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娘

2020-06-08 17:05:26

古风

梦娘

就在厉俏言咬咬牙狠狠心,准备彻底绿了未婚夫李慕白,和府上小杂役小柳午后角门汇合,一起私奔的时候,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1

说起这未婚夫李慕白,那叫一个赫赫有名:比苏城内家世显赫李氏家族嫡长子,名派不老仙掌门关门弟子,更传是最具继承仙业的唯一人选。

形貌昳丽,俊美无双,江湖人称‘玉面谪仙’,是不少春闺女子的梦中情郎。

据传李慕白出生在清晨,呱呱坠地的哭声响起当下就天光大白,红日灿灿升起,众人都道这是灵气冲天的表现,妥妥的天选之子。

额,厉俏言自认就是个俗人,灵气什么的是辨识不出来,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传说的时候,脑中唯一的反应便是——莫不是那瞎了眼才看上自己的未婚夫是只公鸡精!

当然了这样的腹诽自己吞噬咀嚼消化就好,没必要拿出来讨论,毕竟不是人与人之间都能够产生共鸣的。

就像论李慕白是不是瞎了眼这件事情一样,寻常人都道李慕白长相俊美,一双凤眼更是神采飞扬,随意瞟一眼出去,都能够看软一票大姑娘小媳妇的。

可到了厉俏言这里,厉俏言就是觉得李小公鸡白瞎了一双漂亮凤眼,瞎了眼才能看上自己,还厚颜无耻的说什么非卿不娶的疯话。

如此疯话,厉俏言听一次就觉得自己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跌落满地一次,仿佛还能顺便瘦上三斤,间接导致浪费粮食。

厉家在比苏城内也算得上是大户,历老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能保得厉俏言锦衣玉食,自由生长,可这一切在家世和家势都并驾齐驱的李家面前,实在不是门当户对的人家。

再说厉俏言样貌也不出众,顶多就是个清秀佳人,怎么攀得上玉面谪仙小公鸡?

最后就是能力了,李小公鸡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仙门不二继承人选,反观厉俏言却还只是个连梦宠都凝结不出来的低级梦娘,这差距不是一点点,是重点、专项扶贫都不一定能够扶上去的那种差距,所以李小公鸡要娶自己,可不就只剩下眼睛瞎了这么一种可能性。

厉俏言平日里虽然被历父宠的很是任性恣意,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在理性的要求退婚无果的前提下,厉俏言就选择自我放飞,寻找真爱去了,一不小心还真就喜欢上了府上的小杂役小柳。

说起这小柳,厉俏言不禁觉得脸上有点疼,毕竟在拒绝李小公鸡的时候,厉俏言最爱摆出的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怎能成婚,齐大非偶这类的说辞。

到了小柳这里,厉俏言又非常没有立场的表示门当户对简直就是陈词滥调,喜欢的人在一起何必在意门户这类破礼数,两情相悦才是真香,脸也是被自己打的啪啪直响。

杂役小柳,活脱脱就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典型代表,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这才入府当起了杂役,卖身契还捏在管家手里,清苦到连只小强都养不起,可只要看着小柳,厉俏言就觉得有情饮水饱了。

又说小柳的模样,长得没有李慕白高大俊朗,也没有李慕白精致贵气,但就好像是按着厉俏言喜欢的样子长出来的一般,普普通通的一个笑,就能够迷得厉俏言挪不开眼。

至于能力也是糟糕的,进府时间不长,却试遍了府内上上下下十几种杂役的活计,也没一个管事的愿意留下他,最后还是因为厉俏言需要一个牵马的杂役,临时找了小柳过来顶位,没想到这一个临时就成就了一段孽缘。

就这样一个在旁人眼里看来普通至极的小柳,偏偏长了一双能够落到厉俏言心坎里的水杏眼,平日里两人私下相处,若是出了什么意见相左的事情来,只消小柳看着厉俏言,同时软软的叫上一声‘姐姐’,厉俏言就毫无原则的投降了。

唉,亏得厉俏言没什么帝王相,要不定是能因着小柳这一声声的‘姐姐’成为贪恋美色的昏君。

想到这里,厉俏言又想要扇自己大嘴巴了,不过也就想想而已,始终下不去手,几秒之后迅速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的朝云山五虎,厉俏言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特立独行的选在中午私奔?

