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劣”传
作者:文艺
简介:她是打着头号刺客名声的末流刺客,却不怕死地去刺杀名副其实的一流高手,然后悲催地沦为那人的保镖。她的结局只有两种,现在死,或者被他夺了心再死。
1.刺杀失败
五光十色花千树,姹紫嫣红不夜天。元宵夜,偏远的小镇热闹非凡。
汹涌的人群里,刺客房跳跳每次好不容易挤到目标张公子身边还未来得及下手便又被挤开了。
中间人说顾主要求只能用抹了见血封喉毒药的簪子杀死对方。定金已经被房跳跳花完了,这次任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无数昏黄的孔明灯在眼前慢慢升起,房跳跳被挡住视线正着急,下一刻却发现张公子竟然就在眼前。狂喜过后,她拔出簪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那人忽然转身捉住了房跳跳的手腕。
“啊!”房跳跳吃惊不小。这人的背影跟张公子几乎一样却脸孔陌生,而且周围不知道何时多了许多相同的身影。
那人嘴角一勾,用冷泉一般清冽的声音问道:“怎么?没找到你喜欢的部位?”他的双眼深邃如冰海深处闪耀的明珠一般,轻易就能让人沉沦。
长得越好看的人越危险!房跳跳拼命挣扎起来,却像是被铁箍子卡住了动弹不得。
“放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房跳跳粗声粗气地威胁。她不想伤及无辜,如果不是中间人说张公子罪大恶极,她绝对不会接这一单。
那些身影向这边围拢过来,但面前这人一抬手,那些人便又止住了步子,不远不近地把张公子围在中间,警惕地四处张望。
房跳跳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张公子的保镖!
保镖和刺客是天敌,她绝不能让他们坏事!
房跳跳咬牙对着他就是一脚。不料他轻轻一拨,她就仰面摔倒在地,眼冒金星。
那人冷冷地俯视着房跳跳:“就你这种水平还来做刺客?”
“浑蛋,我可是天下第一!”房跳跳彻底恼了,向那人面门攻去,趁着他躲避之时刺向张公子。
人群跟房跳跳作对一般忽然都往她身上挤。
突然,房跳跳觉得肩膀一痛,转头呆呆地看着插在肩膀上的簪子。
“见血封喉,要命啊!解药……解药!”房跳跳喃喃自语。
刺杀任务都被抛到脑后,她现在只想要回去找中间人拿解药。可是人那么多怎么跑?
眼看那人逼近,房跳跳只能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跳上了河堤的栏杆,然后难看地脚一滑,头朝下栽向河面,刚好躲过扑上来想要抓住她的那人。
“砰——”冰面被房跳跳砸破。冰冷的河水无孔不入,像是无数针扎在身上,房跳跳被冻得心跳都要停了一般。
河岸上,保镖们都聚集到了那人身边。那人正目光森冷地望下看。
“追吗?”有人问道。
“不用追了,以后有机会再收拾她。”
那人沉着脸的样子好可怕,比冰冷的河水还要让人不寒而栗。房跳跳心里一颤,忍着刺骨的寒冷捏着鼻子往下沉,潜走了。
房跳跳之所以排名第一,是因为她出道以来只完成了一个单子。第一单目标武林盟主顾霄林死了,她的刺杀成功率便是百分之百。如今这第二单刺杀张公子失败了,她的排名自然也一落千丈。
都怪那个叫恭守默的家伙害她伤风数天还没有钱拿!幸好中间人在附近,她一上岸就拿到了解药,才没被自己弄死。
房跳跳一边打着喷嚏,一边低声咒骂。
此刻,中间人正用鸭公嗓絮絮叨叨地道:“幸好你易了容而且没被捉住,不然就要被灭口。任务失败了,定金还给我。”
“没钱。”房跳跳无赖地一摊手,“这种单子根本就不会成功。恭守默在保镖榜上排名第一,从未失手过。你找我是因为根本没有人敢接这个单子。”
房跳跳还知道恭守默一手创立的守默门有九个人。他们按照年纪和江湖排名结拜为兄弟。连最末位的老九都在江湖上鲜有对手,身为老大的恭守默更是心思缜密,冷酷无情。
