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姜依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恰好和讲台上的老吴对视个正着,姜依依立刻瞪大了眼,仿佛活见了鬼。
老吴怒从心起:“姜依依你上课睡觉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瞪我,给我站起来反省!”
刷刷刷,一屋子四十几双眼睛齐齐看向她。
姜依依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结果,书桌上的课本又把她吓了一跳。
明晃晃的“数学”两个大字,下面还写着必修1。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难怪觉得讲台上的这个老头这么熟悉,不正是她高一时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么?
所以她这是,重生了???
姜依依把手伸到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妈呀,疼得她差点没跳起来。
老吴见她神经兮兮的,脸上表情又变幻莫测,还以为她没睡醒,更气了,指着门口大声道:“姜依依你给我出去,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姜依依眼神亮得跟个灯泡似的,屁颠屁颠地就跑出去了,还扔下一句喜气洋洋的“好咧”。
老吴:……
姜依依之所以被罚了还这么开心是有原因的。
上辈子,她一直暗恋坐她斜对角的校草时越,但喜欢校草的女生实在太多了,姜依依坐后面看得最清楚不过,时越那桌肚子每天都被情书塞得满满的,清都清不完。
姜依依又是个害羞性子,暗恋很多年都不敢说,以至于到了25岁还是个母胎单身。
后来一次同学聚会,时越的同桌告诉她,其实当年时越也对她有意思,但好几次主动说话,她的态度都很冷淡,时越就以为姜依依对他没意思,后来他毕业了出国了,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姜依依那个恨啊,她哪是冷淡啊,明明是害羞,不敢直视人家的眼睛啊!
回家以后,姜依依就发誓,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要做一个热情如火的女子,什么害羞,什么面子,哪有爱情重要?
再说了,人家暗恋自己已经很辛苦了,主动一点算什么?
让美人伤心,那才是人神共弃好么?
如今,她的许愿居然成真了,一觉醒来,她回到了高一,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高兴才怪!
老吴趁着板书的间隙往外头瞅了一眼,结果居然看到姜依依在那儿傻笑个不停,可怜的老头被她气得肺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怒火。
2
下课铃声一响,老吴刚宣布下课,姜依依就立刻一溜烟地回到了座位上。
时越回头看了她一眼,姜依依立刻送上了一个自认最甜美的微笑,时越皱了皱眉,似乎有点莫名其妙。
嗯?时越这表情不对啊,不是暗恋自己么,怎么这个表情?
难道是自己穿早了?时越还没喜欢上自己?
姜依依赶紧拽了一下同桌:“今天几月几号?”
左小雨仿佛看智障一样看着她,随手指了指黑板,姜依依顺着看过去,最边边课程表一栏底下明明白白写着:10月8号。
左小雨玩笑道:“依依,你是不是放假玩傻啦?刚才老吴被你气得够呛。”
姜依依推了她一把:“你才傻,我好得很!”
原来现在才开学一个月,时越可能还没喜欢上自己。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但既然已经回来了,这些也就不重要了,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正在这时,前桌的陶恒,即上辈子的报喜鸟,转过头来:“姜依依,橡皮借我用一下。”
姜依依立刻双手捧着橡皮送上:“送你了!”
陶恒迟疑着接过橡皮:“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啊?”
姜依依捂着心口:“因为你值得!”
要是没有他,自己恐怕也不会重生了。
陶恒受宠若惊,脸红了红,然后双手接过橡皮转回去了。
左小雨来回看着她和陶恒,脸上的表情很是惊疑不定。
姜依依安抚地拍了她两下,心说,你不懂,我这是在报恩!
晚上放学的时候,时越又被其他班的几个女生拦下来了,姜依依在后面看着,眼都不眨一下,生怕时越接了谁的情书。
幸好,时越头都没偏,径直绕过去了。
姜依依心下暗爽,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走过校门口的一条小径,时越终于忍不住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姜依依已经在心里把他和自己的男朋友划等号了,此时便理直气壮地回:“我要送你回家呀!”
时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送他什么?
