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首歌都有一个故事

2019-01-11 22:06:39

世情

01遇见强哥

不瞒你说,我是一个卖身女。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高考落榜后我就出来找工作,可我一没文凭二没一技之长,只好满大街碰运气。

这天,我站在一家贴着“招工”的饭馆门口踌躇,正午的阳光晃花了眼,里面有几个人围着桌子打扑克,一个模样俊秀的青年出来问:“找工作?”

我红着脸点点头。

青年说:“跟我走。”

我小声问:“去哪儿?”

青年歪着头问我:“会做家务吗?”

我又点点头。

“我老婆身体不好,你只要在家里做做饭,搞搞卫生,洗洗衣服,有空时陪她聊聊天,包吃住每月给你开三千工钱。”

有这么好的事情?我狐疑地看了一眼饭馆里坐着玩扑克的几个人。青年呵呵笑了:“放心,这家饭馆是我开的,骗不了你。”

一个多小时后电瓶车停在一扇铁门前,青年掏出钥匙开了门,带着我穿过一个院子,推开一扇木门,指着床上的一个人说:“这是我老婆,今晚你先在这里凑合凑合。”

他撩开左边的一道布帘吩咐我:“厨房里有食物,你自己弄点吃的。”

临走时,青年说:“我叫强子,别人都叫我强哥。明天我会给你送生活费来。今天累了,你早点休息。”

我心里一热,出来找工作这么多天,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关心我。

这是一间独门独院的小屋。二十多平米隔成一大一小两个空间,一头厨房一头卧室,整个房间和外头院子里都像个垃圾场,凌乱而难闻。

我的目光落在靠墙的一张双人床上,已分不清颜色的碎花被子微微耸起,我轻手轻脚来到床边,轻呼:“大姐!”

床上的人,动动眼皮想睁开又没睁开的样子。想起强哥在路上跟我说的话,说大姐莫名其妙得了嗜睡症,除了大小便吃饭外,其余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看了好多医生,花了好多钱,也找不出原因。医生说回家睡去吧,强哥就把她接回来了。

晚上就寝时,我给大姐洗脸,拨开附在脸上的长头发,发现大姐皮包骨的脸上棱角分明,年纪跟我差不多,二十岁的样子。看到她被莫名的病折磨成这样,心里一阵阵难受,想着以后一定要尽心照顾好她,让她早点恢复正常。

不知大姐什么时候会需要我,我不敢脱衣服,和衣在她身边躺下。大概是走了一天有点累了,头挨到枕头,我就沉进了梦乡。

一声怒吼吓醒了我。

窗户已发白,强哥站在床前,影影绰绰的样子像个鬼,他像拎小鸡似的揪住我的衣领,声色俱厉:“我好心收留你,你为什么要杀我老婆?”

“我没有!我没有!”平时看到蚂蚁我都要跨过去,我怎么会杀人。我捂着脸,摇乱一头长发。

“还狡辩!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上正握着菜刀,血溅了一身,而身旁的大姐躺在血泊里无声无息。

“不是我!”我慌忙扔掉菜刀,整个人滚落在地。

“是不是你等会跟警察说吧。”强哥转身往外走。

我吓得嚎啕大哭。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强哥停下脚步。

我止住哭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人死不能复生,活人总比死人重要,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

“只要你从了我,这事除了你我,谁也不会知道。”

“不不不!”我本能地摇着头。

“那你就等着警察来吧!”强哥抬脚欲走。

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02第一次赚钱

一个月后,强哥手一甩,像扔抹布一样把我丢到地上,恶狠狠地说:“告诉你,我没能力养活你了,你必须给我出去赚钱。”

晚上,强哥领回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男人身材偏矮,西瓜肚,圆脑袋,大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善。

我惊恐地望向强哥,强哥眼里射出两支利剑,他把我领到一边,交给我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瓶子,里面装着几颗白色的药丸,这些药丸我很熟悉,平时强哥经常给我服下。

西瓜男过来牵起我的手,很温柔的语气:“走吧!”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小车,西瓜男动作娴熟把我按进车里。车子像个幽灵,在夜色里左飘右晃,最后滑进一座有门卫把守的小区里。