当是时,厉俏言选在午后私奔,理由是光天化日之下,警惕反而更低,而且绝对不会犯认错人、拉错手这类低级错误,可偏偏没有想到躲开了低级错误,却迎面撞上了命运的脚后跟。

若是能够预知接下来的事情,厉俏言心想自己可能会把私奔聚集点放在正门口,那样更加的光天化日,就不用无意间偷听到这些足以颠倒自己存在的事情了!

2

时间回到一刻钟之前。

后院女墙对面老槐树下站着三五大汉,窸窸窣窣的围成一个小圈密谋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女墙上的厉俏言。

“厉家那妖女,今日必定是要除之而后快的!”为首的大汉长得鲁莽,一圈络腮胡东倒西歪的糊了半张脸,好似被猫扑过一般,看着甚是邋遢。

“大哥说的极是,虽说从日子上看那妖女还有两年才会来灭我……挑衅我朝云山五虎,但既然已经是知道两年后会死在这妖女手上,不如我们今日就来个先发制人,亲手将那妖女手刃了!”应声的大汉长得贼眉鼠眼的,厉俏言看了一眼就觉着自己眼睛被污染了。

“可这妖女现在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小姑娘,我们这要是真得手了,只怕得背上滥杀幼女的破名声!”持反对意见的大汉身形修长胜过前两位,只不过相貌平平,厉俏言觉得依旧没看头。

“三……三哥……哥,你你你……妇人之见!”矮个子结巴急忙跳出来,反驳男子没必要的担忧,只是这反驳还来不及展开,旁边的大胖子已经是耐不住,一掌推开矮个子结巴,利落的将矮个子结巴的话给补全了:“可不就是,若是我们今日不除去那妖女,那来日被她所灭的就是我们了,所以千万不可被现在的小姑娘外表给迷惑了,她就是个妖女,是会取我们性命的妖女。”

“你们怎么知道两年后会被杀的?”厉俏言手里的灵越鞭破空震响,劈开所谓朝云山五虎的小团结。

“还不是你这妖女作恶多端!”

络腮胡对厉俏言手里这根灵越鞭可是记忆颇深,古来的酷刑是死后鞭尸,自己却‘享受’了一把死前的,那种酸爽的滋味重生之后依旧难忘。

惧怕此鞭的心理阴影面积至今还未求出,可看着眼前的厉俏言比记忆中要弱小上几分,不由得是壮起胆子恶语着想要压制一番。

“哼!”厉俏言冷哼一声,灵越一挥就将槐树树枝扯了大半下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五虎头上,信誓旦旦要暗杀的五人立马变得灰头土脸,“是没听懂我问什么吗?”

众人见此,死过一次的恐怖记忆又上头了,瞬间乖觉了不少,五虎立马变成五猫。

“小娘子手下留情,我们什么都说。”络腮胡这脸也是变得极快,一看就是墙头草中的佼佼者。

接下来的时间里,朝云山五……猫,一边颤抖着小心避开鞭子有可能挥舞的路线,一边用壮汉式的乖巧替厉俏言解惑。

按照朝云山五猫所说,他们是在两年后被厉俏言手所杀的,原因是他们间接促成了厉俏言所爱之人的惨死。

“我爱的人是谁?”为了所爱,一口气杀了眼前这五个汉子,厉俏言倒是好奇了什么人能够让自己爱的这样深。

朝云山五猫相互看了各自兄弟一眼,又归于各自的茫然,摊手叹气道:“小娘子,这个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

“对,那日小娘子上山来,也没有提及您那位的姓名。”相貌平平的汉子道:“而我们也不知道具体错在什么地方,只是在您挥鞭子之前说了我们害死了他,然后鞭子一扬,就什么都结束了。”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厉俏言自知自己是任性没错,但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能够做出不问清楚缘由,就草菅人命的事情来。

可不就是草菅人命,朝云山五猫下意识的就点头赞同。

“算了,今日之事就此了结。”厉俏言现在一个头两个大,眼前这唯唯诺诺的五人看起来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听到这话,五个壮汉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终于结束了,等回到朝云山定是要收罗天下所有鞭子,烧之、剪之,不留一根!