姜依依看他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耐心解释道:“万一你被别的女生包围了怎么办?”
时越无语:“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决。”
姜依依脑瓜子转得飞快:“那你能送我回家么……我家特别远,而且偏!”
湿漉漉的双眼眨巴眨巴,努力装可怜。
时越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
一路上,姜依依蹦蹦跳跳像个活泼的小兔子,时越看着她,心下觉得好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但这样明显更可爱一些。
姜依依家楼下有一家便利店,把她送到之后,时越就准备回去了,姜依依拉住了他,自己跑进便利店买了一盒大白兔奶糖。
然后她当着时越的面拆开,给他分了一半:“你一半,我一半。”
时越接过,嘴角轻轻扬了扬。
姜依依一直看着时越的背影消失,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然后在心里给自己今天的表现狠狠地点了个赞。
3
第二天下午,学校组织大扫除。
班里的男女生数量差不多,男生干体力活,提水、拖地什么的,女生就负责擦窗户。
下面的窗户好擦,站在桌子上就可以搞定,但最上面的就不方便了,男生帮忙搬来了一架折叠梯,但女生们谁都不敢上去。
姜依依见状,便自告奋勇要上去,毕竟她心理年龄都25岁了,除了时越,其他人她都当弟弟妹妹看。
刚开始很顺利,姜依依擦得也越来越自如,其他同学见她稳稳当当,再加上清扫工作繁杂,就都各自忙去了。
擦着擦着,姜依依似乎听到了时越的声音,她本能地朝后看去,见果然是时越,立刻开心地叫道:“时越!”
但这样一来,她的重心就完全偏了,姜依依感觉自己突然就不受控地往后倒去。
倒下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完了,要在时越面前丢人了!
但想象中的疼痛却迟迟未来,反而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手忙脚乱之中,姜依依不小心搂住了少年的脖子,少年稍稍用力,索性将她直接抱了下来。
从姜依依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到少年那优越至极的下颌线,可能是刚刚提过水的原因,他的额角泛着细密的汗珠,看上去格外性感。
一直到大扫除结束,开始上课,姜依依还在回味着这个短暂的公主抱,刚刚事情紧急,连谢谢都忘了说。
她赶紧从本子上撕了一块,一笔一划写上“谢谢”两字,还配上了一排的爱心,然后趁老师不注意,团成团偷偷扔了过去。
时越愣了一下,回头瞄了她一眼,姜依依指了指纸团,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示意他打开。
时越估计从来没做过这种事,顿了顿才打开了纸团,姜依依紧盯着他的侧脸,见没什么变化微微有些失望。
可下一秒,桌上就多了一个纸团,姜依依偷偷打开,上面多了七个字:好好上课,别看我。
姜依依闷着头笑得像个傻子。
哎呀,时越可真甜呀,他果然喜欢我,嘿嘿!
姜依依偷偷摸摸掏出手机,在桌子底下给时越换了个电话备注:时甜甜。
对此一无所知的时越:……
4
左小雨把她的一顿操作看得清清楚楚,学生时代,感情的事情最是敏感,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课间休息,左小雨把姜依依一把拖出教室,摁在墙上,然后双手抱臂,霸气开口:“说!”
一系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
姜依依假装扭捏了片刻,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左小雨也很配合,凑过来一只耳朵,接着就听到姜依依羞涩道:“时越他喜欢我!”
左小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面无表情:“你主语宾语搞反了吧?”
姜依依满脸写着“你没见过世面,我懒得跟你辩解”。
左小雨妥协:“行行行,这样吧,要是时越下午主动跟你说话,只要一句,我就相信他喜欢你,怎么样?当然前提是,你不能故意暗示。”
开学这么久了,她还从没见时越主动跟哪个女生说过话呢!
姜依依:就这?
“成交!”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她就一直热切地盯着时越的背影,左小雨在旁边简直要被她笑死。
但是偏偏时越淡定得很,连头都没回一下,后来居然直接趴下睡觉去了。
姜依依想趁着左小雨不注意,扔个小纸条作个弊,无奈被抓了现场,只好讪讪地放弃了。
一直等到放学,时越都没主动跟她说一句话,左小雨勾着她的肩故意刺激她:“哎呀,时越这个人不就这样么,你见他搭理过谁哦?”