刺客若是落到恭守默手里,结局只有三种可能:当场被杀、自杀、被活捉然后经过严刑拷打逼问出主顾后再被杀。即便能侥幸逃走,会被追杀到死。
所以在刺客圈里有句话:一见恭守默,身已半入土。
家中好几个孩子等着养活,除了易容,房跳跳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本事,只能来干这在刀尖舔血的活儿。
“倒是有个护送人去京城的活儿,报酬高风险低。虽然对方只要男性,但是你会易容应该也没问题。就给你吧,让你挣了钱也好还我定金。”
2.保镖的保镖
虽然有辱刺客的身份,但是迫于生计,房跳跳只能接了这单。可一看见要保护的人是恭守默,她就后悔了。
一身华衣的恭守默果然没有认出女扮男装还换了一张脸的房跳跳。
房跳跳咬牙切齿,硬把心中的恶气压下去挤出狗腿般的笑容。她瞥见张公子穿着护卫的衣服混在其他人里,便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圈套。张公子才是真正要保护的人,其他人都只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恭守默瞥了一眼房跳跳:“你能干什么?”
“嘿嘿,我能挡刀。”房跳跳傻乎乎地咧嘴一笑,回答,“一两金子挡一刀。”
“价格还算公道。”恭守默嘴角抽了抽,“从今天起,你就贴身保护我。”
“开玩笑,你是天下第一保镖哪需要保护,我有那么好骗吗?”房跳跳想着,眼里又忍不住泄露出对恭守默的痛恨。
“你的眼神好熟悉。”恭守默在房跳跳出现之后第一次正眼看她。
房跳跳干笑了一声:“没,绝对是你看错了。”
恭守默点点头,终于撇开了房跳跳。
“哈哈!贴身保镖同吃同睡正好下手。不过,男女有别,怎么办才好……”房跳跳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房跳跳坚持不懈地寻找机会,最后倒霉却总是她。
她用弹弓暗算恭守默。他只轻轻侧头,石子便完美擦着他的脸过去,还因为不知打到了什么东西弹回来正中她的鼻子。分明痛到想叫娘,她却非要装作因为看了美女而流鼻血的模样。
她挖了个陷阱,假装聊天把他引过去,结果他听得极有耐心,让她说得太投入,以至于一头栽进了坑里。
痛定思痛,房跳跳觉得只有下毒最安全。她总不至于蠢到去喝自己下过毒的东西吧?于是她趁人不注意,往汤里加了一点痒痒粉。
痒痒粉无色无味,谁也察觉不到。
房跳跳阴森森地一笑,转身换了副恭敬的模样,把汤碗放在恭守默面前:“公子请用饭。”然后,压着心底的兴奋,等待他把毒药喝下去的那一刻。
“保镖跟刺客不一样。”擦着剑,恭守默淡漠出声。
莫非他认出自己来了?房跳跳紧张得不住地偷瞟退路。
“保护的对象要是有任何闪失,保镖都会被追杀到死。”恭守默说完去端汤碗。
也就是说,她让他痒一痒,就会有人让她死一死?她打了个激灵,连忙跳起来夺过他手中的汤碗仰头一饮而尽。
恭守默挑眉无声地询问。房跳跳打了个饱嗝,干笑着道:“我替您试试毒。”
可是他的脸明明刚才还在眼前,现在却越来越远。
听到“砰”的一声后,房跳跳才意识到自己伸着手臂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
恭守默拿过汤碗嗅了嗅,微微蹙眉:“汤里有毒。”
这个浑蛋肯定早就知道汤里有毒才故意骗自己喝下去。房跳跳满心悲愤却只能瞪大了眼无声控诉。
恭守默蹲下来,捏起房跳跳的手腕把脉,过了一会儿忽然一言不发起身出去了。
“完了,肯定是没救了。”房跳跳惊恐地无声流泪。
门外恭守默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存着滑腻的感觉,如古井一般的心波澜骤起久久不能平息。这陌生的心动太危险,他要离这个小厮远些。
最痛苦的不是不能动,而是不能动的时候还吃了痒痒粉。
