疑问在脑子里生成,我躲在门后靠着墙,紧张的等待一堆肉闯进来。
被肉拖慢了脚步的一堆肉,给了我些许的思考时间:第一,我遗漏一个细节。患者通道的门外,在员工休息室那边是可以绕过去的!
现在只有一个一堆肉追上来,郝经理多半是去包抄我的后路了!第二,这就像玩“cs”一类的射击游戏,后有追兵前面被堵截,这时候要是被敌人赶着走,最后当两面合围时就只有被歼灭一个下场。
正确的做法是在敌人形成人数优势之前,先在局部解决一个!
脚步声近到在呼吸范围内了,如果不是这俩人非要弄死我,我绝对认怂不抵抗!
来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门边出来的一个巨大暗影!估计是一堆肉的头吧……电影里毒针扎入颈动脉在我这是不可能了,因为一堆肉根本就没有脖子!球形的暗影过后,出来的就直接是肩膀了。
扎吧,手上有肾上腺素的注射器按像了头和肩膀之间若有似无的缝隙。
“啊……呔!”
一堆肉这么大个体型,嗓子怎么这么尖锐?吓得我手都一哆嗦!不过电影里的事以后我再也不信了!就我这小针头,扎进肉里有2厘米?在一堆肉吃痛的扭动后,针头弯了!
针头弯了,我人也暴露了。两根超大号的“藕臂”抱住了我,我却天真的也抱住了他,想来个抱摔把他砸墙上去!想法是美好的,可能也是正确的,可实际情况是一堆肉教会了我纹丝不动究竟是啥意思!
“死去吧!”,一堆肉大吼一声,把我往墙上怼过去!
万幸!这道墙是石膏板,脑子有点晕但其实没太大实质伤害。不过惯性让抱住我的一堆肉身体一个踉跄,我抓住这个机会顺势蹬了一脚门框。就这样,我压在一堆肉身上,一起倒下了地。
说来也巧,倒下的位置刚好在手术室推车前,我抬头就能看见上面有红十字的急救箱。
对啊,刚才纯属舍本逐末,这才是武器啊!拿起,举过头顶,使劲放在一堆肉的面门上。看着无声了的一堆肉,我第一反应是这算不算防卫过当?
不好,患者通道那头有声音传来!
郝经理包抄到位了。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第一,跑出去寻找机会脱离危险。第二,像对付一堆肉一样打郝经理一个伏击。
其实我很倾向于第一个方案,对付一堆肉完全是运气好,现在郝经理手上有枪,难度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了!
但是跑出去也面临着棘手的问题,可选的有三个方案:一是休息大厅的电梯,这个方案其实最早就否决了,电梯哪快的过子弹?二是往诊室方向跑,想办法从玻璃那边逃出去。
但是这有个问题,我们诊所装修都是一体化的观景玻璃,只有一个小气窗我是肯定钻不出去的。不说有没有趁手的工具,想把钢化玻璃砸开,没等砸开估计子弹就先来了。最后是往回跑,从员工电梯下去。
这三种路线,虽然避免了与郝经理的立刻碰面,但是哪一种都存在着脱困时间的问题!一旦在相对开阔的空间被郝经理逮到,催命的子弹可就来了!
而第二种方法,伏击要马上面对眼前的危险,但有一个好处是在短时间内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或者说我有先手权。
打伏击,就这么干吧。这时候没空慢慢思考分析利弊了。
我又看了眼一堆肉,我看他躺在那,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为了防止等下他起来捣乱,干脆,急救箱拿起来再来两下吧……
依然是门口靠墙,我在患者通道这边等着郝经理出来。我想好了,等下他出来了我一手去按着他拿枪的手,保护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
另一手的手肘去打他头部,这种近身的时候挥拳反而使不上力,手肘才实在。
现在我已经能听到故意被放慢了的脚步声。慢慢的,慢慢的,嘿!想象和现实真是永远不一样!
郝经理是进来了,可他是右手把枪端在胸前。也就是手肘在身后,枪和身体平行。这姿势我过去按他手迎来的只会是一颗子弹。
去打头?也不行,不能第一时间干扰他拿枪的手,没等我打上去,枪就响了。
怎么办,只要他再往前走两步,不用转头余光就应该能看见我了!