姜依依捂脸,今天这脸可丢大了。
她和左小雨完全不顺路,两人在校门口就分开了。
姜依依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嘟嘟囔囔,偷偷说时越的坏话。
“为什么骂我?”
一道清越的嗓音打断了她的个人独角戏,姜依依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恰好后面有一辆自行车过来,时越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拽进了怀里。
少年独有的干净气息撞进鼻尖,姜依依轻嗅了一口,有种眩晕的感觉。
“没事吧?”时越低下头,专注地看着她。
姜依依愣愣地摇头。
时越放开她,很自然地说:“走吧。”
姜依依细品了下,兴奋地追上去问道:“你是要送我回家么?”
时越头都没回:“不然呢?”
姜依依顿时有点委屈:“那你为什么一下午都不跟我说话?”
“那你为什么拿我打赌?”
仿佛一道雷瞬间劈在了姜依依脑袋上,时越他……听见了?
她小心试探道:“你都听到啦?”
时越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终究是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没有,只听到打赌两个字。”
姜依依捂着心口,偷偷舒了一口气。
时越嘴角扬了扬,包庇了她的小小虚荣心。
5
第二天的数学课,老吴把上个月的月考试卷发了下来,姜依依看着自己面前鲜红的100,瞬间有一种被打回原形的赶脚。
甜甜的恋爱固然好,可是残酷的考试也一并回来了!
满分160,她就考了100,差点就不及格了,对比一下人家时越那个硕大的160,老吴就差拿着个大喇叭到处去宣扬了。
姜依依想起来了,上辈子她不敢表白,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和时越成绩相差实在太大了。
一个是常年稳居年级第一宝座的学霸,一个是数学战五渣严重拖后腿的学渣。
怎么看都没有未来!
时越转过头,姜依依迅速捂住试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时越面无表情:“别藏了,早就看到了。”
姜依依绝望地松开了手,心想完了,时越一定看不起她了,说不定马上就不喜欢她了。
时越看着她颓丧的小模样,心下觉得好笑,他拿过那张画满红叉的试卷,快速地翻看了一遍。
只一眼,他就对姜依依的程度了解得差不多了。
姜依依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时越放下试卷,沉思片刻,道:“手伸出来。”
姜依依立刻扁嘴:“我错了!”
时越莫名其妙:“哪儿错了?”
姜依依开始卖惨:“其实好几题我都会,就是上次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考成这样的。”
后面几个字越说越小声。
时越又重复了一遍:“手伸出来。”
姜依依见躲不过去,只好颤巍巍伸出手,下一秒,手上就多了一个蓝色封壳的笔记本。
姜依依看看笔记本,再看看时越,表情略茫然。
“不是要打手心啊?”
时越被她的脑洞气笑了,卷起手里的试卷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记。
“赶紧看,明天抽查!”
时越转回去后,姜依依抱着笔记本吭哧吭哧傻笑,旁边伸过一根手指戳戳她,姜依依侧头,左小雨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昨天的赌局,终究还是赢了。
6
回家以后,姜依依爱不释手地翻着那个笔记本,翻之前,她甚至还特意去洗了个手。
时越的字迹清瘦有力,和他本人一样高颜值。
姜依依拿过一支笔,悬空描着那些字迹,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时越仿佛心电感应一般发来一条消息:“看题,别盯着字看。”
姜依依下意识地往楼下看了一眼,并没有人。
捂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姜依依回了两个字:“好的。”
发完还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透露任何情绪才点了发送。
时越回复:“加油!”
