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星耀五州:凤君安辰

2019-09-12 16:52:50

古风

大新王朝末年,皇帝昏庸无能,却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下令其余小国派宗室一人到大新为质。各国面上顺从,实则暗流涌动……

凤城十里外的山坡上,一中年一少年两个男人望着远方的队伍绝尘而去。

“哥哥还会回来吗?”少年并没有收回目光,只是开口问道。

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也捉摸不透。按说这倒也是个极难得的出国玩赏的机会,可怎么着他也是一国之君,就这样自己跑去当人质,也未免太有失身份了些。”说到此处,他实在忍不住转头盯着少年道:“你哥到底跟没跟你说他为什么去?”

少年想了想,如实答道:“算是说了吧。”在中年男人无比期待的目光中,少年接着说:“他说我不是一直嚷嚷着要个嫂嫂么,他觉得新国来的那个女将军就不错。”

凌姝一身银甲,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长眉紧锁。此行确实是出她意料。本是奉命来凤城接个奚凤国的人质回去,却没想到他们国君竞死皮赖脸的要跟她走。

她回头望了望重兵拥簇的马车,这奚凤的国主,莫不是个傻的?

就在这时,马车帘子撩起,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将军,骑马多累呀,来陪本君坐车吧?”

果然不出所料,别的国君不是自称孤就是朕的,他凤安辰以为长得好看就真把自己当仙君了么……

凌姝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

为了早日摆脱凤安辰明里暗里的纠缠,凌姝几乎是以行军的速度赶路,不到一月便回到了大新的皇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城,早已接到消息的礼部官员章尧率相关人等已等候在行馆外面。

凌姝把凤安辰等人交给章尧,去皇宫复命了,谁知皇帝又命她负责行馆的防务。

凤安辰在行馆落榻后,稍作休整,章尧已命人备好了接风宴。酒足饭饱之后,已月上中天。

章尧起身告辞,被凤安辰拦下:“章大人是吧?别急着走啊。来,坐下咱们聊聊。”

章尧推脱天色已晚,恐扰了国君休息。

这下真的惹恼了凤安辰:“章大人该不是在新国呆的久了,忘了自己是谁了吧?”语毕,放在桌上一枚令牌,形状好似一只展翅的凤凰。

章尧惊诧的拿起令牌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抱拳跪地:“章尧见过少主——”

修整了两日,大新皇帝在宫中设宴,为众人接风。

各国的质子除凤安辰外还有荆国、月国、南仓、黎国的皇子公主。

凤安辰酒量极差,宴席上难免多喝了两杯,便双腿发软。

大新皇帝见此情形,不免嘲笑:“看来凤君是在凤城那个穷乡僻壤待的久了,喝不惯我大新这美酒啊?”

凤安辰:“说来也奇怪啊,本君在凤城的时候那也是号称千杯不醉的,怎的到了这里才两杯就倒了。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想来还是人不对吧。”说罢不顾大新皇帝面上的不快,踉跄着起身。

当着众人的面,还有别国的皇室在,大新皇帝也不好发作,遂命人送凤安辰回去。

凤安辰摆摆手,朝着凌姝温柔的一笑:“不用麻烦了,本君与凌将军甚是投缘,又恰是一路,就让凌将军送本君回去吧。”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凌姝,漆黑的双眸中像是聚了层薄雾,让人看不透,却又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染了醉意的脸上更像是涂了层胭脂,俊美中透着几分邪魅的诱惑。

凌姝本不想理他,哪成想凤安辰竟一个跟头直接栽到了她身上。她只好起身,扶着他离开。

初夏的夜里仍有几分凉意,两人走在寂静无人的街头,月光在身前洒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凤安辰突然停住了脚步。拉着凌姝的手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一指夜空。

“你看这漫天的星星、这月亮,是不是在哪看到的都一样啊?不管我在凤城还是在皇城,不管你在府中还是在战场上……”

凤安辰有个毛病,就是酒后多话。多到旁人根本插不上嘴,只有堵耳朵的份儿。但有用的他从来不说,说的都是些废话。

这一夜凤安辰也不记得他都说了什么,更不记得他是怎么被凌姝扛回行馆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作死吗?来扰本君的清梦!”

负责敲门的士兵回答道:“我家将军说了,今日请凤君看日出。”

凤安辰将信将疑的起身,心想着这女人今日怎么转性了。却原来是昨天晚上他死缠着凌姝不放手,还说“我都请你看月亮了,明天你要请我看日出……”

凌姝抵不过他的死缠烂打,只好应下了,却不知咱们的凤君还有酒后断片儿的本事。

皇城背靠从龙山,站在山顶可将整个皇城尽收眼底。尽管还未日出,街上已不断行人的踪迹。

选在这里看日出,可见凌姝不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

思及此,凤安辰不禁看向身旁这位名镇诸国的女将军。她此刻正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皇城里忙碌的人们。

凌姝感到身上的两道目光,侧身问道:“看我做什么?”

凤安辰想也不想:“看你当然是因为你好看了。”

凌姝嗤笑一声:“凤君过奖了,凌姝一个粗人,怎比得上凤君倾城之姿。”

凤安辰笑得前仰后合,直夸“凌将军真会说话”。

山顶的日出果然很有一番趣味,而下山的路却是没那么好走了。

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他们似乎受过专门的训练,且目标明确,刀刀砍向凤安辰。

凤安辰这下不淡定了:“喂喂,你们是谁呀?跟本君什么仇什么怨?是不是认错人了?怎么什么都不问,上来就砍人呢?”

然而只有刀光剑闪,根本没人理他。

凌姝见势不好,一推凤安辰:“你快走!”