小区很高档。数不清的灯悬在半空,映得周围如同白昼。眼前花团锦簇,草坪茵茵,绿树成行。围墙是清一色的铸铁栅栏,两米来高,齐刷刷如战戈冲天。没容我再细看,西瓜男拽着我胳膊进了电梯。

电梯停后,西瓜男才松开我,在一扇照的出人影的门上按了门铃。门应声而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微微躬了下身子,招呼我进去。门在身后合拢,西瓜男隔在门外,不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声。

老妇人引我进浴室。浴室是清一色的乳白色,一个容得下两人的大浴缸蓄满了水,水汽形成一团水雾锁着浴缸,好像里面随时会蹦出什么东西来。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睡衣在柜子里。”老妇人放下这句话后,带上门把我丢在里面。

从此,每天老妇人给我送三餐饭,放下碗筷时会说两个字“吃吧”,然后直腰、转身,走到门口正好八步,停住,转过半个身子,带上门,“吧嗒”锁芯落进锁孔里。我奔过去握住门把手,用力拧,打不开。

我被软禁了。

每次当我想从老妇人口里问出点什么时,就被老妇人眉眼间的那抹鄙夷窘住。我只好张着口呆立在原地,眼巴巴数着老妇人的脚步:1、2、3、4、5、6、7、8,“吧嗒”,心跌进潭底。

我盯着窗口从白到黑,从黑到白,路过的阳光像躲避瘟疫一样匆匆走。三十天里,天上拍翅膀的,地上有腿没腿的,水里翻腾的,以及奇珍异果都到我身体里旅游个遍。而我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带卫生间的二十多平方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更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第三十一天晚上,消失了一个月的西瓜男来了。

十二点,西瓜男离开时对我说“好好休息”,但眼睛没有看着我,好像不是在跟我说。接下来的几天,西瓜男都是十点来,十二点离开,且离开时必定重复“好好休息”四个字,照样眼睛没有对着我。

第三个月,西瓜男把我带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医生对西瓜男摇摇头。

是夜,西瓜男把我装进车里,沿着来时的路,丢回强哥身边。临走时撂下一句话:“小子,我要的是一只会下蛋的鸡,你却给我一只阉过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等到周围回复平静,强哥一把抱住我,狂笑不已:“我傻啊,生个儿子赔上十个月还要掉价。”

第一次,强哥用我赚了十万块

03赚到第二笔钱

换个地儿,强哥领着我,跨进一间婚姻介绍所,老板娘拨了一个号码。

半个小时后,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高的男人推门进来,直接拿眼盯着我。这是一双鹰眼,闪着绿光,深不可测。只一眼,我就掉进了冰窟,不由得往强哥身边靠了靠,明知抓住的也是稻草。

强哥快速剜了我一眼,马上堆着笑迎上前。

鹰眼根本就不理他,指着我说:“是她?我要了。”

强哥两眼放光,递上烟:“妹夫,那你看,我爹娘养了妹子二十年了,这个……”

“别跟我来没用的,这是三万,爱要不要。”

强哥急了,一把揽住我:“我妹不嫁了。你也不想想,国人跑到越南带个姑娘也得花个七八万,还保不定什么时候就跑了。我这妹妹黄花闺女一个,还是家门口的同胞,想跑也跑不出国门。怎么着也得这个数。”强哥两根食指比划成“十”。

鹰眼丢一个眼神给老板娘,两人一前一后往里屋走。很快,鹰眼提了个塑料袋,身后还跟了四头黑熊似的男人。把塑料袋往前一送:“这里是五万,快滚!”

强哥抓过塑料袋,一溜烟跑了。

鹰眼揽了我的腰往外走,坐进停在门口的小车里,还没等我看清,后颈一阵刺痛,我就失去了知觉。

再睁眼时已在一间厨房里,屋里日常用品一应俱全,鹰眼拿手指戳着空气,也戳着我:“没人叫你时,你就给我呆在这里干活。”说完他出去了。

强哥教我,不管到哪,先看清地形,寻找机会逃跑。夜已黑透,我拨开夜色,往外走。不料,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猛抬头,两团绿莹莹的光直扑颜面,是鹰眼,我惊出一身冷汗。

“嘿嘿”鹰眼发出怪笑,“上哪?”