像是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房跳跳恨不得抓破皮却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被人搬来搬去。
更气人的是,一路上恭守默理都不理她。
到了客栈,恭守默才终于肯跟她说话:“这个毒没法解,你且忍耐几天。”他面无表情地给房跳跳喂了水,又温柔地为她擦去嘴角的水渍。
前几日被吵得头晕,现在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倒是不习惯了。瞥见她哀怨的眼神,他忍不住嘴角微扬。
他们离得如此之近,呼吸可闻,房跳跳脸热得像要烧起来。
恭守默尝试着把她僵硬的手臂压下去却徒劳无功,只好替她按捏手臂。
在他有力的手指的按压之下,房跳跳酸痛麻木的手臂立刻舒服了许多。
房跳跳眼里闪着隐隐泪光,心中的感激却说不出来。
其实他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也不是那么可恶。房跳跳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发起呆来。
恭守默垂下头看了她一眼:“不用多想,我帮你只是因为你在替我受过而已。”
瞥见房跳跳衣领下露出的肌肤,恭守默眼神骤然变冷:“你中的是冰冻毒,为何身上会起红斑?”
房跳跳暗自打了个寒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要是他知道她往汤里下痒痒粉会把她大卸八块的!她要离开这里!
“莫非是小虫钻到衣服里了?”恭守默微微皱眉。
房跳跳松了一口气,眨眼表示确认。
“我帮你看看。”说完,恭守默伸手去解房跳跳的衣服。
啊!不要!色狼!他绝对是故意占便宜!房跳跳快急哭了却没有办法,只能任他解开衣襟。
房跳跳胸前的裹胸布露了出来。
恭守默像是被虫咬了一般,立刻又掩替她穿上了衣服,站起来退了一步瞪着她。
房跳跳想死的心都有了,脸红得几乎滴血,闭紧双眼。
恭守默表情怪异,盯着房跳跳许久才挤出几个字:“你竟然是……”
3.自作孽不可活
房跳跳觉得她跟恭守默的八字肯定不合,不然怎么她的毒还没有解便又遇上有人偷袭?
那些刺客从狭窄的山路边忽然跳出来,恭守默他们忙着保护张公子,跟刺客们缠斗,却把房跳跳孤零零地留在了车上。
寒风拂过脸上,房跳跳忽然觉得好悲凉。
还好刺客把房跳跳当成泥塑,硬是没人理她。
房跳跳望天祈祷:这样最好。
有个刺客悄悄挪动步子想要偷袭恭守默。
房跳跳心里一着急,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喂”字。
声音很小却成功吸引了刺客和恭守默的注意力。
恭守默化险为夷,刺客却开始朝房跳跳逼近。
房跳跳好郁闷:为什么要这么蠢,引火上身?她就是个练飞刀的活靶子!边上是陡坡,即便能动也没处跑,更别说她还不能动。
大家都很着急却都脱不开身来救她,眼看刺客就要到她身边……
拉车的马是恭守默的坐骑,极有灵性,忽然抬起蹄子朝刺客踢去。紧急时刻原本这样能救主人,只可惜今天坐在车上的是不能动的房跳跳。
房跳跳直挺挺地滚落下去,然后在陡坡上像个木头一般翻滚跳跃,最后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落在坡底时,房跳跳痛得眼冒金星,脸上却露出不明显的微笑:这里这么隐蔽,绝对没人能找到她。只要等毒效一过,她就换一张面具逃之夭夭,永远都不出现在恭守默面前。到时候恭守默和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死了,也不会来追杀她。
可是当恭守默出现远处时,房跳跳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恭守默不顾荆棘在白净的脸上划出血痕跑过来,将房跳跳一把抱在怀里:“找到你了。”
房跳跳发现他的身子在颤抖,微微张嘴:莫非他一夜都在找她?