姜依依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目光如炬,小拳头捏得紧紧的,还把这句“加油”截图保存,决定每天看一遍。
这本笔记并不详细,但重点突出,收录的题型也都很有代表性,不愧是学霸的笔记。
虽然对姜依依来说,难度略大,但认认真真看下来,确实收获颇多。
要想和时越在一起,她得先努力提高成绩才行。
第二天,时越果然给她出了几道题,可姜依依基础差,又离了高中生活多年,做起来难免磕磕绊绊。
原本以为要被时越嫌弃,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很有耐心地帮她理思路,将昨天试卷上姜依依错的那些点都讲了一遍之后,又扔给她一个新的笔记本。
看字迹,应该是昨天才写的。
姜依依彻底失去了言语,默默地在心里给时越打上了“神仙男友”的标签。
隔壁的陶恒小朋友都羡慕哭了,他弱弱地捧出自己那张120分的试卷,眨巴着眼睛看着时越,期待学霸也能普度一下众生之一的他。
然而时越看都没看他一眼,把自己的试卷一把拍过去了事。
陶恒委屈,但陶恒不敢说。
姜依依看看陶恒,又看看时越,心里偷笑,她柔声叫了一遍时越的名字,时越回头,她趁没人注意,合起双手,飞快地给他比了一个心。
时越差点被呛着,即便平日里再镇定,到底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他板起脸,瞪了姜依依一眼,但耳朵尖却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绯红。
姜依依心满意足,重新投入了题海中。
7
之后,姜依依花招百出,把上辈子看到的那些土味情话说了个遍,当然都是在没人的时候。
刚开始,时越嘴角还会抽几下,后来听了几次以后就免疫了,压根不搭理她了。
姜依依也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太油腻了,玩的都是别人剩下的套路,没点新意,再说那么多人喜欢时越,他从小到大肯定见得太多了。
为此,姜依依特意弄了个《姜氏恋爱法则》,里面收录了大量真实的恋爱案例,有她从各种影视作品里看来的,也有采访身边人总结的。
左小雨在其中的贡献尤为突出。
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这不影响她挥斥方遒,指点姜依依的那点江山。
偏偏姜依依还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一边点头一边笔下记得飞快。
只是这本法则一直没发挥出它该有的作用罢了。
反而在毕业后的很多年,被时越当成了调剂趣味的工具,每次想逗她,就会拿出来读几句,或者角色扮演一番,尤其在床上。
每到这个时候,姜依依都羞耻得恨不得再重生一次,一巴掌把那个自作聪明的自己扇飞。
也是到这里,姜依依才彻底地看清了时越,丫就是个白切黑,纯良无辜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兴风作浪的心。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已经被吃得死死的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时越的帮助下,姜依依稳扎稳打,学习成绩就像爬台阶一样,步步提升,到高二时已经冲进了班级前五名。
虽然和时越还是不能比,但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留给她的时间还有很多。
就连老吴都对她温和了许多,还时常把她当作正面案例,鼓励其他同学向她学习。
有一次班会上,老吴一时兴起,邀请她上台分享一下学习秘诀。
姜依依深情并茂,道貌岸然:
“一定要找到一个动力,一想到就能坚持下去的那种……”比如喜欢一个人。
“学习的时候最好两个人一起,互相鼓励,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互相探讨!”一边恋爱一边学习最好。
“多向学习好的同学请教……”比如时越,当然他已经是我的了,你们就别想了。
老吴频频点头,深以为然,还发动全班同学给她热烈鼓掌。
陶恒:嘤,羡慕!
左小雨:太假了!
时越笑得一脸无奈。
8
虽然姜依依早就确定她和时越是双向的,但这一层窗户纸却始终没被捅破。
时越担心姜依依会因为恋爱分心,而且未来的日子很长,不急在一时。
姜依依那本《姜氏恋爱法则》,他无意中看到过,里面记录的那些恋爱小甜招,要是这会儿就实践起来,他都怕收不了场。
但姜依依其实挺急的,毕竟学习那么苦,美色在旁,谁能忍得住呢?