我结结巴巴回答:“上,上厕所。”

“厕所在这边。”鹰眼摸黑把我带到东边楼梯下,说晚上停电。也不问我肚子饿不饿,等我从厕所出来,直接把我推进二楼的一个房间。

鹰眼把我吃干抹净后,一条铁链锁住了我自由。

这是一座远离城市的房子,两层楼,毛坯房,十几间房子呈7字型排开,每个房间的窗户都用砖堵死了,连厕所都没有窗户,只有二楼的厕所有个天窗,所有的房间只留房门进出。

一个大院子,三米高的院墙上围着铁丝网,两扇大铁门像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虎视眈眈,摄像头遍布每个角落,整个院子固若金汤,要想从这里逃出去看来比登天还难。

一到晚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豪华小车停在院里,楼上的房子供客人吸、赌、嫖,厨房里有个对讲机,哪个客人需要什么了就让我送去,每晚我像个陀螺不停地转,等凌晨客人全部散去后,我已经累得散了架,就算被鹰眼吃也没知觉了。

一个月后,鹰眼不再用铁链拴我。

这天晚上,我给一位抽大烟的客人送烟枪,客人塞给我一颗黄豆大的纸团,是强哥捎来的。

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引起了鹰眼注意,他跟到厨房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我“哇”得一声哭了,哭是真哭,吓的。一吓,灵机一动,指着桌上的一堆碎片说:“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鹰眼瞟一眼碎片说:“小心自己的头被打破。”

转天,到了晚上,我捂着肚子一遍遍往厕所跑。鹰眼问我,我说受了凉拉肚子了。此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不一会儿,天空就豁开一个大洞,往下哗哗地倒水。凌晨一点,我再次跑进厕所,一根绳子从天窗垂下来,把我拉到了外面。而这夜的大雨下到了天亮。哗哗的雨声和隆隆的雷声掩盖了我们踩在瓦片上的声音。

强哥带着我一路逃到南方的一个小镇。

04第三次被卖

正逢小镇赶集,街上人拥车挤各种叫卖声、讨价声、呼儿唤朋声不绝于耳。

我在小镇最繁华的十字街口蹲下。

一个套白色T恤衫,穿灰色裤子,脚蹬球鞋的方脸男人蹲在我面前,看我面前的布告:本人二十岁,父母早亡,是哥哥一手把我养大。因为家境贫寒,哥哥到现在还娶不起媳妇,父母临终前留下遗言,叫哥哥一定要把后代传下去,否则,九泉之下父母也不会安宁。为了告慰父母,报答哥哥,本人愿意卖身娶嫂。希望好心人成全!

男人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十秒中,收起布告对我说:“跟我走吧,姑娘。”语气平静。

站在我身后的强哥抑制住狂喜,牵着我谦恭地跟在男人身后上了路过的面包车。

大约半小时后,面包车把我们放下来。男人指着群山上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问我们:“往上爬不紧不慢一个小时,紧赶慢赶半个小时就到我家,愿意吗?”

强哥紧紧我的手,我们一起回答:“愿意。”

男人笑了,露出一口米色的牙齿。他耸耸肩好像在抖落什么不舒服的东西。依然是平静的语气:“我叫峰,今年三十岁。怎么称呼你们?”

强哥接过话,告诉他我叫杏子,他叫李子。反正我们名字很多,一个地儿一串名字。

路上,男人一句话也没有。

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多小时后,我望见了散落在各处的石头泥墙屋。

男人家的房子在一块岩下,推开院门,跨进东头第一间屋,男人一条腿搭上床沿,伸出胳膊揽起被窝里的人,低声轻呼:“妈,这是您的儿媳妇。”他边说边招手让我过去。

老人原本闭着眼,这会儿使劲睁眼,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说不出,但她的嘴角往上牵了牵,眼角渗出一丝清亮的液体。看来这是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

男人把老人轻轻放回被窝,动作轻柔得像放婴儿。转身领着我们来到西头的灶间。他弄了点简单的中饭招呼我们吃过后,对我们说:“我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愿意留下,我给大哥准备点盘缠。不愿意留下,我送你们到山脚,给你们车费回到上午上车的地方。”

强哥问:“兄弟,你能给多少盘缠?”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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