他的怀抱好温暖,让她瞬间就不觉得冷了。
房跳跳闭上眼睛:那就先不跑了。
房跳跳以为她的苦难到了头,却发现这只是开始。
这些天因为不能吞咽,饿得眼睛发绿的她梦见自己抱着一个肥美的烧猪蹄正要啃,却被热醒了。
身上的棉被烧得正旺,烤猪蹄的焦香原来是她的头发和人皮面具烤焦了的味道。
带着火的羽箭不断地从窗户外射到床上。
“好香,阿不,好热,我要被烤熟了。”惊慌失措的房跳跳狂喊。
恭守默不顾灼人的热浪,把房跳跳身上棉被一掀,抱着她低头一跃破窗而出。
幸好今夜恭守默没有避开她去别的房间,不然她就要被活活烧死了。心有余悸的房跳跳望着恭守默在火光的映衬下添了暖色的俊美侧脸犯了花痴。
恭守默感受到她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眼神却骤然由暖变冷。落地之后,他猛然伸手揭开房跳跳已经被火星烫得千疮百孔的面具。
一张陌生的精致小脸露了出来,只有那珍珠一般灵动的双眼没有变。
恭守默攥紧面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松手任房跳跳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冷冷地一字一顿地问道:“小东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大火扑灭后,已经是黎明。恭守默坐在焦土之上和身后的其他人一起盯着房跳跳。
房跳跳像是被一群狮子围着的羊羔,低头缩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吧,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恭守默饶有兴致地看了房跳跳许久才淡淡出声。
“迫于生计,迫于生计。我除了会卖命没有别的特长。你们高价招小厮,我却是个女人,只能戴面具男扮女装。”房跳跳连忙解释道。她瞥见恭守默手背上起了一片燎泡,不知不觉说话的声音就小了。
那一定是刚才救她时被烫伤的。房跳跳盯着恭守默的手背,微微皱起了眉,脸上再也装不出无赖的假笑。
恭守默不着痕迹地遮住伤口,声音微扬:“看来我不用刑,你不会说实话。”
房跳跳忙收敛心神,干笑着道:“您说笑了,就我这身板哪敢对您撒谎!”
“你家里人呢?怎么会让你一个女孩子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房跳跳呆了呆才说:“我是个孤儿。”
守默门的人都是孤儿,被恭守默捡回去才有了今天。现在她这么说,他大概以为她在博同情。其实房跳跳也捡了好多孤儿当弟妹一般养着。
撒谎太多,好不容易说一次真话却没有人相信了。房跳跳嘴里露出一丝苦涩。
恭守默垂下眼:“嗯。往事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你要不愿意,现在就可以拿着报酬离开。”
跟着他?听上去真好。房跳跳微微张嘴望着他,心里翻腾起陌生的暖暖的滋味,酸涩交加,十分复杂。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心肠太软,功夫又差,刺客这种高大上的工作其实真不适合她,于是她连忙点头:“愿意。”
恭守默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站了起来:“为了方便,你依旧女扮男装戴上面具。不过,若是你敢背叛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恭守默便飞身上马走了。房跳跳忙手脚并用地爬上马,然后夹了下马肚子打算跟上他。
马忽然尖利地吼了一声,疯了一般冲出去。
房跳跳不知所措,扯着嗓子大叫:“啊!恭守默!”
“拉紧缰绳,别夹腿。”恭守默见状,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赶紧打马跟上房跳跳。
房跳跳照做,马儿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会儿就又甩开了恭守默。
前面出现一条山路,两边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寒光。
有人在路边装了机关!恭守默心里一紧,在房跳跳背后嘶吼着:“趴下。”
他话音刚落,尖利的呼啸声破空而来,数个暗器险险擦着房跳跳的脸颊飞过。
“笨蛋,我叫你趴下!”恭守默终于追上房跳跳,吼了一声后探身出去把她揪了过来护在怀里,然后勒马伸手打掉了暗器。
那匹马跑远了,一路都有暗器“嗖嗖”地从两边飞出来。
恭守默确定房跳跳没有受伤后恶狠狠地问道:“你发什么呆?”