虽然她能想到的最大胆的招,也就是时越抱着她给她讲题了。
偏偏时越跟个唐僧似的,姜依依被他气得头秃。
各种暗示明示都不管用,时间也很快滑到了高三,姜依依也知道高三紧张,而且时越的意思她差不多也懂了,于是就自觉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开始投入了紧张的复习大战中。
偏偏时越倒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开始反撩她了。
比如:
“考到第一名,周末一起过生日。”
“拿到140分,可以去游乐场玩一下午。”
……
用意简直不言而明,而且简单粗暴,显然“敌人”压根就没打算掩饰糖衣炮弹的目的。
不过姜依依却甘之如饴。
有了外挂,姜依依像开了火箭一样横冲直撞,彻彻底底地成了高三这年最大的一匹黑马。
她和时越的距离越来越近,虽然上同一所大学依然比较难,但同一个大学城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高中三年其实过得很快,多年后再去回忆,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很多话其实根本不用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以承载经年的磨合。
流光不用追,有你在,到哪里,都有最美的风景。
考完最后一场,姜依依独自坐在考场外的长椅上,回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上辈子,她常常为年少时期错过了一个人而夜不能寐,这辈子,她抛开一切,只为抓住这个人。
片刻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了。
炙热的骄阳都因为他,而变得温柔了一些。
鼻尖环绕的,还是那道熟悉的、梦里也忍不住去回味的清淡香气。
姜依依没有转头去看他,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浮上了点点笑意。
一只干净的大手慢慢凑了过来,动作缓慢却坚定地握住了她的左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你不问我考得怎么样么?”
“不问。”
“你都不怕我考不上跟你一所大学么?”
少女的嗓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少年宠溺道:“那我就和你去同一所大学呀!”
……
青春很短暂,但幸好有你,在你的身上,留有我曾经全部的记忆。
番外1
高考完整理书本,姜依依把自己的归置好以后,就跑到时越的位置上,想帮他整理,谁知她一靠近,时越就慌忙把什么东西藏进了桌肚子里,表情很不自然。
除了自己撩他的时候,姜依依极少见他如此窘迫的样子。
当下便心生疑窦,她倒不会怀疑时越有别的心思,毕竟三年了,时越的性子她也了解得比较透彻了。
姜依依装作没看见,帮着时越整理好了书本,然后偷偷记下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应该是个本子。
等时越有事离开,姜依依赶紧凭着刚才偷看的记忆找出了那个本子。
可一打开,她就彻底地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记事本,但里面记着的,却不是发生的事情,而是姜依依说过的那些话。
都是一些她故意说来逗他或者撩他的话。
比如,那些土味情话,姜依依自己都不忍回忆,时越却一笔一划记得清清楚楚,还在旁边认真地做了点评,大都是“幼稚”、“可爱”这一类简短的词语。
再往后翻,还有一些她的画像,给她做的复习计划之类的。
总之,这一本,满满的都记着跟她有关的东西。
姜依依看得越久,眼睛越红,她默默地把本子放回了原地,没告诉时越。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时越已经把她说过的话都放在了心里,脸上的云淡风轻,不过是因为他把感情都深深地藏在了心里。
能被这样一个人,这么真诚地爱着,这一生也足够了。
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彻彻底底的圆满了。
番外2
关于谁先喜欢上对方这件事,多年来一直争论不休,关键是时越他一直不承认。
直到大婚当天,新婚之夜,他才第一次松了口。
姜依依趴在时越身上,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上,一条腿还不安分地挂在了时越腿上。
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娇妻,时越的眼神仿佛都能撒出糖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高一开学那天。
他从小就很优秀,又好看得过分,所以几乎是走到哪里身边都围满了人,哪怕他面若冰霜也无济于事。
因此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待着成了他学生时代最喜欢干的事。
可就在他独处时,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他正想站起身离开,就发现,对方压根没看见他。
而是被一只流浪猫吸引住了视线。
之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对着一只流浪猫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下午,又是讲故事又是唱歌的,猫想跑,她还不让,非得把人家哄骗着留下来。
那个时候还没有戏精这个词,现在想想,姜依依这可不就是戏精么?
他自己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到头来却喜欢上了一个小话唠。
时越轻轻地刮了一下姜依依的鼻子,宠溺道:“小话痨。”
然后饱含爱意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色甚好,一屋子的浓情蜜意,也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