“五猫,等等。”看着五人均是双腿踉踉跄跄软着往前走的样子,厉俏言又出声叫住。

“小娘子还有何事?”络腮胡想跑,奈何打颤的双腿却不配合,只得是哭丧着脸转头应道。

“那个,上一世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始终是伤害到你们了,对不起。”无缘无故的杀戮,厉俏言觉得现在的自己做不出来,可当事人就在眼前,想了想还是要道歉一声比较安心。

3

朝云山五猫离开之后,厉俏言并没有急着去寻人问重生一事,而是继续等在原地等着小柳来。

说好了私奔就私奔,暴雨来了也不曾离开半步,可就算如此也没有等到那个水杏眼的少年。

“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谷雨找了厉俏言一路,终于在后院的角落里发现淋成落汤鸡一般的厉俏言,“李公子来看小姐,正在前厅等着,你快去看看。”

“谷雨?”厉俏言回过神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也重生了吗?”

闻言,谷雨脸色顿时变了,试探性的问道:“小姐,你想起来了吗?”

厉俏言笑笑不语,从谷雨的回应中,能够肯定朝云山五猫说的不假,果然和自己有关联的人,都随着自己一起重生了,但身为自己贴身侍女的谷雨,为何之前对此事不提半句呢?

小小的脑袋里,疑惑此起彼伏,闹得厉俏言根本抓不住细微的变化,揉了揉眉心按着自己的思路问道:“重生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有月余,不过小姐看起来并不记得重生之前的事情,李公子就吩咐众人不要提及此事。”

既然与自己相关的人都重生了,还都保有记忆,那为什么都要瞒着自己呢?

“为什么不要提及?”厉俏言满脸不解。

“因为公子爱小姐,不想小姐想起过去的伤心事。”谷雨的回应理所应当,厉俏言听了却是忍不住的蹙眉,眉间都快皱出三亩梯田了。

“公子所言所行都是因为爱小姐,小姐千万不要多心。”看着谷雨提及李小公鸡就是一副欢喜的模样,厉俏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谷雨,我爱的人是谁?”

厉俏言爱的人,谷雨看着依旧双眼迷茫的厉俏言,倒是有些不确定厉俏言是不是真的想起什么了:“小姐最爱自然是李公子,重生前小姐为见李公子一面,不辞辛苦孤身几次上不老仙,追得仙山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追李小……李慕白?”厉俏言心想怎么可能,现在摆明着李小公鸡缠着自己不放,自己对他并无半点感情,怎么可能发生自己追着不放的情况,“我怎么可能爱他?”

话说那不老仙山高路陡,其间设有阵法,上仙山者只能徒步,断然使不出半点法术助行,男子上山都不易,何况自己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厉俏言摇摇头不信。

谷雨继续说道:“小姐真的是爱惨了李公子,甚至为了李公子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这才感动了李公子,换得这一世的秦晋之好。”

厉俏言摇摇头依旧不信谷雨所说,如果真的爱的这么深,又是亲自上仙山寻人,又是为之杀人,还为之不顾性命……那为什么重生之后,自己对李慕白竟然没有半点亲昵之情呢?

“不顾性命又是怎么回事?”厉俏言越听越觉得荒谬。

“我也不是很清楚。”谷雨摇摇头,“不过小姐也不亏,重生就是李公子促成的,小姐为了公子死,公子力挽狂澜生还小姐,小姐和公子真是跨越了生死的天作之合。”

“重生是他促成的?”厉俏言迷糊着并且不可思议着,常人都道不老仙里有不少厉害的绝学,没想到就连重生也在其中,“如此妄为,天下不会大乱吗?”

谷雨摇摇头不知,“小姐想那么多那么远做甚,只需想想眼下公子对你这般好,不就是一切都足够了。”

有情饮水饱吗?这也得是要对着有情人才行,厉俏言确定自己对着李小公鸡,一杯水肯定是不够的,再来一桌满汉全席也不一定够。

“对了,小柳跑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不见他?”想是从谷雨这里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厉俏言准备去找真正能够让自己有情饮水饱的小柳。

“小柳,什么小柳?”谷雨疑惑的反问道。

“我院里的小柳,今日一早你不是还说他……”厉俏言说着突然脑中一阵击鼓似的密痛袭来,话都说不上来了。

谷雨却没有注意到,疑惑的道:“咱们府上就没有一个叫小柳的杂役,进进出出都没有一个叫小柳的……”

4

“谷雨,你是怎么服侍小姐的?”李慕白从前厅转来,就见厉俏言手撑着头一脸苍白,而谷雨却没发觉一般的站在一旁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小姐不舒服没看见吗?”

