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

2019-09-06 10:52:07

古风

他是江湖最厉害的剑客,但他的师傅却是闻名天下的淳儒,学识渊博。因为这个原因,很多豪杰好汉都传闻说他师傅剑道绝顶,只道老先生是读书人,从来不愿伐善,不逞勇武。

剑客对此总是不置可否,嘴角有令人玩味的笑容:只有他知道先生不曾传授剑术。如果别人知道先生未曾接触剑道的事实,大概

先生不太喜欢舞刀弄枪,总爱文墨书香,偶尔精神不错,也会揣一点饵料去近水的楼榭,倚着栏杆喂那一群伶俐的金鱼。但先生对自己练剑也是不加反对,甚至偶尔还会点评两句。

那时剑客还是少年,有一天他在书院中练剑,虽然年纪不大,但剑意依旧纵横流传,四处激荡,电光火石。让在一旁休憩的先生看到,饶是先生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捋了捋那雪白的胡须连连称善。

“先生也懂剑术?”,用稚嫩的声音问到。“不太会。但剑术高超与否似乎在于一个快字,出剑要快,挥剑更是要快,不拖泥带水而要一气呵成。这是我从你的剑上看到的神意。”少年深以为然点点头,这一个“快”字,也是祖传剑法开篇明义讲的一个字,先生到底是先生,即使不明剑道,却也能识出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奥妙。然而先生似乎又像是有些惋惜地说道:“但那不过是凡人之剑,即使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也不过只是勉强跻身一流剑客之伍,难以称得上首屈一指。”

少年早已经停下练剑,院中柳絮因剑气捭阖四处纷飞,悠然落了少年一肩,负剑身后,如修竹伫立。先生话音戛然而止,然而少年却心有所动。“先生!那怎么变得更强,让自己剑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先生若有所思看了看少年灼热的眼神。“读书人本不该把武功精进作为追求,但他也是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倒也不怪他,大禹治水,因势利导,而不是一味堵塞,况且‘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先贤圣人也不反对,倒也无妨指点一二。”但先生并不打算立刻回答少年。“为什么要让剑术独步古今呢”少年意气风发,满脸自豪:“做学问要做第一圣人,用剑自然也要做第一剑客。”先生并没有责备少年眼高于顶,不知天高地厚,只是眯着眼睛,和蔼问道:“做了第一剑客,你又打算做什么呢?”“额,这个,这个嘛,我倒是还没想好。不过,这个问题可以等我成为第一剑客之后再考虑吧?”“阿明,不是这样的。”少年剑客,被先生唤做阿明。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即使后来少年名动四海,真的成了天下第一剑客,他还是用这个名字行走江湖。经常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换一个响亮一点的名字,他却总是摇摇头,然后朝问者挤眉弄眼:那叫阿三好呢还是阿十三好呢,我觉得这些都挺响亮的。无可奈何,时间久了,也没人再问。

不过这时先生突然正襟危坐,朝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坐在自己身旁。“阿明,用剑是为了什么,做一名剑客,尤其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是不能不知道自己用剑是为了什么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剑,不清楚自己挥剑的意义,那么是会被自己手中的剑厌弃的。”“有的用剑之人心术不正,用手中的剑杀人越货;有的把剑刺向自己同袍,剑刃上沾满鲜血;有的……阿明,那些人是注定成不了第一剑客的。”“阿明,必须先有强大的意志才能驾驭好手中的剑,只有始终记得自己手中的剑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保护,才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昔莫
昔莫  VIP会员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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