有了!想起在经理办公室时一堆肉喊的那一嗓子,郝经理拿枪的手也被吓了一哆嗦。等他再往前走一步拿枪那只手我能够得到了,我也给他来一嗓子。
来了,来了,就是现在:“啊——啊——啊”毫无保留的把内心的恐惧表达出来,同时眼睛盯着他的反应。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这一次我赌对了!郝经理本能的朝声源看过来,拿枪的手果不其然的抖了一下。
而且人的本能反应是,遇见危险时手会往身体的方向回收,是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我抓住这一瞬间,身体冲上去,用双手攥着他的右手和枪一起往上举。
就在这个过程中,我又听见了“嘣”的一声闷响。
可能是我俩都被吓到了:他是被我的一声大喊,我是被他的一声枪响。我俩就这么一起举着手傻愣着对视了一秒钟。
写的慢,其实就是一眼的事。我们俩马上反应过来,开始较上劲儿了。他想把拿枪的手放下来给我一下,那我当然不能让了。
毕竟比我大了接近二十岁,肌肉力量还是我占优势。不过这家伙肯定是有实战经验,看蛮力搞不过我,突然用头撞过来。
不过可能是累了,向后仰头在撞过来那一下动作太慢,没有隐蔽性,我头偏向高举的手臂后面就轻松的躲过去了。
不行,我得把身体和他靠近,让他没有做动作的空间。这时候年轻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我把身体压到他的肚子上,顶向墙面,拼体力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郭主任,你放开我,咱们各走各的,分你点钱也行!”这时,郝经理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而我,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我信你个锤子哦!都这个批样子了,你就是想把我弄死!”
“我告诉你,你也杀人了!你以为你跑的掉?”这时候居然还没忘了威胁我。
“你现在放开,我帮你把尸体处理了,咱们各走各的。你看到我拿了货,我知道你杀了人,咱们都有对方的把柄,扯平了!”随便他怎么说,我要是信了那就是真傻了。
我不说话了,使劲儿把他往墙上顶着。我知道,体力肯定是他先坚持不住。咬牙,坚持!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天籁:“别动”!
“别动”!
“别动”!
“放下枪,警察!”
直到有人把我已经脱力的手指掰开,缴了郝经理的手枪;直到我看到郝经理和眼睛睁开的一堆肉被反手铐在地上,警察把我扶起来。
我心里终于知道为啥叫人民警察了,你们真是我的亲人啊,最亲最亲的那种!
“郭主任,郭主任?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循声望去,关心我的是一个穿着警服的人。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从巨大的精神压力里挣脱出来,我的大脑重启需要点时间。“啊,没事。警察,警察啊。我没事。”
对了,这警察怎么有点面熟?仔细一看,这不是骆医生吗?他怎么穿衣警服,他是警察?
“骆医生?你是警察?”
“郭主任,我是骆医生,是警察。我们得到线索,早就在监控郝经理了。本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他和多少人有联系。
今天是从监听里发现你有危险,我们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我们平时的监控怕惊到这些毒贩,刻意保持距离,所以今天让你受惊吓了!”
“哦,对了。我是法医,到你们牙科诊所来应聘,当卧底!我们警队就我最合适了。”骆医生笑着和我打趣,可能是想缓解下我的心情。
我看了看他,此时他的表情可真亲切:“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
“明白我是卧底啦?”
虽然不忍心,可我还是说了实话:“不是,我是明白了你根管技术为什么那么差……”
还好,这时候过来的警察让即将出现的尴尬气氛提前消失:“老骆,我们检查了,除了医生这里就只有他们俩。不是还有……”
“没事,我问问郭主任。”我能看出来,骆医生抢先一步打断了这位警察的话,估计是不想让我听到吧。
“郭主任,是这样,我们还在调查,这帮毒贩可能还有同伙。为了你的安全,你的生活工作一切照常,不要让别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一定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这位骆警官想的还挺周到,我当然是一万个赞同了:“是,您说得对。我听您的,听警察的。”
“那好!这样,等下你还是和我回一趟分局,我们做个记录……”
又是新的一天,想想昨天发生的,简直是一场亲身经历的电影啊。按照和骆警官沟通好的,我今天正常上班,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郭主任!”刚到休息室,门还没关就听见前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嗯,小王。”
“主任,耽误您几分钟,有事和您请示一下。”
“好,进来说吧。”
前台小王走进来,带着浅浅的笑,窈窕的身姿把职业装穿的很漂亮,还有她很特别的香水味。
“郭主任,我有点难为情,不过我直说了,晚上想请您吃个饭……”不等我开口,塞给我一张卡片,转过微红的脸颊跑出了休息室。
天啊!福祸相依吗?这是对我昨天惊吓的补偿吧!
看着手里“天意西餐厅”的名片,好像淡淡的香水味还温存在上面。手指轻轻抚摸着磨砂的卡面,想着下班后——等等!这卡片上好像不只是香水味,好像,好像还有点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