房跳跳攥紧了恭守默胸前的衣服,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说不出话来。
她惊慌的模样太可怜,恭守默把责备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放软了声音:“没事了。”
“你好凶。”房跳跳终于颤抖地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恭守默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对于他就是一块掉在香炉里的糍粑,吹不得,拍不得,更别说什么严刑拷打了。
那匹马跑到口吐白沫才瘫倒下来。有人在马鞍下装了细针要暗算恭守默却阴差阳错地让房跳跳中了招。
房跳跳才经历过两次生死劫,满脑子想着的却是被恭守默护在怀里的感觉,真是太不正常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吓傻了,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逃跑吧,保住小命重要!钱什么的就算了吧。”
夜深人静,房跳跳悄悄爬起来往外走,无意中瞥见恭守默手背上的伤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个伤要是不管,会留疤的。她有治烫伤的狗油,心想给他涂一点也不会花很多时间,便蹲了下来。
恭守默却忽然睁开眼,一把捉住房跳跳的手:“快跑。”他说完这一句,便无力地垂下了手。
房跳跳这才发现负责放哨的老三也倒在外面。他们肯定是中了迷烟。可是空气中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只有不知被谁扔在火堆里的板栗散发出的香气。
远远地看见黑衣蒙面人拿着刀从树林里走出来,房跳跳再没心思计较这些,拔出刀跑了出去。
她只要坚持一刻钟,恭守默就能恢复。可惜她连半刻钟都不到就被打得动弹不得了,身上带着好几处深可见骨的刀伤。
刺客撇下房跳跳,也不理会倒在门边的老三和张公子,直奔恭守默而去。
其他人大骂刺客想把他吸引过去却徒劳无功。
恭守默却依旧淡定:“死也让我死得明白。我是如何中毒的?”
刺客狂笑了一声,道:“那日放火的箭上涂了秘制软骨迷烟。这药无色无味,但是要用板栗壳的烟做引。我跟踪了几日才等到你们发作。你侥幸躲过了前面三次,这一次别想再逃!”
房跳跳不知何时挣扎着爬进来,死死地抱住刺客的腰。
恭守默顿时神色慌乱:“蠢货,跑啊!不用管我。”
刺客对着房跳跳背上就是一掌。
房跳跳喷出一口血,几乎要昏过去,却死活不撒手。
刺客不耐烦了,举起刀对着房跳跳的背上戳去。
刀子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房跳跳惊讶地抬头,只见刺客胸前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剑。恭守默握着剑柄屹立在黑夜里,如天神一般。
“啊,你没事就好了。”房跳跳松了一口气,随即陷入黑暗之中。
4.龙潭虎穴
此后的路程,对房跳跳而言简直不要太幸福。她夜里住着最好的客房,白天热气腾腾的美食按时送到她手里。
恭守默等人在跟刺客生死搏斗,房跳跳却跟张公子坐在车上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呐喊助威。
只是这种幸福在恭守默带着房跳跳去交差时便嘎然而止,因为恭守默的目的地竟然是顾霄林的家。
夜很黑,她又易了容,应该没有人能认出她来。房跳跳这样安慰着自己。她不敢逃跑,只能动作僵硬地跟上恭守默,却不由自主地攥住了他的袖子。
恭守默反手捉住了她的手捏了捏才松开,而后向坐在主座上的老头儿行礼:“盟主,在下已经把张公子安全护送到了。”
顾霄林还活着?房跳跳瞪大了眼睛。
那一夜她假扮使女潜入这里,原本想等顾霄林睡着之后下手,结果这老头儿吃着桃子,忽然自己往后倒。
一切发生得太快,房跳跳还没有反应过来,顾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