突然闯入的李慕白,让厉俏言觉得头疼又加重了几分,不悦的瞟了一眼过去:只见今日这李小公鸡穿得一身雪白,发似鸦铅,面如朗月,唇色朱丹,长身而立很是俊秀挺拔……若是皮肤再黝黑上几个度,那大概就可以肯定李小公鸡今日模仿的是白羽乌鸡了吧!

“公子,不是的。”谷雨听到李慕白的声音,脸色瞬间变了,骤然转身不安的朝李慕白请罪,留了个慌张的背影给厉俏言:“我正要扶小姐去前厅,可小姐突然想起……”

“和谷雨无关,是我不小心淋了点雨不舒服而已。”厉俏言眼眸微垂,疑惑于李小公鸡和谷雨之间的状态,谷雨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按理来说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现在看来却好像是他二人更亲近些,“谷雨送我回去换身衣服。”

重生的事情李慕白告诫不准开口,谷雨就不开口;现在只不过来寻人多说了几句话,李慕白倒是能够训上谷雨了,厉俏言越想越觉得奇怪,赶忙拦下谷雨的话,想着趁李慕白还未察觉自己已经知晓重生一事之际,再探探谷雨的口风。

“原来是淋了雨,怪不得卿卿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让我看了很是心疼。”李慕白一副很是担忧的模样看向厉俏言,只是言语平淡的陈述让厉俏言听着觉着很是怪异。

“谷雨快些扶小姐回房,我去请大夫过来看看。”李慕白吩咐完,不再多看厉俏言一眼就往外走。

谷雨转身回来搀着厉俏言:“李公子果然对小姐是格外的细心,小姐我们快些回房换身干净衣服吧!”

湿衣服贴在身上格外的不舒服,可是谷雨扶上来的手更是让人不舒服,厉俏言淡淡的避开:“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谷雨见此也不多做坚持,自顾自的松开了手,不过嘴上功夫却是一点也不放松:“这李公子真是心疼爱护小姐,小姐早日和公子成亲,那便是早日享福了……”

絮絮叨叨全部都是夸赞李慕白的话,厉俏言听得心烦,好在自己先前已经表露了不舒服,这会子脸色差些倒是也说得过去:“我还不想成亲。”

“这可不行,公子今日过来就是要商定婚期的,说是本月就有好日子,盼着小姐早早过门。”谷雨说着说着,不知为何脸上一片娇羞粉红,厉俏言看在眼里,倒是不动声色的掩了情绪下来。

“上月才订婚,这月就要婚娶,这未免也太急了!”厉俏言侧目看向谷雨,谷雨依旧毫无自觉的娇羞着,仿佛厉俏言就是空气一般。

“小姐不用急,只管安安心心等着做新娘,余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好,小姐只需要知道公子是这世上待你最好的人就行了。”

5

回房刚换好干净的衣服,李慕白就带着大夫过来了。

厉俏言自知身上爽利,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见着李小公鸡一定要问医的模样,倒是有了另外的想法,于是顺着李小公鸡的意请了脉。

大夫动作也快,望闻问切一套功夫下来,也不过谷雨一趟往返小厨房端茶的功夫,放下茶盘顺便还能送大夫出府。

待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厉俏言心中的怪异感觉越盛,看着李小公鸡也是越发的不顺眼,不过还好李小公鸡自觉的坐到厉俏言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半间屋子。

“卿卿不要觉得我小题大做,前些日子傈僳巫医的蛊药随情被盗,我与巫医有几分交情,就应下来彻查一事,不想一路追踪线索,最后却追到了厉府。”

“公子是指我府上有小偷,还是……”厉俏言说着手指虚虚搭到自己的手腕上,挑眉看向李小公鸡:“还是说刚才这番把脉是看我是否中了蛊?”

“卿卿这般聪明伶俐,真是深得我心爱。”李小公鸡低头抿了一口茶汤,倒是也不绕弯子:“小柳来路不明,卿卿是被骗了!”

