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照在一张娇俏可人的绝美容颜上,此刻,那小脸上却布满愁容。她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已经等了很久,师父到底去了哪里?
那天,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师父。可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个师父啊。
她只记得,那天她去异朽阁拿到了天水滴,便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蜀山。可是却看到那里到处都是死人。后来见到了清虚道长,才知道蜀山已被灭门。凶手是清虚道长的徒弟云翳。道长让她暂代蜀山掌门,并去长留找白子画上仙,告诉他蜀山之事。然后道长也死了。她还没来及跑,就被一个带面具的人追上,那人掐着她的脖子,要杀了她。再后来,她就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家,还多了个师父。而且这个师父,还是赫赫有名的长留上仙白子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笑出声。她有个神仙师父呢,而且这个师父长得还挺好看的。
师父告诉她,蜀山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还说她受了伤,忘了好多事情,但会慢慢想起来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又哪天会想起来。她只知道,自己是相信这个师父,并且喜欢他的。他很熟悉,很温柔,对她……很好。
真的是很好的,她醒了已经四天了,师父会亲自给她熬药、给她做饭,运功帮她疗伤,半夜还会经常帮她盖被子。她现在每天要睡很多次,几乎每次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师父温柔的目光和淡淡的笑意。虽然师父不太爱说话,但她还是觉得好幸福。
想到这,她小脸一红,又甜甜的一笑。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就好像爹又回来了一样。不过,又好像不太一样。因为有几次她在屋外困的不行,师父抱她回去睡,她……竟然觉得他的怀里比床更舒服,想一直窝着,不想下来。
拍了拍羞红的的俏脸,她被自己这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可是师父呀!
白子画手里提着东西,急切的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小骨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听到了脚步声,台阶上的小丫头立刻抬头,眼前一亮,笑逐颜开的跑向了他。白子画痴痴的看着她的笑颜出神,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他的小骨,真的回来了!
一只小手在他面前摆了摆,他回过神,温柔的问她:“今天好像醒的比之前早了,身子可觉得好些了,睡的可好?”
“嗯,睡的特别好,也没有不舒服。就是……醒了没有看到师父。”她说到后面,一边半埋怨半撒娇的嘟囔,一边偷偷抬头看师父,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贪心,太粘人、太逾矩了。
可师父却没有半点儿不高兴,反而抬手将她鬓间的发丝往后拨了拨。她顿时羞红了脸。
白子画听到这话,则是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她自醒来总是贪睡。第一次发现时,是她正在给花浇水,就这么迷迷糊糊的靠着树睡着了。他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脑袋轰的一下,几乎瘫倒在地。浑身发抖的走到她面前,屏住呼吸的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后来,他不放心的把师弟找来把了脉,师弟说这是由于她功力尽失,伤又还没好,所以身体比较虚弱导致。嗜睡倒并无大碍,反倒可以方便修养。等身体渐好,自然就会有所改善。
反倒是以她现在的体质,不能太过劳累,更加不能修仙。即使像先前那样,替她打通仙脉,她也不能修习剑术和法术,最多只可以御剑,但无法长生不老。听到后面这些话,他刚刚放松的心瞬间又揪了起来。不能修仙?这意味着什么?小骨能陪她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太短了,对他来说,几十年的时间一瞬而过。更何况,他想要的,是永生永世!
所以他听从了师弟的建议,趁她今天睡着了,他回到长留藏书阁,想看看有没有可以改善体质,助她修仙的书籍。哪怕是,可以帮她飞身成仙,长生不老的禁术。
他挑了些书,又拿了些师弟配的药。路过瑶歌城的时候,顺便买了点儿东西,这才回来晚了。他已经尽量往回赶了,还是没能在她醒之前赶回来。
伸手拂了拂她顽皮的发丝,愧疚的对她说:“师父去买点东西,回来晚了。下次不会了。”
说完,举起拿着东西的手,打开其中一个纸包,掏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她。然后满足的看着她惊喜的接过。
她伸出小舌头先舔了舔上面的糖,然后微微张口,轻轻的咬了下去。他咽了下口水,将目光自她脸上移开。
他记得,上次带她游历,路过瑶歌城的时候,她就对这种东西特别青睐。还非吵着要他也尝尝。他当然不会应她。别说他不喜欢这种女孩子家吃的东西,师徒合吃一串糖葫芦,也于理不合。正想着,她又一次把糖葫芦举到了他面前。
小骨开心的接过糖葫芦,刚咬了一小口,就觉得自己犯错了。他可是师父啊。爹教过她,长幼有序,怎么能自己先吃呢?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把糖葫芦递了出去。
看着这咬了一半的糖葫芦,他犯了难。抬头又看着那满是期盼的眼神,他不再犹豫,微微笑了笑,就着她的手,把她剩的那一半咬下来含在口中。
“师父,甜不甜呀?”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他口里一点点化开,滋润进了心里。朝她点了点头,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他喜欢吃糖葫芦!
拥着她走回屋里,他自墟鼎中掏出拿回来的书和药。小骨则坐在一旁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师父真的好厉害,不只会飞,还能变出这么多东西。她那天说想学,师父告诉她得慢慢来,等身体好了都会教她。正想着,看见两本书之间夹着一条绢帕,她便好奇的抽了出来。待白子画回头发现,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