凤安辰还在啰嗦:“本君怎么能丢下你一个女人呢?”

凌姝微怒,转身一剑斩掉了一黑衣人的一条胳膊:“我是大新的将军,有职责保护你的安危!”

“我一个大男人用你一个女人来保——小心!”

一个黑衣人绕到了凌姝的身后,举剑砍来。本来凌姝完全可以应付的,谁成想凤安辰就这么直直的撞到了敌人的剑上——

看着凤安辰倒下去的身体,凌姝气的真想把他扔在这里,任那群人往死里砍。但到底凤安辰还是为了保护她而受的伤。

幸好早上出门时凌姝还带了一队人马,此刻接到凌姝的信号,已经赶了过来。那群黑衣人见不是对手,迅速撤退了。

下了山,凌姝吩咐人雇了辆马车,送凤安辰回行馆医治。自己孤身一身人来到了一处巷子里。

一黑衣男人早已等在那里,正是刚才那群人里的一个。

他嘲笑一声:“让凌大将军屈尊来这里相见,真是小人的不是”

“说吧,为什么要杀他?”

那人有些干瘪的脸上满是不屑:“我有必要告诉你么?你有你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本各不相干。可是今天,你阻拦了我们,凌将军不给个解释吗?”

凌姝面无表情的说道:“一,我没接到杀他的指令;二,我奉命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能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那人大笑两声,竟笑出了眼泪。下一瞬间又收起了笑,恶狠狠的盯着凌姝:“你不会忘了自己到底该奉谁的命吧?”

银光一闪,凌姝手里的剑架在了那人脖子上,凌姝怒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人一指推开面前的剑:“这话该我对你说。别自以为是了,在主人的眼中,你也不过是颗棋子——任人摆弄的棋子。”

凌姝一拳砸在身旁的墙上,指缝间流出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这么些年了,她最听不得的,还是这句话。

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闭嘴的。

那人走后,凌姝心烦意乱的来到了行馆。

凤安辰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伤口已做了处理,但人还没有醒来。

难得眼前的人有这样安静的时刻,连带着凌姝的心里,也平静了不少。

凌姝坐了半晌,才叫来医官过问,得知凤安辰并无大碍,修养几天便好,这才离开了。

过了几日,凌姝来查看凤安辰的伤势。

凤安辰只着了件里衣,斜靠在卧榻上,悠悠地开口:“哎,原本觉得奚凤国弱小,想来这大新长长见识,可谁知这大新也不太平喽——”

“有本将军在,不会让你死在这儿的。”

凤安辰起身下榻,凑到凌姝身边,小声道:“通过本君近日来的观察,那些别国的质子门,怕是都不简单。这皇城里呀,多的是你看不透的人呦——”他深沉的目光钉子似的钉在凌姝的脸上,半晌没看到一丝异样,又道:“就只有你们的皇帝,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醒不过来。”

冷不防被凌姝问道:“那你又是怀的什么心思?”

凤安辰急道:“喂喂,本君是拿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肺腑之言的。你这白眼狼,不识好人心!”听这语气,委屈至极。

凌姝见他还有力气胡扯,看来恢复的不错。遂怼道:“你算什么好人,还有——谁跟你是自己人?”

凤安辰撩了撩耳边的一绺头发,但笑不语,意思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姝起身时说道,皇帝近期要建一座聚贤塔,用来举行一场空前隆重的文人雅集,届时邀请天下英才。命她负责督建,所以近期她不会来行馆了,行馆的防务另有人来接管。

“你们新国就你一个将军吗?怎么事事都要你管。”凤安辰十分不满。

“我们新国不止我一个将军,但闲人就我一个。”

“你怎么就成闲人了?负责本君的安危不该是你们新国的头等大事吗?怎么我这伤才刚好,皇帝就不管了?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走。”凤安辰又拿出了他那死皮赖脸的看家本领。

凌姝一声令下,两个士兵进来,把凤安辰按在桌上,自己离去。

两个多月过去了,凌姝果然一次也没出现过。倒是他们这些各国质子,成了这皇城里的头号闲人,成天聚在一起。

这日凤安辰终于找机会自己溜了出去。

章宅的偏门外,凤安辰敲了敲门。

进了门,凤安辰直接问道:“你不是礼部的大官儿吗,怎么这次负责修建聚贤塔的人里面没有你?”

得知章尧被停职查办,凤安辰恨铁不成钢的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还指着你当主力呢,你可好,倒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章宅里出来,凤安辰一路打听,终于看到了那座已经初具规模的聚贤塔,以及站在一旁,一袭银甲的凌姝。

行馆里,凌姝小心翼翼的帮凤安辰处理着肩上的伤口。

凤安辰不满的抱怨:“下手这么重,你想谋杀亲夫吗?”

凌姝的脸颊微红:“谁让你偷偷摸摸从背后抱——抱我的?”

凤安辰反驳道:“我怎么就偷偷摸摸,我那可是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凌姝不想逞口舌之争,停下手里的动作,直接摊牌:“咱俩谈谈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凤安辰耸耸肩,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半晌才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我想让你跟我回凤城,做我的一国之后,难道不比一个女将军强吗?”

凌姝看着凤安辰,语气十分平静:“那如果我就是不想当一国一后,你会为了我放弃你的子民,放弃你的君位吗?”

凤安辰佯装发愁:“世间安得两全法,坐拥江山抱美人……”

凌姝起身,背对着凤安辰:“我不管你是怀着什么目的来到新国的,我们都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凤安辰目送凌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他决定来新国,一是不忍弟弟涉险,二是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想看看新国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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