为了能够和李小公鸡退婚,早在厉俏言确定自己喜欢小柳之时,就将话和李小公子挑明了说,希望李小公鸡知难而退,早早退婚止损,否则青青大草原是管够的。

结果李小公鸡倒是看得开,说什么真爱不过就是一时的冲动迷了眼,自己能够理解成亲前的迷惘,能够等着厉俏言看清自己的心。

难不成真是鸡精,需要一片青青草原自由的吃草抓虫?

提及小柳,厉俏言瞬间板直了身子,“小柳去哪里了,为什么谷雨说府上没有小柳这个人?”

就刚才那一段路,谷雨见缝插针一般的夸李小公鸡,厉俏言就是再没重生前的记忆,也能够得出谷雨不可信的结论来,所以小柳在哪,现在应该问李小公鸡才对。

“眼见犯了的事兜不住了,为了活命自然是要跑的。”李小公鸡说着,目光再次瞟过厉俏言,只见厉俏言低头抿唇,轻笑一声后继续道:“随情蛊无色无味,蛊主用自身鲜血催动蛊动;中蛊之人会突然心性大变,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蛊主,哪怕蛊主是个丑八怪的无能者,也能轻松抱得美人归。”

最后这一句,说的不就是小柳吗?

厉俏言想着想着,不由得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柳刚好长到我喜欢的点上,与我而言就是最好也最合眼缘的,反之就算一副天仙样儿,也定不能入眼。”

“随情蛊迷惑宿主,感情是第一步,背后的祸心才是最可怕的……”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谷雨说府上没有小柳这人。”厉俏言察觉到李小公鸡又要开始说大道理了,赶忙是打断寻找答案。

“我们成婚在即,厉府不宜出事,小柳就当做没存在过吧!”李小公鸡说着冲着厉俏言微微一笑:“卿卿上一世的心愿就是嫁给我,我重生卿卿就是为你实现这个心愿,旁的一切无关人等都可以是不存在的。”

明明是笑暖如春风,可厉俏言却体会到了春风之下的刀子:在自己的干预下,谷雨和李小公鸡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所以自己已经知晓重生一事,李小公鸡是何从知晓的?

“我的心愿李公子要帮我实现,那么李公子重生一次又是有什么心愿呢?”之前只觉得李小公鸡缠着自己缠的有点烦人,现在结合着重生一事,厉俏言却是发觉这个‘缠’大有名堂在里面。

果然,厉俏言的话一出口,李小公鸡就愣住了,隔了几秒才是反应过来:“重生就是为了实现卿卿的心愿,我此生非卿卿不娶。”

“那我现在的心愿是和你退婚。”厉俏言说着起身就要去找庚文和年名帖。

“无论如何我都会实现卿卿嫁我的心愿。”李小公鸡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厉俏言说什么,依旧坐在圆凳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要娶厉俏言的话。

庚文和年名帖一起放在梳妆台的八宝匣里,厉俏言取了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神色微变,愣在了原地。

6

谷雨送完大夫回来,就见厉俏言和李慕白各自占据屋子一角,怒目圆瞪看着对方,仿佛下一秒就会打斗起来一般。

“小姐,你怎么这样看着李公子?”谷雨上前来就责问厉俏言,丝毫没有身为贴身侍女的自觉。

厉俏言见着谷雨终于回来,倒是笑了,也不计较谷雨的僭越,温和的问道:“谷雨,你重生一次肯定也是有自己的心愿,我今日便帮你实现了如何?”

“心愿,要帮我实现?”谷雨闻言,脸上的质问散去,娇羞又上来了:“小姐知道我的心愿了吗?”

“先前倒是不知,不过现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厉俏言说着,目光从谷雨身上再跳到李小公鸡身上,“对不起啊,第一次接任务,从理论到实践差点味,还好真爱预警来得及时,不至于耽搁太长时间。”

“小姐说的什么任务,什么对不起?”谷雨歪着头,一脸纯真的问道。

“谷雨,不要听她的话,她就是个妖女!”李小公鸡突然暴躁起来,一副想要冲到厉俏言身边的模样,可又惧怕着厉俏言手里的灵越鞭。

“妖女,小姐?”谷雨摇摇头好似不懂。

面对李小公鸡的指责,厉俏言全当是耳边风,灵越一挥又是逼得李小公鸡往角落里靠上三分。

“谷雨,你的心愿不就是嫁给这个李公子吗?”厉俏言说着从怀里掏出年名帖,“谷府千金单名一个雨字,年方十八,乞巧节灯会偶然际遇,芳心暗许不老仙李慕白仙长。原以为是一场空相思,不想几日之后夜间,李慕白却翻窗来会。”

“爱慕之情炙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是要做些男欢女爱之事。”厉俏言说着目光再次扫过眼前两人,谷雨依旧是一脸懵,而墙角的李慕白却是明显的慌乱起来,几欲想要冲过来抢走厉俏言手里的年名帖,但无奈灵越鞭霸道,李小公鸡居然动不得半分。

“春宵一度,珠胎暗结,谷小姐慌乱不已,李慕白招来所谓巫医问诊,说是安胎保孕,并许诺下月就娶谷小姐过门,却不想那所谓的巫医是擅用未成形婴孩炼蛊的妖医,自然的谷小姐那腹中孩儿就成了妖医蛊,至于谷小姐离了孩儿,怎么还能够活下去。”

谷雨听着厉俏言的话,原本带着羞意的脸色一丝丝的变白,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相类似的片段,有甜蜜有欢愉,但更多的却是恨,满满当当的、无处宣泄的恨……转头看向靠墙而立的李小公鸡,“李郎真是好狠的心啊!”

李小公鸡看着眼睛里在流血泪的谷雨,不由得越发的想要贴到墙上去,可已经退无可退。

那边已经是仇眼对上了,可厉俏言这边却话还没说完:“若这厮真是不老仙李慕白倒还有个寻处,却不想只是个模样有几分相似的李小公鸡而已,谷小姐爱慕心切,又是远远看了一眼,难免是认错人,就连死后寻仇也难免是寻错对象。”

庚文和年名帖已经被厉俏言捏在一起,“不过好在令堂找到我来入梦,也算是问对了路,如今庚文年名帖和在一处烧了,这负心汉就绑与谷小姐一处,之后任凭谷小姐处置……”

“妖女,你敢!”李小公鸡李慕白见着厉俏言要将庚文年名帖一并烧了,不由得是慌张起来,这要是一处烧了,那自己和谷雨就彻底绑在一起了!

“为何不敢?”厉俏言平日里最恨这些个欺骗感情之人,“这一场梦境,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

厉俏言说着就点燃了庚文年名帖,周遭的一切都好似被点燃了一般,须臾的功夫里火焰吞没了一切,伴随着谷雨放肆的大笑声和李小公鸡的惊恐声,厉俏言从梦境里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眼。

却见贵妃榻前立着青衫鹿儿眼少年似春柳,白衫温润如玉男子如朝阳,两人见了厉俏言醒来,脸上担忧全然散去。

但下一秒却又是情绪另起,笑意盈盈且异口同声的追问厉俏言道:“阿俏最爱的人是谁?”

看着两个俏儿郎一副今日势必要分个伯仲的劲儿,厉俏言不由得痛吟一声,又闭上双眼,心中哀叹一声:这梦醒要面对的可比梦境恐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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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娘

宫锁顾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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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世道里无辜的人很多,但这些人里没有你,也没有我。” 我出生在边陲小镇,母亲早亡,父亲老谭经营着一家茶水铺子。 四根竹竿组成的茶水铺子,硬生生在这个时不时刮大风的小镇子上挺过了十多年。 小镇临近边关,来往的有许多异族人,那时候还没打起仗来,镇上见着几个五大三粗的高头大汉不甚稀奇,镇子上的人都见惯了,有时还会来往招呼两声,一派轻松。 这样的边陲小镇上,居庙堂之远,江湖之外,我每天想的不过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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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漠、无情,杀人像砍瓜,但我知道他是唯一说喜欢我的好青年。楔子 妖界自我爷爷那一辈开始便是一盘散沙,几十股势力每天打来打去抢地盘、抢兵马。 我爹过世,我继任妖王的那一年,兰襟横空出世,白手起家在乱局中杀出一条血路,将妖界栖河以东统一,称东妖王。 与此同时,前妖界大将槐房带人统辖栖河以西势力,称西妖王。这一东一西,刚好把我这妖界皇族所在地魇夹在中间。 想要吞并对方必先要吞掉魇都,但妖界以皇族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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